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辰慢慢地收劍歸鞘,看著腳下的白長老,歎聲道:“或許吧!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現在的我是個什麽人!不算是好人,也不會是無惡不作的惡徒,姑且算是一個普通人吧!
只不過,雖然這一世見慣了殺戮,也直接或者間接殺了不少生靈。但,我還是接受不了你們那屠殺百萬的行為。或許你覺得這是偽善,只是為了對付你們找的一個借口。可是,我是真的覺得你們該死。
我不知道將來的明月島在我的治理下會變得如何,但是我絕對不會下這種命令。”古辰說完,看也不看掙扎著在地上蠕動的白長老,一個飛身出了屋子,在屋頂輕點幾下,消失在夜幕之中。
半個時辰後,北顏鎮白府庭院中,皇甫玉江在眾人的注視中與天鴻長老走進屋內。他仔細的查看了外頭的十二具劍樓子弟的屍體,臉色陰沉地走進屋內。
“罪孽深重當受天誅!”白長老的屍體旁站了一個勁裝武者,他看著不成人形的白長老,咬牙卻齒一字一句的將他後背上兩排八個血淋淋的大字讀了出來。
“哈~真是笑話!”老者旁邊一個劍眉星目的中年男人氣得眉頭直抖。多少年了,已經多少年沒有人敢這麽挑釁劍樓了,從來只有他們審判決定他人的死活,哪有人敢這麽對待劍樓子弟。
“獨目,獨目~”獨眼長老身邊,一個與他面容有幾分相似的老者看著死不瞑目的獨眼長老,顫抖著恨聲道:“你放心,爹一定會為你報仇的。那幾個外來人,一個都逃不掉。”立完血誓,他起身欲走。
“鬼劍長老,等一下!”皇甫玉江攔在欲要出門的鬼劍長老。他仔細看了下金須老者的屍體,沉聲說道:“先去找那些外來人,把事情調查清楚。”
鬼劍長老被皇甫玉江攔下已是氣憤非常,聽他如此說話更是火冒三丈,氣得放聲大吼道:“我知道你認為我不是他的對手,但是殺子之仇不能不報。不需要樓主你幫忙,我自己帶兵前去。”
“站住!”天鴻長老蹲在金須老者的屍體前,仔細察看好一會,見局勢有些失控了,連忙站起來大聲喊道:“鬼劍,事情查清楚之前,你不許去。”
“老樓主!”鬼劍大喊一聲,氣憤道:“事情已經非常清楚了,殺死我兒的凶手用的就是金鐵手套。”
天鴻長老沉聲道:“但是,殺死金長老和白長老的卻是一個用劍高手。而且,和殺死鬼劍還有外頭十二個弟子的是同一個人。”
鬼劍吼道:“這有什麽奇怪的,難道那個面具人一介金丹,連劍都不會用。”
“不~”皇甫玉江對著鬼劍搖搖頭,走到金須老者身邊指著那道劍傷,沉聲說道:“你仔細看看,這個人在劍道上的造詣!”
劍眉中年人走到金須老者的屍體旁仔細察看,驚懼地說道:“好快的劍!這個人劍術造詣不低,至少不會比我們幾個低多少,老金剛剛出劍就斃命了,就連求救都做不到,後發先至,好準好絕的一劍,這個人,比白天那人還要可怕。”
“嗯~”天鴻點點頭道:“凶手擅使長劍,而且身手還要比白天那人更強。劍樓之內,除了我和玉江,恐怕沒有一人獨自面對他可以活下來。但是,他應該也沒有把握將我們一網打盡,所以選擇了逐個擊破。這人,很有可能是島內的叛匪,隱士一般的人物。”
“難道白天那人就不可能是個劍道高手!”鬼劍長老仍是不服,堅定地認為古辰就是凶手。
“白天的交手你們也看到了,
那家夥連戰我與師父,用得都是拳腳。”皇甫玉江沉聲道:“說起來,他的身手其實與我相差不大,只是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最擅長腿功,一招不慎,失了先手這才落敗。我可以確定的是,對方的腿功絕對是下了苦工的,習武之初就開始練了。而劍道高手,鬼劍,你告訴我,你練劍多少年了。” “這~”鬼劍長老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練劍百多年,一眼就看出殺死金長老那一劍的造詣如何,在他看來,沒有三十年決計練不出來這等劍術。
“樓主,樓主!”正在此時,一個渾身血汙的將領跑了進來,見到皇甫玉江後一個踉蹌跪倒,大聲呼喊道:“樓主,都死了。半個時辰前一個持劍的冰面怪人闖進烏海將軍府,島主和諸位將軍都被殺了。”
沒過多久,不斷有將士來報將領被殺,一夜之間,明月島十八鎮十七位將軍盡皆遇刺。除了被擄走的北顏將軍外,無一幸免。島主烏海將軍所處之烏海鎮最慘,上至島主,下至各級將領,都被一道封賞平叛的命令騙到將軍府,沒有一個活著,就連報信的那個也在一個時辰後劍傷發作而死。
