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相總覺得很詭異。
今天的氛圍有些不對,但是早朝的時候,卻又沒有任何事發生。他細細觀察過每一個人,沒有任何情緒的不對,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退朝之後,鄭相被夏皇單獨留下。
說是要商議一下東境的下一步用兵計劃。夏國的東境,就是文國的西境。兩國現在都已經簽訂了三年盟約,還用什麽兵?
在夏皇禦書房的時候,鄭相總有些心不在焉。
等他反應過來哪不對勁的時候,為時已晚。
今日早朝,最大的不同,不是上朝的那些大員,而是有個關鍵人物沒有上朝,盤海盤大將軍,帝方第一人,五年來風雨無阻雷打不動從不缺席早朝,今天卻不在!
這是一個非常不好的信號。
鄭相很想立馬回府,令人打探情況,但是夏皇卻煞有介事的正和自己討論東境與文國的關系,走,是走不了的。
一場風雨即將覆蓋京城。
這一切,對於江可道和鄧修來說,卻是一點知覺也沒有。
他們倆現在正在討論雲香的推介大會,上一次的時裝發布會讓鄧修嘗到了甜頭,所以這一次,鄧修想也不想,就提出要邀請百花樓的姑娘們,再搞一個雲香發布會。
這個提議,被江可道否決了。
“鄧兄,你得打開思路,不能睜眼閉眼都是百花樓,年輕人還是節製點比較好。”
鄧修臉一紅,爭辯道:“我這不是學你的嗎?怎麽就成了我的不是了?”
“不不不,我可從沒去過百花樓,也不認識晴兒雨兒什麽的姑娘。你說學我,這是嚴重的汙蔑。我告訴你,咱倆熟貴熟,但是你要誹謗我,我是不會屈服的。”江可道振振有詞。
“那你說,該怎麽辦吧?”鄧修索性賭氣把這個山芋扔回給江可道。
江可道低頭沉思,香水這東西,主要的對象還得是那些富家小姐姐們,如果有個什麽招牌人物帶頭用用,那估計這個廣告效應就非比尋常。
百花樓的花魁?
呸呸呸,自己剛剛否決了這個方案,怎麽又提百花樓?
對了,可以讓夏芷來做代言人嘛!就是不知道她這個公主,在夏都的影響力和口碑怎麽樣,想及此,江可道向鄧修問道:
“鄧兄,你覺得公主在京城名聲怎麽樣?”
鄧修神情一懵,怎麽說著說著就跑到公主那去了?“永福公主乃是陛下最疼愛的女兒,沒有之一。甚至幾位皇子加起來都比不上她一個人所得的寵愛。你自己想想,厲害吧?”
“我厲害你個腿,我問她名聲怎麽樣?沒問夏皇寵不寵她。”
“額……那當然是天之驕女,金枝玉葉,無數人心目中可望不可及的女神了。”
江可道發現鄧修回答問題,總是有些詞不達意。
不過細細琢磨一下,夏芷在京城的聲名應該還是不錯的。否則,一個驕橫不講理欺負百姓的公主,哪怕長得和天仙一樣,也沒辦法成為大家的女神。
定了,就她了。
鄧修眼見江可道若有所思的樣子,又不停的點頭,不明所以,問道:
“江兄,你沒事問這個幹嘛?”
江可道賊賊的一笑,道:
“你說,如果我們對外說,這個香水是永福公主用了都說好的香水,效果會怎麽樣?”
“那還用說,等等,等等等等,江兄,你不會真打算這麽乾吧?你要是真這麽乾,我估計效果還沒出來,但是我們的結果就會先來。”鄧修道。
江可道疑惑的道:“結果?什麽結果?”
鄧修慘然,“玷汙皇家威名,押進刑部天牢。”
江可道心中一哆嗦,這個事情,的確是有些風險。夏芷肯定不至於會如此坑自己,但是其他人就不好說了,三人成虎,弄不好自己還真的得折進去。
江可道決定找夏芷聊聊。
他現在身上揣著夏芷給的腰牌,隨時都能進宮,想要求見公主,也不會是什麽難事。
但是鄧修聽到這個消息,眼睛瞪得眼珠子都要出來了。
“你……江兄你,你真的認識公主?”
江可道鄙夷道:“又不是什麽大人物,認識就認識了。怎麽樣,要不要帶你一起去?”
“這個不太好吧,不不不,還是別了。要不,你幫我要一個公主的簽名?”
江可道擺擺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還要簽名?這年頭也流行這個嗎?開什麽玩笑,回頭自己給他寫個名字就完事了。
反正也沒幾個人見過公主的字不是?
有了上一次的迷路尋路,這一次,江可道找皇宮那簡直是輕車熟路,一個人信步就走到了皇城門口。
上次走的迷糊,這次算是真正意義上第一次打量夏國的皇城。
城牆其實並不算高,約三丈有余,比起城牆來,還略矮一些。青磚黃瓦,倒是不怎麽見著風雨的痕跡,想必這皇宮也才修建沒多少日子。
“站住!皇宮重地,閑人勿近。”
江可道正悠閑的欣賞著這皇宮的城牆呢,突然就被兩個侍衛的長戟給架住了,透涼的寒鐵架在自己脖子上,涼颼颼的,似乎只要自己再往前一步,那麽腦袋一定會留在原地。
江可道不敢亂動, 習慣性的舉起了雙手。
“大哥,兩位大哥,自己人。我和公主認識,我進去找她商量個事。”
“呸,誰和你自己人。快走快走。”
說著,兩侍衛直接用長戟給江可道架出去幾步,江可道伸手在懷裡摸了摸,掏出了腰牌,遞給侍衛,道:
“真的,大哥。真是自己人,你們看這個。”
那侍衛接過腰牌,臉色一變,立馬收起長戟,恭敬的道:
“原來公子真的是永福宮的貴客。只是非常抱歉,今日皇宮戒嚴,任何人不得進出。除非公子有陛下今日的手令,否則即便是金牌在手,今日也進不得這皇宮。”
江可道拿回自己的腰牌看了看,“這樣啊,看來這牌子也不是很好使啊。”
面對冷冰冰的長戟,江可道隻好無奈的返回鄧氏布行。
當天晚上,一個震驚全夏國的消息傳了出來。
鄭相被捕下獄,鄭相一黨,另有五位朝中大員被捕下獄。
朝廷頒布了鄭相一黨的七宗罪。
每一條罪名,都是無赦的大罪、重罪。
而這其中,就是江可道最關心的勾結文國,引發西境大戰的實證!
整個夏國朝堂,輿情洶湧。
江可道獨坐在鄧修的院子裡,滿臉的鬱悶,喃喃道:
“什麽時候不抓,偏偏這個時候抓,現在誰還有心思討論什麽香水,我還怎麽推出我的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