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鹽業

　　“鹽業！”眾人有些疑惑，畢竟之前古氏商會在鹽業上涉及的不多，也沒有什麽有用的成果。

　　“小辰，可以說清楚點麽！”趙楠似乎想起來了什麽，向著古辰問道。“是你之前讓人前往各大鹽場開展的工程麽?”

　　“難道咱們鹽場有什麽成果了。”眾位古氏商會高層非常激動，畢竟販鹽業可是一塊大蛋糕。

　　鹽看似尋常，實際上，卻決定著人之生死。畢竟有無鹽則無力的說法，若是沒有鹽別說乾活，日常生活都有困難，所以鹽可是說是僅次於糧食的必需品。

　　糧油衣物百姓可以自給自足，但是並非每個地區都有鹽出產。所以鹽可以說是百姓唯一的剛需商品，而天下最早的商賈，就是鹽商！九州內陸地區除了少數地方可以出產井鹽、岩鹽外，市面上流通的鹽大部分都是海鹽。

　　九州之中，海鹽出產最多的就是揚州。而揚州鹽商也以此與禹州巨賈爭鋒，揚州也由此成為九州當中經濟重鎮。揚州海鹽，已有數千年歷史，不過製作工藝一直以來都沒有多大的變化。

　　目前為止，揚州各大鹽場使用的仍是故老相傳的煮鹽法。這種方法所得的大多是粗鹽，味道不好，成分複雜，不能多吃。而揚州鹽商將這些粗鹽買進之後，通過一系列煎煮過濾的技藝得到青鹽雪鹽等市面上流通的上好精鹽。

　　揚州鹽商通過買進粗鹽，製取精鹽賣出，一進一出，可謂暴利。青湖島方面掌控了揚州大部分鹽場，可是獲利遠不及鹽商，自然對鹽商會有所不滿。可是鹽商會歷久源長，人脈遍及九州，揚州更是他們的大本營，青湖島不能用激進手段對付他們。再加上揚州鹽商會做人，一直以工本價供應青湖島日常消耗所用食鹽。所以一直以來在揚州的生意非常好，慢慢的對揚州經濟有了巨大影響。

　　古氏商會的問世，讓青湖島島高層看到了掌控揚州經濟的希望。高層們紛紛投資，大力支持，這才有了古氏商會數年之內遍及揚州，問鼎商業龍頭的盛況。

　　可是就算古氏商會插手鹽業之後，進展一直不是非常順利。一方面，不論是鹽商還是古氏使用的二次加工手段都都需要大量熟練工人。畢竟秘方工藝就那麽回事，熟練的老工人才是產品質量與數量的關鍵。這方面恰恰是古氏無法與鹽商們相比的，因為熟練工藝與工人是需要時間來完善的。

　　另外，雖然古氏商會接手了青湖島各大鹽場，壟斷了揚州大部分的粗鹽貨源。可是揚州最南端的楚郡在鐵衣門控制之下，那兒鹽場也不少。再加上鹽商高價收購，沿海鹽場私鹽走私泛濫。所以近幾年來，揚州鹽價一直都有波動，古氏與鹽商會都想要盡量佔有市場份額。

　　“藍江，去資料室將三號工程的文件找出來。”古辰對著站在古疃旁邊的古藍江說道。

　　“好的！古藍江應了一聲，立刻出了會議室。不一會兒，他帶著一大摞卷紙走了進來。

　　“諸位一起來看看！”古辰示意古藍江將資料分發下去。

　　“這是……曬鹽場！”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似乎對於鹽業有著了解，仔細端詳了圖紙，說出了自己的判斷。他是青湖島長老鐵萬茂的兄弟鐵萬雲，在之前負責過青湖島鹽場的管理。像他這種由青湖島進入古氏商會高層的還有不少，這也是青湖島放心商會全力支持的一個重要原因。

　　“鐵管事說的不錯，就是曬鹽場！”古辰確定了他的判斷。

　　“曬鹽法我們也聽說過，

是內陸池鹽井鹽常用的方法。可是我們海鹽場海水鹹度不夠，這方法咱們應該用不了吧！”鐵萬雲看了看圖紙，提出了疑問。　　“沒錯，我們的海水鹹度確實不夠。”對於鐵萬雲的說法，古辰做出來講解。“所以我才讓人在鹽場改良了工藝。”