“哼~你們看看,你們看看,這就是你們平叛的結果,叛亂真的平了麽!”皇甫玉江看著跪倒一地負責平叛的劍樓長老弟子與幸存的各鎮高層,氣得破口大罵道:“給我傳令下去,所有軍隊通通調集起來,包括搜尋外來人與駐扎海邊防備海獸的軍隊,都給我去搜查叛匪蹤跡。
一夜之間,天南海北的十八鎮都有同一裝束的冰臉面具人。除非他會飛,負責根本就不可能是同一個人。所以,對方的人手絕對不少,那些個地頭蛇絕對知道些什麽。
我知道你們和下邊很多村子鎮子的地主豪強有關聯,之前沒有發生什麽,我懶得管。但是這次,絕對不能姑息養奸。鬼劍長老,星劍長老,刑劍長老。”
“在!”除兩大金丹外,劍樓僅存的三大先天同時站了出來。
皇甫玉江指著跪倒一地的十八鎮高層,對著三大長老說道:“就由你們監督配合十八鎮人馬抓人,記住,寧可錯殺,絕不放過。那個假扮面具人的劍手很有可能再次出手,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千萬不要離開大軍,更不要單獨出動。”
三人對視一眼,齊聲稱是。
“還跪著幹嘛!快點行動起來去找人啊!”皇甫玉江見滿地都是低頭畏畏縮縮跪著的身影,氣得不打一處來,放聲朝著這些幸存者怒吼道。
“是!是!是~”幸存的將領官員連忙爬起來,跑出去點齊人馬,浩浩蕩蕩的下鄉抓人。
“開始了嗎?”北顏鎮上空,古辰盤坐在金瞳神雕的背上,看著下面密密麻麻行動起來的軍隊,嘴角露出幾分笑意。
“不要啊~”
“爹,娘~”
“冤枉啊~”
一個村子裡,無數兵丁狂湧而至,將他們認為是叛匪的村民通通抓了起來。這一幕發生在明月島各個角落,每一鎮都有。一時之間,人人自危,人心惶惶。
北顏鎮王家村,一個錦衣老者看著面前的一切,指著前來抓人的將領喊道:“黃圖標,我們是有私仇,可是你怎麽敢這樣子做。我們王家村,可是有子弟在將軍府的。”
“我知道,可是啊!他昨天死了,就在將軍府。虧得他當時趕著和我搶那趟差事,沒想到卻把命送了。正好,劍樓下了令,抓嫌犯,我看你們就很像!哈哈哈哈~”黃圖標放聲大笑道。
“鏗~”一道劍光從天而降,將正在大笑的黃圖標劈成兩半,一起斷裂的,還有兵丁手中的兵器與捆綁村民的繩索。
“啊!”怎麽回事,這些個兵丁比普通人好不了多少,一個個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王八蛋,這些家夥是想殺我們,大夥反了他的。”一道劍光閃過,一個兵丁倒在地上。剛才兵丁的行為讓這些村民意識到大禍臨頭,劫後余生, 危機未過,求生的本能讓他們選擇了放手一搏。
劍樓為了穩固統治設立了劍學,然而這卻成了壓倒他們的稻草。十八鎮軍士肆無忌憚,隨意抓人的情況下,無數劍手奮起反抗。有逼到絕路的世代良民,有不甘受辱的草莽梟雄,也有原先被打敗散落各處的奴遺叛匪,更有名門豪強趁勢而起。一時間,明月島處處亂起,狼煙遍地。
“哼~這幫土鱉賤民,竟然都敢明目張膽的反抗了!”鬼劍坐在茶棚之內,一口喝下涼茶重重摔下茶碗,對著旁邊兩個長老說道:“這個湖劍村已經解決了,接下來,咱們應該怎麽做!是繼續抓人,還是回劍樓。”
中年男人星劍的臉色很難看,一對劍眉挺立,喝了口茶後沉聲說道:“這樣下去不行啊!現在已經有幾個世家名門趁勢而起,割據一方了。
雖然他們還不敢明目張膽的舉反旗,可是看那架勢,是準備打下軍鎮自立。一旦真的讓他們成功,人人景從,十八鎮盡皆淪陷,後果不堪設想。到時候,咱們劍樓將失去超然地位,對明月島的影響也會被削減到最低。”
刑劍是一位威嚴的老者,在劍樓之內主管刑律,實力高強,地位尊崇,僅次於樓主皇甫玉江與天鴻長老,也是此次三人組的領頭人。星劍與鬼劍的討論他聽在耳裡,心中很不是滋味,不過數日功夫,明月島竟然處處烽煙,劍樓的統治岌岌可危。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刑劍忽地放下茶碗,對著兩人說道:“十八鎮那些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再讓他們乾下去,只怕情況真的會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