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看電視的時候,沒少看到遊擊隊把地道的出入口藏在這樣的地方。方不為一直抱著懷疑的態度,想著爐子裡明明那麽大的火,人是怎麽鑽下去的?
這次卻讓他大開眼界。
原來爐齒是用鐵條整個編起來的。兩頭還有兩個耳朵。大鍋被端掉之後,用兩根柴火插著爐齒的鐵耳朵,把整個爐齒也能端下來,因為編的密,裡面的爐灰也不會往下漏。
人進去之後,放下爐齒,再捅一捅灶底的爐灰,就會落下厚厚的一層,什麽痕跡都就蓋住了。
方不為拍打著身上的灰土,又到了院子裡。
低矮的土牆,屋頂全都是用樹枝蓋上的,上面又糊了泥巴。大多數的房間都沒有窗戶,一進去就感覺黑古隆冬的。
當時那個短發女人就在在這裡被抓到的。
方不為出了院子,站在了巷道裡。
他大概估算了一下,這裡離那怕兩幢小樓的直線距離大概有一百多米。
從巷子頭數,這一家院子是第二家。前面一家也和這一家一樣,全都由日本人暗中買了下來。
院裡子鬧哄哄的。李無病的一個手下和幾個隊員,已經把這兩院房子拆的差不多了。
同樣,別說黃金,連根雞毛都沒有找到。
根據抓到了那怕幾個日本槍手交待,他們平時就藏在這裡,出入的時候都化妝成苦力,從來不會從那兩幢小樓出入。
方不為把兩個破落院子都看了一遍。不管是屋裡還是院子裡都一遍狼藉,好多地方都被挖過。一君特務指揮著苦力在往外背沙土和折下來的廢物。
看到這裡,方不為甚至有些泄氣。
特務處也不是吃乾飯的,明知道有地道,怎麽可能想不到掘地三尺?
要能找到有用的東西,早就上報了。
“鄭組長,問個事!”方不為找到了李無病安排在這裡負責的手下。
鄭立濤是情報科的副組長,知道方不為已經升任了行動科的行動組長,而且還很得馬處長的看重,所以一點都不敢怠慢。
“方組長,有什麽事您吩咐!”
“吩咐談不上!”方不為客氣的笑了笑,“我就想問問這附近住的是什麽人,兄弟們打問過沒有?”
“怎麽可能能漏掉!”鄭立新回道,“昨天晚上,股長就帶著兄弟們查了一遍,都是一群苦力……”
方不為點了點頭,再沒有多問。
他在想日本人能買下前兩座院子,也能買下第三座,第四座。不乾別的,用來藏人也行啊。
但既然查過了,應該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方不為順著巷子往下走,一路上仔細的看著。
司機昨天就是順著這條巷子走下去的,他想看看司機會不會故意丟掉什麽東西。
走到第四家的時候,方不為無意的掃了一眼,發現這一家的院子有些高,而土牆和房頂的顏色也和其余幾家不太一樣。
他下意識的走了進去,院子裡和屋裡都沒有人。方不為又裡裡外外的轉了一圈。
和周圍的其它房子一樣,屋頂也是用樹枝蓋起來,上面又糊了泥巴。但上面的樹葉雖然乾枯了,但很整齊,一看就是剛建好不久。
“去問一問,這一家住的什麽人,查了沒有?”方不為對跟在後面的手下說道。
不一會,手下跑回來了,還有鄭立濤。
“查過了,是一個耳背的老頭!”
“人呢?”方不為又問道。
“老頭耳背,問三句有兩句就聽不清。問過附近的街坊,確實是這裡的老住戶,李股長就把他給放了……”
“老頭是幹什麽的?”
“說是在街上乞討!”
“今天見他了沒有?”
“這個真沒注意!”鄭立新回道。
“麻煩鄭組長了!”問完之後,鄭立濤又回去挖黃金了。
“你去街上,按那老人說的地方去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那個聾子,找到後帶他回來……”方不為給白大山交待道。
方不為想找個人問問,但巷子裡看不見一個人影。
現在這個年代,普通人見了當兵的就怕,更何況是特務。
玩鬧的小孩和曬太陽的老人都不見了,家家戶戶都緊關著門。
方不為快轉了一圈,才找到了一個看著他不打哆嗦的老人。
“大爺,這房子是誰的?”看老頭害怕的樣子,方不為盡量裝出一副和善的樣子。
“趙……趙二家的!”老頭回道。
“他人呢?”方不為又問道。
“說是去了天津做生意了,一年沒見他了!”
“這房子是什麽時候修的?”
“去年開春的時候,修完房子,趙二就走了……”老頭回道。
“那現在住在這裡的那個老人是趙二的什麽人?”
“長官說的是何聾子。”老頭回道,“來這一年多了,無兒無女的,一直在街上討飯。之前在巷子頭那裡搭了個窩棚,眼花耳聾的,趙二看他可憐,臨走的時候就讓他過來看房子……”
方不為又問了好多,最後給了老頭幾枚銅板,老頭喜笑顏開的走了。
方不為往後看了一下,鄭立新正帶著人在院子裡挖土,沒有注意他。但他還是不放心,特意繞了一下,從後牆翻進了院子。
他提著斧頭,來到了院子中間,在空地上劈了兩斧頭,露出了裡面的砂石。
原來日本人把從地道裡挖出來的土都倒在了這裡。
之前進地道之後,方不為還在想,地道不短,日本人想要掩人耳耳,費的時間肯定不少。因為挖出來的那麽多的砂石運送就是個大麻煩。
現在不是前世,有那麽多的交通工具,而且不管是那兩幢樓,還是這狹長的巷子,最多也就能進來個手推車。運送砂土只能靠人力。
但如果在挖地道的同時,在地道不遠處建一座新房子,就完美的解決了這個問題。
那個趙二肯定有問題。就是不知道是被日本人滅口了,還是逃走了。
既然和日本人脫不開關系,日本人不可能白白放著這麽一間院子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