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一查韋家這間店鋪的負責人，在追查一下糧食去向。”孫伏伽兩天沒有合眼了，兩眼通紅，拿出一張條子遞給旁邊一名手下吩咐道。

孫伏伽能從法曹做到大理寺少卿，靠的就是觀察入微，從細小處發現問題。

“戴公您也兩天沒有休息了，還是去睡一覺吧，這裡下官盯著就行。”孫伏伽望著戴胄花白的頭髮，同樣通紅的雙眼勸說道。

“呵呵！好，把這點審完就睡，歲月不饒人啊，真的老了，剛才可是發現了什麽。”戴胄感激的點點頭，伸手錘了一下腰說道。

“就是韋家有一家商鋪近月來購買大批糧食，他們只是一家客店，那裡需要這麽多，下官已經讓人去查了。”孫伏伽解釋道。

“嗯，確實不對勁，長安都被掘地三尺，還沒有發現蹤跡，必然有大力量之人出手，才不會被發現，查一下也沒有什麽不妥。”戴胄點頭讚同道，也是表明自己和他站在同一個陣線。

有了戴胄的支持，孫伏伽也松了一口氣，許多勳貴人家，既不能得罪，也不能放過，所以戴胄的支持就很重要了。

…………

“衛公?您怎麽這副打扮?可是有甚事情?”馮戴文見李靖喬裝打扮的到公主府來，非常意外的問道。

“老夫仔細思量，感覺這些殺手非常奇怪，目標如果是聖上，恐怕非常困難，而且奇怪的是，據說兩個月了一直沒有行動。”李靖分析道。

“衛公您意思是說那些人的目標是在下?”馮戴文意外的說道。

“不錯！你想想如果是自己，最恨的人是誰?”李靖提醒道。

馮戴文越想越不對勁，確實自己已經成為一個巨大目標了，這些人雖然恨李世民，但是也知道行刺恐怕甚少有希望，算下來高句麗就應該最恨自己，何況還有淵家。

“不錯！衛公說得對，換位思考，作為遼西都督，許多針對的命令確實應該算在吾頭上。”馮戴文臉色不好的回答道。

“嗯，老夫也是擔心你忽略自己，才前來提醒。”李靖滿意的摸著胡須說道。

“嘿嘿！既然針對在下而來，豈有讓他們失望的道理。”馮戴文冷笑著說道。

“你是打算引蛇出洞?”李靖一眼看出馮戴文的心思。

“不錯，只有千日做賊，那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想殺在下，自然要成全他們。”馮戴文嘴角上揚，微笑著說道。

“好，你心中有數就好，不但是你，最近老夫等人都會進行引蛇出洞，看看這些地老鼠到底想動誰，不過衝你來的機會更大一些。”李靖見到馮戴文的反應，並不意外，只要有了準備，對於這一點異族都沒有放在心上。

“多謝衛公提醒，說來在下確實把自己遺忘，一直以為是針對聖上而來，明日開始在下會天天前往科研院。”馮戴文再次對李靖表示感謝，並定下了位置。

“呵呵，這就是當局者迷，你心中有數就好，不要大意。”李靖微笑著叮囑道。

李靖叮囑完之後，又戴上一個破鬥笠，挑著擔子離開了。

“我也要幫你殺高句麗的賊子！”夏初月從門口進來，對正在思索的馮戴文說道。

“夏姑娘請坐，身體好點沒有，剛才你聽見了?”馮戴文看著臉色蒼白，兩眼冰冷的夏初月問道。

“剛才你們談話我聽到一些，高句麗這些賊子，不殺光難消心頭隻恨。”夏初月胸口不斷起伏，咬牙說道。

“姑娘身體還未康復，想殺高句麗人不必急於一時，日後出征遼東在下帶你同往。”馮戴文勸解道。

“多謝侯爺為我們山寨三百多條人命報仇，夏初月日後就是您身邊侍女，任憑侯爺差遣！”夏初月起身，單膝跪地，低頭嚴肅的說道。

“夏姑娘萬萬不可！”馮戴文連忙上前，用力托起她，搖頭說道。

“高句麗人本身就是衝著在下而來，殺他們也是正常之事，而且大唐遲早要對他們動手，實在擔不得姑娘如此。”馮戴文繼續解釋道。

“無論如何，侯爺始終是為山寨報了仇，家父從小就教導初月有恩必報，初月實不敢忘。”夏初月一臉認真的盯著馮戴文說道。

“正因為如此，夏姑娘更應該好好為那麽多人活著，活得更加精彩才是，雖然你們是前隋遺民，但是與大唐都是中原人，留著炎黃血脈，三征高句麗犧牲無數，同為同袍，血濃於水，為他們復仇也是理順當然。”馮戴文扶著虛弱的夏初月坐下，繼續勸說道。

“侯爺不必多勸，初月心意已決！”夏初月無論馮戴文如何勸說，始終不為所動，態度異常堅決。

“呵呵，既然姑娘決意如此，就暫時在府中住下，那天想離開說一聲就是。 ”馮戴文隻得放棄勸說，苦笑道。

夏初月見馮戴文答應，難得的露出一絲微笑，且轉眼即逝，也就沒有在堅持要出門殺敵。

馮戴文既然知道針對自己而來，許多事情也就顯得明了，自然不會毫無防備，留下陳虎看守府邸，每次出門都是與馮戴火，陳熊一起，在帶上兩親衛。

即不多帶，也從不減少，多了怕不敢下手，少了也擔心暗箭難防，每日準時前往科研院，傍晚而歸，一連三日。

科研院至從蒸汽機成功之後，又製作出了用打磨，敲打，鑽孔，洗槽等機器，也在實驗第一艘蒸汽船，經過大半年摸索，已經開始裝船。

由於是第一次，船隻並不大，只是在流經科研院而過的清明渠裡面建造，待成功之後，在搬到海口去，雖然還沒有試航，但是對此馮戴文非常有信心，已經傳令遼西秦皇島碼頭建立大型船塢，對於蒸汽船自然可以用全部鋼鐵製作，而且要建得巨大才行。

一連三天，馮戴文估計敵人已經摸清自己規律，應該就要動手了，而且是有強烈直覺，動手日期就在這一兩日之間。

周邊路線也都布下嚴密監控，隨時可以合圍，對於外人來說，長安城經過五六天的嚴查，已經放松了，街上也沒有了許多來來往往的士兵，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