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山身子一抖,一臉驚恐的抬起頭:“卑職怎麽敢把這些事情說出去。不過孫有成問我為什麽要對這家煙土倉庫動手,我告訴他我們正在查南京城的煙土販子。他又問我你對煙土的看法,我說長官你最恨的就是販賣煙土的人……”
還是想投其所好?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方不為暗暗的一聲冷笑。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成害……回去之後,好好的想想這句話。再有下一次,不是讓你卷著鋪蓋滾蛋,就是逼著讓我斃了你!”方不為一字一頓的對馮家山說道。
如果做不到保密,還談什麽諜報?
“卑職記住了!”馮家山的聲音有些發顫。
“派人去通知葉興中,如果那個青哥離開的話,看看他住的地方是不是有電話!”方不為又對馮家山說道。
方不為百分之九十以上敢斷定,付老板和手下聯絡用的就是電話,不然護衛隊長不會先讓手下去打電話。
如果沒猜錯的話,青哥接到護衛的通知,知道這裡的煙土被燒了之後,肯定會通知付老板。’
不管付老板來不來,做為付老板頭號心腹的青哥,是肯定會來看一眼的。
順藤摸瓜,就算付老板不來這裡,方不為也可以順著電話,最終查到付老板藏身的地方。
馮家山應了一聲,正準備去安排,他又看到方不為指了指身邊的汽車,才明白方不為的意思是讓手下坐車去傳令。
馮家山感覺到,自己的腿到現在都還是軟著的。
馮家山的手下坐著小轎車,而去給青哥報信的護衛靠的卻是兩條腿。所以葉興中接到方不為的命令的時候,報信的護衛還沒到。
親眼看著報信的護衛上了樓,幾分鍾以後,青哥跟著護衛和幾個手下驚慌失措的下了樓。葉興中才帶著幾個隊員摸了上去。
對於開門撬鎖,破窗入戶,特務處的人算自然是熟門熟路。特訓科培訓的時候,專門會孝授這樣的課程。
獅子搏兔,也須全力。
雖然覺的一個煙土犯子不可能像真的間諜那般小心謹慎,但方不為交待葉心中,絕不能疏忽大意。
確定沒有什麽用來示警的小機關之後,葉興中才讓隊員打開了門。
青哥住的地方,果然有電話。
按照方不為的交待,葉興中用房間裡的電話通知了守在本部的劉成高,讓劉成高協調電訊科,連夜對這部電話進行調查。
打完了電話,消除了一切痕跡,葉興中將房間裡的所有全恢復原狀,又帶著手下去了城南碼頭,向方不為匯報。
一個多小時後,那位青哥出現了。當看到燒成一片廢墟的倉庫,青哥咬了半天牙,轉過身來,用盡全力的一巴掌蓋到了護衛隊長的臉上。
余火已經被工人撲滅了。青哥走了進去,拿了一根棍子挑了挑被燒掉的大煙,一股大煙特有的氣味冒了出來。
煙土確實是被燒掉了,不是護衛做了手腳。
躲在人群後面看到這一幕的方不為點了點頭。孫有成想的太過理所當然了。
一看這些人做這樣的生意就不是一天兩天了,煙土哪怕是被燒完了,通過現場的痕跡,他們也能看得出來東西是不是被調了包。
青哥能惱羞成怒成這個樣子,就說明這批煙土對他們來說也不是小數目,付老板不可能不關心。
但付老板還是沒來。
到了這個時候,方不為倒不是太擔心了。
知道了他們是如何聯系的,就可能找過電話號碼,查到付老板的蹤跡。
況且,這不還有這位青哥麽。出了這大的事,這位青哥不可能不向付老板匯報。
青哥讓手下把三個護衛全部五花大綁,就地審問。
“怎麽起的火?”青哥目眥欲裂的問道。
三個護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說話。
知道抽煙引起火災的,就只有護衛隊長一個人,當時其他兩個護衛全都睡著了,不知道隊長和孫有成滅過煙頭引起來的暗火。
青哥直接掏出了手槍,頂到了護衛隊長的腦門上。
“我說……我說……”護衛隊長嚇的差點尿了褲子。
青哥可是真敢開槍的。
“兄弟們幾個沒事可做,就喝了兩杯……當時煙癮犯了,一起在門口抽了支煙,不小心引起了明火……”
“你怎麽知道的?”青哥厲聲問道。
“我送孫兄弟出來的時候,火還沒有燒起來……我們當時全踩滅了啊,不知道後面怎麽又燒了起來……”
護衛隊長身上的酒味都快要薰死人了,說明之前他們確實在喝酒。
“那個姓孫的工頭呢?”青哥又問道。
“回去睡覺了,他住在西片那一塊……”
青哥一腳將護衛隊長踹翻,又對手下說道:“帶他去,把那個姓孫的工頭帶回來!”
兩個手下押著護衛隊長去找孫有成了。
不一會,孫有成跟著青哥的手下來了。
別看孫有成只是碼頭上的一個管事。碼頭上跟著他混飯吃的工人足有好幾百。而且這會他身邊也圍了不少跟著救火的工人,所以就算青哥的幾個手下提著槍,孫有成也一點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看到了站在圍觀的人群後面的馮家山和方不為,孫有成下意識的多看了兩眼。看到方不為猛的眯起了眼睛,孫有成立馬警覺,錯開了目光。
“有勞孫兄弟了!”青哥抱了抱拳。
混碼頭的也算江湖中人,所以青哥才會如此稱呼。
孫有成自然早有準備,一字不差的說了今晚喝酒前後的經過,包括他走的時候,庫房門口的乾草被煙頭引著,又被他踩滅的經過。
和護衛隊長說的一字不差。
確實是意外,不是有人故意放火,青哥心裡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這麽大的事情,他怎麽敢不通知老板?
護衛剛剛給青哥報了信,青哥就向付老板做了匯報,付老板當場就起了疑。
剛剛才和許大海敲定了五百斤的生意,正準備拿城南碼頭的庫存交貨,還沒過夜,貨就被燒了。生性多疑的付老板直接把兩件事聯系到了一起。
青哥來此的主要任務,就是查清火是怎麽燒起來的,是不是有人故意放火。
付老板暫時沒有懷疑到其他地方,他只是懷疑是不是有同行盯了他在南京的貨,想乾黑吃黑的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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