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的朝陽照常升起,青木島東部,一處礁石灘邊,一隻長約十丈的帆船停靠在岸邊,古辰立在海邊靜靜的等待著,他的頭頂是盤旋飛翔的白雪,小赤和古世已經坐上了帆船,古雍則是在海灘上與狂風鷹小灰培養感情。
一刻鍾過後,萬城昊帶著手下,急匆匆地押著一個拖家帶口的漢子走了過來。
“無名先生,上官茂帶到。”萬城昊立刻來到古辰背後單膝跪地,抱拳行禮道。
古辰頭也沒回的說道:“怎麽會這麽晚!”
萬城昊一指被押著跪下的狼狽中年人,惱怒的說道:“這家夥想逃跑,昨天我們的人接上頭後已經告知他向導之事,留他在家將事情交代好。誰知道這家夥不講信譽,竟然半夜想跑,剛剛才抓回來。”
“饒命,饒命,饒命啊!”那個被兩個兵丁押倒在地的中年男人不斷磕頭,旁邊兩個女子哭得撕心裂肺,看那樣子,年紀大的那個好像還懷有身孕。
“為什麽要跑!你要的我們都給你了,人身自由,榮華富貴,這些你都有了,為什麽不履行承諾,為什麽要逃跑。”古辰沙啞的聲音冰冷無比,讓哭喊的三人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大老爺!”中年男子沒有說話,可是那個懷有身孕的女子卻突然跪了下來,她哭喊著道:“阿茂他也是沒有辦法啊!我們一家,大妮才十四歲,我又懷著孩子,沒了阿茂,就沒了頂梁柱,我們活不下去的。”
“我們應該解釋過,你男人只是做個向導而已,沒有危險的。”古辰押著嗓音定聲說道。
中年男子上官茂突然掙扎著喊道:“你們可不是讓我們家過不下去麽!明月島外面九曲鬼蜮什麽情況,我會不清楚,一進去就出不來了。而且現在島上諸鎮之間為爭糧食互相攻伐,命如草賤,去了就是卷進兵荒馬亂,不是找死麽!”
“諸鎮攻伐!怎麽回事?你隱瞞了情況!”古辰轉頭看向上官茂,冰寒面具上攝目藍光亮得滲人。
上官茂明顯被嚇了一跳,連忙說道:“我說,我都說。明月島近百年未發生什麽大災大難,雖然劍樓剝削嚴重,但是大家的生活還算可以。可是前兩年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突然發生了一場蝗災,大片的糧食被啃食,糧食入不敷出,難以為繼。
原本還想著這種天災之下,十八鎮將軍會給我們減稅。可是那群家夥非但沒有減稅,反而挑起了戰爭,大批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無數人逃荒出海,躲避戰亂。我也是其中一員,幸運的為你們所救。你們打聽明月島,我害怕你們是劍樓的人馬,我害怕了,就沒有說實話。”
古辰啞聲問道:“十八鎮大戰,劍樓沒有派人乾預麽!”
“乾預,乾預個鬼,那群家夥巴不得我們這些賤民都死光吧!”上官茂恨聲唾罵道:“我也是想明白了,這件事情就是劍樓在背後推波助瀾。明月島面積不大,妖獸不多,一般也沒有什麽天災人禍,只不過因為九曲鬼蜮的原因與世隔絕。
這種情況下,明月島人口快速增長,產糧有限,打漁又因為九曲鬼蜮收獲不大,所以一旦鬧饑荒就是一場大難。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每隔數百年,十八鎮就會亂戰一場。他們說是為了島主之位,可是,一戰之後,賤民少了,土地糧食有了。高高在上的還是高高在上,低低在下的死了大半,您說,是為什麽。”
“你蠻有見識的。但是,明月島我們還是要去的。這個向導你是做定了,
放心,你的安全,你家人的生活,我們都能保障。”古辰那還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就好比舊社會王朝更替,都是因為糧食鬧的。 “好吧!隨你們。”上官茂說出心裡話後一下子就頹廢了前來,掙開兵丁走到自己的妻子面前,輕撫她的秀發說道:“甜兒是我來到青木島後遇到的,雖然帶著大妮,可是人很好。我願意給你們做向導,但是你們一定要保障她們今後的生活。”
“當家的,不要,不要走。大老爺,求求你們,放過我家阿茂吧!”甜兒哭得稀裡嘩啦,頂著個大肚子要給古辰磕頭。
