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簪子,他不要,我要了。”
伴隨著這道聲音,門口走進來一位風度翩翩的佳公子。
那人一身錦繡華服,腰間墜著一枚晶瑩透亮的玉佩,手上大拇指套一個玉扳指,怎麽看都是個有錢的公子哥。
反觀江可道,一身普普通通,相貌嘛,似乎也普普通通。
江可道見的來人,心中暗道:不是吧,怎麽走到哪都是這種戲碼?此前在扶風府的時候,羅威就給自己演過這麽一出,把自己看中的一樣飾品大方的買下來送給了自己身邊的丫鬟秋月。
今天這場,看來也不離十。
可惜,今天自己身邊帶著的是豹子,江可道估摸著,對方應該不至於把這簪子送給豹子。
那掌櫃的見著華貴公子,像一條哈巴狗見到回家的主人一樣,搖著尾巴就上去了。
“哎喲,是唐玉公子啊。稀客稀客,貴客貴客啊,唐公子,來來來,這邊坐。您需要點什麽,我端過來讓您挑。”
江可道見這幅畫面,就知道這事自己肯定又沒戲了。
不過,就這麽拱手讓人,顯然不是江可道的風格。
“誰說這簪子我不要了,不就是五十兩銀子嘛,說得跟誰差這點錢似的。”
唐玉也不拿正眼看江可道,隻對著掌櫃的道:“掌櫃的,那支簪子幫我包起來吧。”
似乎從頭到尾,江可道只是一絲可有可無的空氣。
那掌櫃的看著江可道手裡的簪子,有些為難道:
“這位公子,要不您再挑挑,小店的簪子還挺多,沒準下一個您更喜歡呢不是?”
江可道慢騰騰的把簪子收了起來,揣進懷裡。然後從櫃台上的包袱裡,掏出五錠銀子,每一錠都是十兩足銀,拍在櫃台上,道:“五十兩,分文不少。”
他這一番,也看都沒看那個唐玉。
既然對方是個瞎子,看不見自己,那麽自己看不看他就不重要了,這就是江可道的原則。
唐玉似乎見著了什麽新鮮事,冷笑了兩聲,這才對江可道說道:
“識相的,把簪子拿出來,那就什麽事都沒有。不識相的,恐怕你和簪子都保不住了。”
江可道退後一步,悄悄的問了問豹子,“怎麽樣,打得過嗎?”
畢竟,對方身邊也跟了兩個狗腿子,雖然看上去不算強壯,但是鬼知道會不會練了化骨綿掌或者葵花寶典一類的功夫,審時度勢,永遠都是有用的。
豹子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江可道立刻有了底氣,走前一步,拍著心口,姿勢誇張的道:
“哎喲,我好怕怕喲。我也很想知道,接下來到底會出什麽事。”
唐玉眼神一凜,身邊的兩個狗腿子會意,立馬就站了出來。
那掌櫃的不想生事,畢竟做生意,誰也不想自己的店裡發生打架鬥毆,再不濟,要打架你們出去打啊,在我這大戰三百回合,我這些飾品得毀掉一大半。
因此,見著唐玉的狗腿子出來了,立馬站到雙方中間,向唐玉討好道:
“唐公子稍安勿躁,我再和這位公子講講道理。”
說吧,轉過身子,聲音壓低了一些,道“公子,這位是刑部侍郎的公子唐玉,你看,要不就讓一步算了,大家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要好吧。”
江可道心中飛速計算著,一個刑部侍郎和夏芷的能量,到底誰會更大一些。
天人鬥爭幾個呼吸之後,江可道決定冒一個險。
“刑部侍郎?真是好大的官啊,可惜啊,我不認識。所以這個面子沒辦法賣了,簪子,我還是得帶走。”
那掌櫃的一聽這話,頓時急了。
這位年輕公子怎麽就聽不懂人話呢?
刑部侍郎啊,要整死自己這樣的屁民,那是分分鍾抬抬手的事情啊。你當然是沒機會認識人家了,再說了,你就算認識人家,人家也未必就認識你啊。
掌櫃:“這位公子,可方便借一步說話。”
江可道隨著掌櫃,來到櫃台的拐角處,“好了,現在已經借了好幾步了,掌櫃的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掌櫃的看著江可道,心道: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死啊,這唐玉沒什麽,可是,他還有個死黨叫鄭夜,那是京城人人談之色變的一個人物。
當朝宰相鄭大人的獨子,搞不好將來會成為夏皇的駙馬。
這樣的人物,誰敢惹?
“這位公子,或許你第一次來京城,不太明白這兒的局勢。唐公子的來頭,真的很大,如果沒有必要,老朽真的建議你別為了一根簪子,和他起了衝突,那於你也沒啥好處,是不?”
江可道點點頭,“掌櫃的說的不錯,不如你讓那位姓唐的公子,再挑挑其他簪子吧。”
“你這人,怎麽就說不通呢?!”
掌櫃的很生氣,也很失望。索性就撒手不再管這事了,走到唐玉旁邊,低聲說了幾句,便獨自走開了。
江可道不用聽也知道,必然沒有什麽好話。
唐玉似笑非笑,看著江可道,玩味的道:
“不錯,不錯。這京城好久沒有個像樣的貨色了, 你還不錯,放心,我只打斷你的腿,不會要你的命。至於你的命硬不硬,就要看你自己了。”
江可道挽起袖子,一邊氣勢洶洶,一邊往後走,口中叫道:
“豹子,你聽清楚了吧,只要打斷腿就好。要是弄壞了其他地方,這個帳可不關我的事情了。”
豹子聞言,一個迅步閃到江可道身前,還沒等那兩個狗腿子反應過來呢,一邊一拳便將其放倒,然後腳下一用力,只聽得啪的一聲,兩人的腿骨斷裂。
唐玉臉色嚇的發白,剛剛還不可一世的神情,突然就顫抖起來。
自己這是碰上亡命之徒了啊,這可怎麽辦?連個報信的人都沒有,對方要是殺人滅口,自己豈不是死得冤枉?
“住手!”
眼見豹子便要欺身過來,唐玉大喊一聲。“這位好漢,你當真要與我為敵?你可知道我爹是誰?”
江可道看了看櫃台後面,掌櫃的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避嫌去了。
“知道啊,剛剛那個掌櫃的不是說了麽,你爹是刑部侍郎。”
唐玉心中一個咯噔,對方既然知道刑部侍郎,還敢下手,這擺明了是不會讓自己好過啊。求生的本能,讓唐玉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英雄,英雄饒命啊,你想要什麽,你說,我都給你,我全都給你。”
江可道走上前去,蹲了下來,一字一句慢慢的道:
“要你的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