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工作異常的順利。
紋身混混本著不吃眼前虧的原則,果斷的把羅威給出賣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現在如果選擇錯了,那位公子可能真的把自己的頭給擰下來。
烏有為去傳喚羅威的時候,據說羅威愣了老半晌。
等反應過來的第一句話便是:
“我爹不在,你們就要陷害我羅家嗎?”
烏有為不為所動,身後的四名屬下都是自己的得力乾將。有人證和物證在,就是綁也要把羅威綁到府衙去,這個論誰都反駁不了。
出乎意料的是,羅威竟然主動跟去。
仿佛有恃無恐。
也對,在這扶風府,羅家的權勢可謂滔天,只要不造反,扶風府上下官員都要賣個面子給羅家。不過,眼下的扶風府,兩位最高行政長官已經換了人。
烏有為還沒有坐堂審案的資格,所以此刻堂上高坐的,是葉思遠。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羅威不由分說,先喊起苦來,“大人,草民被人誣告,還望大人替草民做主。”
烏有為拿眼睛瞄了瞄那紋身混混,示意可以開口了。
紋身混混此刻見到羅家少爺,再想想以往這位少爺做過的惡,腿肚子一陣發抖。自己的這個選擇,真的對麽?這位羅大少,出去後不會把我給玩死吧?
葉思遠一拍驚堂木,道:
“何人誣告,還不快快說來!”
紋身混混噗通一下就跪地上了,顫巍巍道:
“大人,是小的。是小的誣告。”才說完,又趕緊道:“不不不,小的沒有誣告,這件事就是羅少爺指使小的們乾的。”
葉思遠瞅了瞅烏有為,意思是,這就是你找的豬隊友?
烏有為也很無奈,又拿眼睛瞪了瞪紋身混混。
紋身混混終於豁出去了,反正說也說了,再想後悔也來不及了,乾脆直接道:
“大人,羅少爺前天給了我們兄弟一百兩銀子,要我們去貿易區那鬧事,鬧得越大越好,說是事成之後,還有銀子給我們兄弟。”
“你住嘴!”羅威指著紋身混混,“我從未見過你,何來指使你去鬧事一說?”
紋身混混:“羅少爺,大丈夫做事,敢作敢當。我這還有你給我的銀票,這點總賴不掉吧?”
葉思遠又是一聲驚堂木。
“本官未問話,不得擅自講話。”說完,指了指混混,道:“你說羅威用一百兩指使你去貿易區鬧事,此事可還有他人知情?”
“沒……沒了。當時就我一人在場。”
葉思遠有些猶豫,這種情況,比較棘手。人證只有一個,對方咬定是誣告,你也沒得辦法;物證嘛,那一百兩銀票自己也看過,沒有什麽標記,無法證實是羅家的銀票。
這種情況下,弄不好那個混混的誣告之名還更容易成立。
想到此處,葉思遠招招手,“烏捕頭,你且上前來,本官有話要問。”
烏有為湊近跟前,附耳過去。
“烏捕頭,江公子想怎麽做?”
他率先問江可道的打算,實則也知道了江可道和明王的關系,江可道的意思就顯得非常重要了,他若真想整一整羅威,那麽自己就得想方設法幫這個忙;他若能放就放,那麽這個案子自己和稀泥就把它和過去了。
烏有為壓低了聲音,道:
“回大人,我問過江公子了,江公子的意思是,此事如果無法深入追究,就不追究了。”
葉思遠沒好氣的道:“既然不追究了,你把雙方弄到府衙幹什麽?還嫌府衙不夠忙麽?”
“大人,江公子還說了,倘若不能追究,也要搞臭一下羅家。說什麽羅家挖社會主義牆腳,薅社會主義羊毛,這種行為是要人人唾棄的。”烏有為又補充了一句。
葉思遠沒聽明白,“你說什麽?”
烏有為:“卑職也不明白江公子的意思。”
兩人嘀咕一陣,最終葉思遠道:
“乾脆這樣吧,這個案子就到此為止。至於挖帝國的牆腳這種事,你讓人在街上放點風聲罷了,也算幾方的面上都能過得去。”
“卑職聽大人安排。”
葉思遠第三聲驚堂木下去,把場上諸人都給嚇了一跳。
不是和烏捕頭愉快的在聊著天麽,怎麽突然又準備發飆了?
“原告被告,此事本官已經查明,由於證據不足,此案不再受理。當然,誣告也不予受理,退堂!”
紋身混混一看這狀況,有點傻眼。
沒把羅家少爺弄進去,那自己的情況就很不樂觀了。
他拿眼睛看了看烏有為,意思很明顯:大哥,這事怎麽辦的?現在這情況,我該怎麽辦?
烏有為搖搖頭,又點點頭。
傳達的意思也很清楚:沒辦法繼續辦了,你快逃走吧。
沒人知道那紋身混混究竟是離開扶風了,還是埋在扶風地下了。總之,那一天開始,沒有人再見過那位紋身混混。
想起來,江可道竟有些唏噓不已。
不過,也是從那一天開始,街面上,茶樓裡,到處都在說著羅家破壞扶風的商貿環境、是文國的罪人等等傳言,說的是有鼻子有眼,叫人不信都難。
起初也只有幾個人這樣說,後來慢慢的演變成整個扶風府都在唾棄羅家。
挖帝國的牆腳,我呸!
羅氏商行。
羅威已經震怒,前幾天自己剛剛被府衙的捕頭帶走,這才幾天,沒有證據治自己的罪,就開始玩這些陰的了。
他現在恨不得殺了江可道。
“公子,這事好像不是那小子那邊弄出來的。我們的人有看見,幾個捕快也參與了造謠,會不會是……”
“你說扶風府府衙在其中推波助瀾了?”
“不好說,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老爺不在,現任的府台和府尹,與我羅家關系並不親密,做一些這樣的事情來打壓打壓羅家,也在意料之中。”
羅威咬著牙齒,惡狠狠的道:“祥叔,這事你說該怎麽辦?”
那個被稱作祥叔的人搖搖頭,道:
“眼下羅家這個情況,只能等。等老爺回來了,所有的阻礙都將迎刃而解。”
“砰!”
羅威狠狠的一拳砸在案牘上,一字一句道:
“江可道,咱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