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台府的秋闈府試正式拉開帷幕。
江可道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秋月早得了吩咐,不得無故前來叫人起床,否則,只要江可道沒睡飽,工錢減半。
秋月便像一個門神一般,不僅自己不去叫醒江可道,還禁止任何人進去打擾他,連呂娘和雲汐都不行。半個月的工錢啊,自己可不能心軟。
反正有老爺的命令在,自己也不算是違逆什麽。
一大早三大書院的人就浩浩蕩蕩進了場,果不其然,竟然發現七個帶小抄的學子,這七個當中,有三個正是用的袖珍筆法,若不是提前有了防范,一準能蒙混過關。
周玉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萬幸啊,萬幸自己的爹和主考官是舊識,否則,只怕今年這一科,自己就要無緣錯過了。這個該死的學政是誰,怎麽就發現了這個秘密?
江可道一點都不關心考試的事情。
這種感覺很棒,明明自己是最厲害的,但是,卻不屑於和你們玩,多爽。
呂虎等了足足兩個時辰,終於等到江可道醒來,秋月放人。
“公子,有重大事情要向你匯報。”
“虎叔,別這麽緊張,這世上哪有這麽多重大事情。”
“公子,你吩咐我們要盯著的那位劉大人,昨夜進了周侍郎的府邸。”
“周侍郎?哪個周侍郎?”
“公子忘記了?就是那個周玉他爹。”
江可道終於回憶起來,原來是那個豬一樣的對手。
“那也不算重大事情吧?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
呂虎有些不自然,這麽重要的情報,怎麽就正常了呢?
江可道洗了把臉,道:“虎叔啊,那個劉中丞不是什麽好鳥,晚上去拜訪周侍郎,肯定不僅僅是為了給那個周玉露題,必定還有其他我們不知道的什麽事情。”
呂虎瞪大眼睛,看著江可道,“公子……你,你怎麽知道那個人給周玉作弊了?”
江可道舉起了手,“看見沒,用手指頭想的。”
呂虎紅著臉,公子這是在說自己笨呢。
“那,那咱們要不要舉報他們?”
“舉報?舉什麽報?你有證據嗎你就舉報?”
“額……證據暫時沒有。”
“那不就得了,有這會工夫,不如鬥個地主。”
呂虎撓撓頭,“公子,什麽是鬥地主?”
江可道想起呂虎剛剛的話,突然道:“虎叔,你能不能想辦法派人打進周侍郎家內部,我有種感覺,這些人可能在密謀什麽事情。”
呂虎:“好,我盡量想想辦法。”
那個周侍郎甚至那個劉中丞都無關緊要,但是,要是順藤摸瓜,知道太子在乾些什麽,那可能就有大用了。
“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去安排?”
“公子,你還沒回答我,鬥地主是什麽呢?”
“鬥地主?虎叔,我覺得鬥地主這種娛樂,可能不太適合你。誰要是和你搭檔,得吐三升血。你還是去好好想想,怎麽打入敵人內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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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府試分上午下午兩場。上午考詩詞,可不是僅僅紙做一首詩就完事了,有一個主題目,兩大輔題,加起來至少是三首詩的量。對於大部分學子來說,這都是一項很費腦的考驗。
不過江可道現在正在做一件更費腦的事情。
那就是教秋月和冬雪兩人如何鬥地主。
呂虎走後,
江可道就開始計算著日子該怎麽過。茶葉和香水的生意非常穩定,尤其是香水,現在已經慢慢銷往隔壁的府城了,利潤可觀。有了點小錢,總不能整天無所事事啊,鬥地主無疑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 當即就令秋月找來了很多硬紙,開始用毛筆將一副完整的撲克牌全部製作好。
這些奇怪的數字和字母,光是認和記,就花了兩個丫鬟一個多時辰的時間。
“老爺,這個鬥地主有什麽用啊?”
“有什麽用?嗯,最大的用處就是,你們可以掙點零花錢。”
秋月一臉的驚喜,“真的?”
江可道:“當然是真的,一會我們玩幾把你就知道了。”
知道了可以掙錢,秋月和冬雪學習的積極性就更高了。兩人一邊聽江可道講解,一邊互相探討,竟然在一知半解了一個時辰後,突然就融會貫通,躍躍欲試。
江可道開始發牌。
地主當然要自己搶,和兩個剛剛學會的人搭檔做農民,那太辛苦了。更何況,江可道深深的懷疑,以她們的智商,到底學會了沒有。
“一對三。”江可道率先出牌。
“一對二。”秋月搶了過去。
江可道一雙牛眼看著秋月,心中暗道:還好還好,還好沒有和她搭檔啊。
“要不起。”
“這個,是順子吧?”說著,秋月擺了一溜牌出來。
江可道冷汗都要下來了,不會這麽巧吧?“是,是順子。我就不信,你還有五張牌,看我不壓死你。”
“老爺你先說, 順子你要不要。”
“不要。”
“三帶二。”秋月把手上的牌一扔,看著江可道。
江可道有種深深的挫敗感,這不科學啊,這小丫頭前一會連鬥地主是個啥都不知道呢,怎麽就打得這麽溜?
“老爺,拿錢拿錢。”
江可道每人給了十文錢,卻見秋月和冬雪還伸著手。
“怎麽?嫌少啊?”
“老爺,你剛剛自己說的,這種情況算是春天。遇到春天百花盛開,心情高興,要多給一倍的。”
“我剛剛是這樣說的?”
“是啊,老爺你自己說過的話就不記得啦?”
江可道又拋出了二十文。“我就不信了,再來。”
這一次江可道謹慎多了,可一直等到牌都摸完了,秋月和冬雪都絲毫沒有叫地主的意思。看來,這一把總算是要輪到自己了吧?
“順子!”江可道揚眉吐氣,手中的牌非常溜。
“炸彈。”秋月扔出了四個三,見江可道一臉的苦瓜色,問道:
“老爺,四個三,你要不要。”
“我要……不起。”
“一個長順子,我就剩一個牌了哦。”
“你……先走。”
“老爺,我就剩一個牌了,再走就沒有了。”
“不用提醒我,走你就是。”
冬雪卻道:“老爺你不要?那我要,一對鬼。”
江可道仿佛流血的傷口,又被人用劍刺了一劍,血噗噗的往外噴。玩點什麽不好?為什麽要玩鬥地主?
“一個三,秋月,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