那糾察卻終於不再說話，搖搖頭自行離開了。

　　徐飛目送那糾察遠去，轉頭見辛然卻是一臉冰霜！

　　“聽腳步聲上三樓了，是不是孫笑川?”

　　他直截了當地問孫建武。

　　孫建武點點頭沒說話。辛然也沒說什麽，轉身回屋去了。

　　徐飛卻突然覺得身上一陣寒冷，似乎剛才運動出了身汗，被冷風一吹差點打個冷顫。

　　“班副，沒事吧?”他問孫建武。

　　孫建武卻搖搖頭道:“誰知道呢！管好自己就行了。”

　　第二天早飯集合，值班員郭仕強向辛然報告完，辛然道:

　　“今天唱《嚴守紀律歌》。”

　　於是在郭仕強指揮下，眾人唱起來:

　　“軍號嘹亮步伐整齊，

　　人民軍隊有鐵的紀律！

　　服從命令是天職！

　　條令條例要牢記！

　　令必行禁必止，

　　自覺凝聚成戰鬥集體……”

　　平時飯前歌多是短平快的《團結就是力量》，或者《學習好榜樣》，今天破例唱了這首，徐飛就知道辛然意有所指。

　　果然，唱完歌以後，辛然多講了幾句。

　　“……就像歌中唱的，軍隊是有鐵的紀律！什麽是紀律?誰知道什麽是紀律?”他看看台下站著的一乾人。

　　大家一時都不說話。

　　“孫笑川，什麽是紀律?”辛然點名問道。

　　孫笑川:“……”

　　“哼！紀律是什麽?紀律就是建立在高度自覺基礎上、必須遵守的紅線！”辛然用右手在面前憑空畫了個圈圈，接著道:

　　“這就是約束你們的紅線！你們在圈圈中生活，一旦越過這個圈圈，就是超越了紅線！就是違反了紀律！什麽是高度自覺?就是讓你們自己主動地、自覺地遵守這個紀律約束，可是我們有的人呢?還有沒有一點點自覺?”

　　“孫笑川！”

　　“到！”

　　“出列！到台上來！”

　　孫笑川啪啪啪跑到隊伍前邊。站到辛然旁邊。

　　“下面讓孫笑川同志把他的光輝事跡說一下。”辛然面無表情地道。

　　孫笑川漲紅著臉，垂著頭，眼睛都快掉到了地上。

　　“說啊！”辛然一聲大喝。

　　孫笑川嚇得渾身一顫。

　　“對，對不起，昨天晚上……”

　　孫笑川結結巴巴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接著開始深刻檢討。

　　等他檢討完，辛然接著道:

　　“今天早上我就問了孫笑川啊，他態度也還誠懇，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也算及時，他的檢討大家剛才也聽見了。這是個什麽性質呢?我覺得也不算個什麽大事，誰都有犯錯誤的時候，我也不是針對哪一個人啊，就這個事來說，希望大家要汲取教訓！不要傻不愣登地自己往槍口上撞！……”

　　“……咱們二連是標兵連隊中的標兵連隊！咱們的集體榮譽是靠大家共同努力掙來的，榮譽高於一切！誰要是敢再給二連的榮譽抹黑，我辛然第一個饒不了他！我相信所有在站的各位也饒不了他！你們說對不對?”

　　“對！”台下齊聲高喊。

　　“好！開飯吧！”

　　辛然的棍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但卻給徐飛留下了深刻印象。

　　可以說是上了生動的一課！

　　這，也許就是帶兵之道吧！

　　上午是營裡組織的散打擂台賽，二連集合帶過去之前，辛然將徐飛和熊向天單獨叫過來，

囑咐他們好好打，不要給二連丟臉。　　然後，他自己居然都沒參加！

　　隊伍過去後，徐飛見營部前的大壩子畫了一個直徑約五米的白圈。營長正陪著一個著武術服的精壯男子白圈後面。

　　等隊伍安頓好，李佑軍介紹道:

　　“……今天我們特意請到H市體工隊散打隊的王教練，他帶著自己的弟子前來和大家切磋切磋，以武會友！大家掌聲歡迎！”

　　掌聲中，王教練帶著五個弟子向大家抱拳示意。

　　李佑軍接著道:“我始終有個觀點，軍人要尚武！各級首長多次強調，軍人要有血性，要能打仗、打勝仗！尚武精武、摸爬滾打，恰恰是培養軍人血性的重要途徑！今天我們有幸請到王教練一行，既是讓大家從他們那裡學到搏鬥技能，也是向他們展現我們軍人的虎狼血性！我希望今天參加比賽的同志啊，能迎難而上！不懼強手！敢打敢拚！真正展現我們四團一營的風采！……”

　　李佑軍在上面侃侃而談，徐飛卻心中一緊，這尼瑪……和昨天孫建武說的不一樣啊！

　　果然，李佑軍在結束時威脅道:

　　“……誰要是敢抱著敷衍、充數的目的參加比賽，不盡全力，像以往一樣打兩下就認輸，我發現一個懲處一個，全副武裝二十公裡越野！……”

　　徐飛心中哀鳴一聲，我滴個天！

　　“……還不算完啊，比賽結束後，我單獨來教他什麽叫作參加比賽，什麽叫作散打搏擊！”

　　我擦！這是要被老營長往死裡揍的節奏麽！

　　徐飛惴惴不已。

　　接下來李佑軍說了比賽規則，五個連隊各出兩個人，抽簽倆倆廝殺，剩下的五個勝者再和散打隊的弟子打對抗！

　　名單昨天就報上來了， 隨後李佑軍開始唱名，一營十個選手被叫出來單獨活動身體。

　　散打隊的隊員則現場為官兵表演一些實戰套路。

　　二連報的是徐飛和熊向天。活動身體的時候，熊向天就不停向其他連隊的參賽選手打招呼。

　　“范哥，又是你哇?”他問一連一個中士。

　　范鑫源笑笑道:“你也來啦?”

　　另一個人用小拳拳擂了下熊向天胳膊道:“熊大，上次一個大意輸給你，今天可要找你報仇啊！”

　　熊向天道:“來來來！蔣老三！不敢接的是鱉孫！”

　　蔣其志嘿嘿笑笑，朝徐飛揚揚下巴:“這哥們跳舞還行，能打不?”

　　熊向天癟癟嘴，道:“上次吳包下那事的主角……史上最牛新兵！你說呢?”

　　蔣其志咧嘴笑笑，道:“聽說上次跑障礙贏了，是他吧?”

　　熊向天道:“還能有誰！”

　　蔣其志揚起拳頭假意要打徐飛，徐飛警惕地後腿一步，蔣其志笑道:“慫包！開個玩笑而已，不用那麽緊張！小比上次給打住院還不過癮！今天還敢來?”

　　徐飛:“……”

　　幾個人在一邊熱身。徐飛見那幾個散打隊的弟子一個個孔武有力，踢腿揮拳力道十足，心下忐忑，而自己這方十個人裡面，似乎也就自己身體單薄點！

　　他看向二連官兵，希望尋求些精神支持，但幾乎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散打隊的表演上，似乎根本就沒人在意自己！

　　很快，參賽選手帶上頭罩手套開始上場，比賽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