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某集團軍特戰旅。
某小隊宿舍。
吳寬圾垃著拖鞋回到班上,見班長周叢傑坐在自己鋪上一邊吃泡麵,一邊聽著收音機。
上等兵金武宣則在幫列兵王天宇縫補衣袖上的洞,今年剛轉下士的方明仁坐在自己床沿上伸出雙腳,兩隻襪子的大拇指處都破了個洞。
吳寬皺皺鼻子,似乎聞到方明仁的腳臭味般,吼他一句:
“方腦殼你丫有病啊!沒見頭兒在吃東西!還敢亮出你的臭腳丫子!”
方明仁一臉委屈地道:
“班長叫我脫的,我這不剛準備換麽!”
周叢傑轉頭對吳寬道:
“嗯嗯,我叫他換的!尼瑪這次發的什麽破襪子,這周都破三雙了!”
吳寬這才轉了臉色,笑道:
“其實我就覺得這襪子質量還不錯呢?穿著還舒服,又吸汗。誒我說頭兒,你怎哪愛吃泡麵呢?”
“噓!”
周叢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眾人都安靜下來,側耳細聽,只見微型收音機裡傳出個女聲:
“……該國政府軍與民族地方武裝發生激烈交火。截止昨天下午19點30分左右……”
周叢傑將音量調大一點,那播報的女聲更加清晰傳來:
“……真糠縣人民醫院接到被流彈炸傷的5名傷者,其中2名男子重傷、2名女子和1名男子輕傷。傷者正在醫院接受治療……對這一事件表示強烈譴責!已提出緊急交涉,要求采取一切必要措施,防止類似事件再次發生……保留作出進一步反應的權力……”
新聞播報完畢,周叢傑轉著眼珠沒說話,吳寬氣憤地道:
“操!這打來打去還殃及到我們這邊來了!”
金武宣道:“班長,不會讓我們去吧?”
吳寬癟嘴道:“這省軍區的事兒嘛,關我們個逑!再說這不馬上要大比武了嘛,一天累得跟條狗似的,盡乾些搬來搬去的活……”
周叢傑搖搖頭打斷他道:“那可難說,我總覺得事情有些玄乎。”
方明仁一下坐直了身體,道:“頭兒,你的直覺從來沒錯過,難道又要出任務?那可太好了!”
在營區關久了,一個個都想出任務,一聽說能夠出去,那心裡都是美滋滋的。
金武宣道:“那班長的比武怎辦?這次比武咱班長奪冠的慶功宴我可是提前預定好了啊!都別跟我搶!”
吳寬道:“嘖嘖!看把你激動得!你怎不爭口氣自己去呢!”
金武宣道:“有班長在麽,不過這比武搞到最後別又成我們自己內部訓練賽吧?那多沒意思!”
吳寬不以為意地道:“那有什麽辦法?誰讓叫咱們參加呢!對不頭兒?”
突然,緊急集合號響了!
噓噓噓噓!
幾人動作神速,三兩下整理好著裝衝了出去,很快整個小隊全員集合列隊完畢。
隊長劉烈走到隊列前道:“同志們,今天我們接到一個緊急任務,具體任務待會兒由指導員向大家介紹,我在這裡隻強調一點!一旦祖國需要,不惜一切代價完成任務!明白了嗎?”
隊列齊聲大吼:“首戰用我!用我必勝!”
隨後指導員莊玨上來,道:“同志們,這次任務非同小可,很緊急!也很重要!是上級首長對我們的信任!根據上級指示,我旅將抽調大部兵力至前方邊境地區待命,必要時將依令實施特種作戰,威懾當面之敵!下面,念到名字的人出列。”
“周叢傑!”
“到!”
“方明仁!”
“到!”
……
吳寬一聽念完了都沒有自己名字,當下就急了,
但隊列中又不敢說話,不停拿眼光瞟向班長周叢傑。自己和周叢傑都是一個行動小隊的,擔負滲透任務,以往行動中多次配合無間,現在卻把自己留下,那怎麽行!