　　古辰其實早就對鹽業有了想法，他打聽之後發現，揚州一些鹽場，因為周圍樹木經過多年砍伐，木柴日益吃緊，不得不從外地調集煤石木炭。即便如此產鹽量還是日益減少，成本也更加高昂。有些鹽場已經開始效仿內地的井鹽，半曬半煮。在農忙時海水儲存晾曬，增加濃度，冬天農閑時進行煎煮，以此減少燃料，降低成本。

　　曬鹽所需日照時間極長，而冬天農閑時太陽強度低，實行困難。另外揚州位處九州東南沿海地區，常年多雨，加上海邊天氣變化無常，一場急雨就有可能毀掉半月苦工。揚州各大海鹽場寧願花費人力物力運來外地煤石木炭，也不願大規模推廣曬鹽之法。

　　“新的曬鹽法成本幾何，收益又是多少。”人群當中有人問道，這是青湖島一位執法長老的族人。

　　“物資方面成本不高，不過人力方面需要增加，年產量至少是以前的二倍以上。”古辰朝著發聲的方向看了看，那是青湖島眾高層的利益代表。古辰其實對這些人愛指手劃腳很不爽，不過他也知道留著他們會讓宗門高層安心，索性就只是將他們供著，不讓他們接觸商會具體事物。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需要宗門的幫助！”古辰說著攤開了手中的大卷軸，指著其中一處說道。“新的曬鹽法主要分為兩步。第一步，由大量人手采集海水漲潮落潮後留下的泥塊。將這些泥塊放在特製的過濾層當中，抽取大量海水反覆澆灌，這樣就可以得到大量清質鹵水，這個環節我稱之為‘淋鹵’。‘淋鹵’製作全年皆可製作，所以需要宗門幫助提供人手。”

　　“這個，沒有多大問題！”鐵萬雲想了想，大概了解了淋鹵的思路，對著古辰做出了答覆。他不單是鐵萬茂的代表，還是青湖島鐵氏家族的旁支子弟，在這些宗門高層代表中威望極高，可以代表一眾高層。“除此之外還有要求麽！另外，剩余的方法也和我們大致說一下吧！”

　　“沒問題！”古辰微微一笑， 鐵萬雲的要求在他的意料之中。宗門雖然將鹽場過手到了古氏商會，但是還是有不少人盯著這塊肥肉。“淋鹵之後，就是晾曬了，在海邊開闊空曠處以特別燒製的黑磚鋪設彈曬場，烈日之下，不到半日即可出鹽。夏日驕陽之下，一天可以出鹽數趟，就算是冬天只要天氣晴朗，也基本能夠保證每日出鹽一趟。”

　　“這樣的話，確實需要大量人力。而且幾乎全年都需要人手看管，不分農閑農忙，對於當地的糧食出產也有影響。”鐵萬雲看著圖紙當中攤曬場的巨大規模，估算了一下自己曾經管理過的鹽場人手，不由皺起了眉頭。

　　“不能從其余郡縣安排人手過去麽?”鐵萬雲旁邊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父母在，不遠遊！普通百姓就沒有喜歡背井離鄉的。”鐵萬雲放下手中的茶杯，對於這些沒有能力的宗門‘精英’的話語非常惱火，連忙呵斥道。“你多動動腦子！抽調人手，說的輕巧，海濱鹽場哪來糧食養那麽多人！就算是從外面持續運糧，可是曬鹽看天，人手不定，最好還是用當地的百姓。”

　　“這樣吧！人手的事情交給我與宗門分說，一定會讓商會滿意的。”鐵萬雲權衡了一下，打算回去與宗門高層訴說下想法。他知道曬鹽法推廣這種暴利對於宗門意味著什麽，高層一定會想辦法解決人手問題，所以就對古辰做出了承諾。

　　“麻煩鐵管事了！”古辰輕輕一笑，攤茶表示送客。

　　“告辭了！”鐵萬雲著急回宗，起身帶著眾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