“又不是什麽生離死別,你丈夫只是做個向導,我保證一個月之內肯定帶他回來。”辰哪能讓這麽個孕婦給自己磕頭,一道藍光自右手發出,瞬間擊在甜兒身上,輕輕的將她帶起。
“神,神仙!您說的是真的。”甜兒原來只是個普通村姑那裡見過這種手段。
“您,您是劍樓長老麽!”上官茂會些粗淺內勁,顯然聽說過一些關於先天高手的傳言。
“這你就別管了,上船吧!”古辰懶得和這個耽擱自己時間的家夥唧唧歪歪,衣袖一揮,一道湖藍真元將這家夥扯到自己身邊,抓著他的肩膀跳上帆船,朝著海中喊道:“利牙,開船。”
“吼~”海中傳來一聲大吼,一隻深青的龐然大物吼叫著拉動帆船向著東方迅速遊動。
“哎!等等我!”古雍連忙三步並兩步跳上開始搖晃的帆船。
“哎!等等我!”古雍連忙三步並兩步跳上開始搖晃的帆船。
“這,這是妖獸!”上官茂上船之後見到佔據大半船身的小赤,嚇得癱倒在地動也不動。
“嘩嘩嘩~~”
陣陣海浪拍擊著船身,利牙拉著的帆船都不用帆布,速度飛快地行進百多裡,沒過多久就進入了九曲鬼蜮。
進入九曲鬼蜮不久,海流猛地快了一截,大概過了數十裡海程的樣子,速度又緩和了起來,快速,慢速交替,這片海域顯得非常詭異。
第七次快慢交替後,站在船邊的三人可以清楚的看到,東邊方向那近乎無邊無際地蜿蜒彌漫開的海岸線。
“明月島!我,回來啦!”上官茂此時也恢復了鎮靜,看著面前熟悉的海岸線,眼中滿是複雜神色。
“蓬~”剛剛過了九次洋流,快速直衝的帆船忽然猛地顛了一下。
“不好,下面有暗礁!”上官茂是海上討生活的漢子,看到這種情況離開知道發生了什麽。
“利牙!先把船停下。然後慢慢把我們帶出暗礁區域。”古辰朝著前頭快速遊動的北海雷鯨喊道。
“吼~”背鰭上系著一根纜繩的利牙叫喚一聲,轉頭遊過來頂住帆船快速的帆船,而後甩動尾巴控制帆船的方向,慢慢地把帆船推到岸邊。
“嘭~”隨著一聲不輕不重的悶響,帆船順利靠岸。
“唵~”壓抑許久的赤鱗獸小赤一聲大吼跳到岸上。
“呦~呦~”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自天空降落,金瞳神雕白雪和狂風鷹小灰整齊的人立在小赤身邊。
“叮~”古辰拋下鐵錨將鐵木船固定在岸邊,然後解開利牙背鰭上捆綁的繩子,拍拍它的背鰭道:“利牙,你現在附近玩一會,幫我們保護好船隻。”
“吼~”北海雷鯨利牙吼叫一聲,搖著尾巴離開原處。
“小赤,你暫時在附近自由活動,等我們打探消息回來。記住,不要讓人發現你。白雪,小灰,你倆跟著我們,飛在上面。”古辰縱身一躍跳到上官茂身邊,笑笑說道:“走吧!帶我們四處走走。”
“唵~呦~呦~”小赤叫了一聲,幾個縱步跳到山林之間,白雪和小灰衝天而起,在幾人上空盤旋飛翔。
上官茂踏步走向前頭,邊走邊說道:“明月島十八鎮,每鎮人口不下六十萬,以特有的紫白灰三種珠子作為貨幣。 明月島以劍為尊,劍樓始祖創立劍學遍及各村各鎮,可惜早已沒落,如今淪為爭權奪利的場所。”
荒涼土路上,古辰、古世和古雍一身勁裝,跟在快速行走的上官茂後面,而在上空金瞳神雕和狂風鷹正在盤旋飛行。
沒多久,古辰他們便走上一條大道,大道兩旁,田壟處處,隱約可見村莊小院。
上官茂指著遠處人影攢動的村莊,低聲說道:“明月島亂戰以鎮子為單位,所以戰爭期間,村民全部都會被調到鎮中。留在這兒的,要麽是孤寡無依的老人,要麽是不想參加大戰的逃兵。我出逃的時候,已經聽說亂戰快要結束了可是三年大戰太磨人了,我熬不下去了。現在看
起來,他們說的沒錯。”
“喝!”
“哈!”
古辰等人走進村口,只見一群看起來才五六歲六七歲的孩童們,正拿著樹枝,練習著一套劍法套路。
“你們明月島劍樓夠大方的,這種上等劍法都隨便教!”古辰看了眼孩童的劍法,對著上官茂說道。
上官茂苦笑道:“原來我也以為他們是真的好,現在才知道他們只是為了維護統治。畢竟,明月島太小,人口太多,要是把上升渠道堵了,縱然劍樓樓主可以萬軍取首,可是架不住蟻多咬死象。
現在我們看到的是最基本的鄉村劍學,一般由村中老人教導。學有所成者,可以進入北顏鎮劍學。平民子弟只有在十八鎮劍學中嶄露頭角,才能得入劍樓,成為強大的劍樓弟子。才能真的一步登天,成為人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