周叢傑也在看他,拿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所幸指導員沒讓他等太久,念完名字後對剩下的十來個人道:
“你們剩下的人負責留守,和其他小隊一起保障集團軍大比武活動,屆時將由舒副政委帶隊全權負責。吳寬!”
“到!”
吳寬胸脯一挺,應聲答到!
“根據旅裡指示,這次比武,就由你帶今年的新兵參加,具體名單待會兒舒副政委會具體明確……”
“可是指導員,我……”
吳寬急道,他也想去出任務啊!這麽個手到擒來的冠軍,搶來也沒什麽意思!
莊玨臉一沉,道:“這是命令!”
“是!”
“嗯!我只有一個要求!把總冠軍給我留下來!能做到嗎?”
“能!”吳寬脖子一昂,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道。
……
此時此刻,徐飛正舉著95步槍,槍身上吊著兩塊紅磚練習據槍瞄準!
之前參謀長曲安國經多方協調之下,終於拿到了軍機關司令部門還在起草中的比武實施細則初稿,雖然沒有最終定稿,但集訓隊已經急不可奈地開始按照這一細則展開了訓練!
最主要的變化是射擊,原來的100米胸環靶定點精度射擊,改成了行進間射擊,400米距離上對半身靶的立姿速射、200米距離上對移動靶的跪姿速射、100米距離上對隱顯靶的臥姿速射。
每次速射10發子彈共30發子彈,最後計總上靶數,不計環數!
之前各單位選來的射擊好手,大多是100米距離上的精度射擊,立姿和跪姿無依托相對練得較少,加上每次射擊完畢後需要躍進至下一個射擊地線,劇烈的運動會使準度下降,因此集訓隊特意邀請了陸院的射擊教員過來悉心指導。
射擊教員姓洪,叫洪猛,據趙卜方介紹,曾經帶戰區射擊隊拿過全軍射擊比武的冠軍!
因此,這位洪教員說話就比較牛皮,給大家上課動不動就是當初我們怎麽怎麽樣,你們這點水平又怎麽怎麽樣之類,礙於趙卜方的面子,大家都忍著沒作聲。
此刻洪教員就在隊列前方轉來轉去,不時提醒這個,提醒那個,據槍姿勢、呼吸頻率、用力方向等等。
徐飛聽得心煩意亂,自己根本就不需要這樣練習好不好!
之前講講理論還好,個把小時總算也有些新東西,現在練就練麽,還一個勁兒在旁邊吹!
眼見洪教員又在一邊開始大吹法螺:“根據我的經驗,射擊打得好,就靠一個字:練!你們知道神槍手是怎麽練成的嗎?那就是要多打!可勁的喂子彈……”
一旁的汪自信小聲咕噥了一句:“怕不見得哦。”
他槍身上也吊著磚,十幾分鍾不長,倒不見得費力,關鍵是洪教員像隻蒼蠅一樣在耳邊嗡嗡嗡有些受不了!
人家飛哥也沒見打多少子彈呢?
洪猛卻聽見了,對他道:“這位同學似乎有不同意見?”
“沒有。”汪自信見丁隊長在一旁虎視眈眈,不敢造次。
“呵呵,有不同意見大家可以提出來啊,根據我的經驗,你們就是打得少!當初我們練的時候,一人一箱子彈就擱旁邊,隨便打!不打完不準起身!那家夥,我帶的射擊隊員,隨便拉一個出來都能精確到10.9環!那可不是亂說,每個人打的子彈沒有五十箱也有三十箱……”
“吹牛!”曾浩宇也小聲咕噥一句。
洪猛卻已聽見,只是沒聽出是誰說的,當下怒道:“什麽毛病!有意見當面提!不服氣是吧?我看你們就是欠收拾!”
“報告!我有意見!”
徐飛終於忍不住了,將槍往下一松,那磚頭嘭一聲掉到地上。
自己槍法怎樣他心裡有數,用不著練這些沒用的玩意,在這兒還要聽他瞎叨叨,純粹是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