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上,福威鏢局的門子,阿二像往常一樣,打著哈欠,將府門打開,站在門口,看了看街上的行人,阿二想起昨晚自家婆娘的溫情笑了笑,伸了個懶腰,轉身進府,突然看到府門上,有封信被刀子釘在門上,嚇了一跳,忙將信拿下來,轉交給管家。管家看到信封上寫著,林遠圖親啟,不敢耽擱,忙把信送到了林遠圖手中。
林遠圖聽完下人的稟告,揮手打發了下人,卻是沒有急著打開信件。
思索了一會,才將信件打開,向內容看去,臉色逐漸凝重。
當晚,福威鏢局,只見一道黑影從府內飄出,宛如鬼魅,直奔城外。
黑影約莫奔走了一盞茶時間,到了一個山谷內。
等黑影趕到山谷內的時候,已經有一道人影站在那等著了。
黑影站定,開口道:“閣下到底是什麽人?信上說的又是何意?”聲音尖銳,卻是林遠圖本人。
站立的人影,笑了笑,道:“林鏢頭,信上所說自然是真的,我來卻是想和林鏢頭合作一把。”
林遠圖冷笑道:“合作,你有什麽資格和老夫合作,老夫為什麽和你合作?”
人影依然不疾不徐,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本人衝虛,武當弟子,蒙師傅師伯不棄,現在總領武當外事。”
林遠圖眉毛一挑,道:“原來是武當派的高徒。”對於衝虛這個人,林遠圖也稍有耳聞,武當三傑之一。
“可是和老夫合作依然不夠。”
戴道晉淡淡的道:“本人還是四海商會的主事人。”四海商會便是,戴道晉利用武當產業借雞生蛋,做的私產,合縱連橫,以大吞小,四海商會的能量已然很是龐大。
林遠圖驚詫,懷疑道:“老夫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
戴道晉笑了笑,低聲道:“……”林遠圖凝神細聽。
說完,戴道晉笑道:“前輩這下應該相信了吧”
林遠圖哼了一聲,道:“你信上所說的是真的?”
戴道晉道:“自然是真的。”
林遠圖臉色陰晴不定,道:“武當少林要來殺老夫,你今日來就不怕老夫殺了你,或者將你供出去嗎?”
戴道晉神色淡定,道:“林鏢頭,晚輩今日來自然有萬全的準備,前輩雖然武功高強,但卻未必殺得了晚輩,而且晚輩若是死在這裡,恐怕明天福威鏢局的產業便會分崩離析,林家所有人以後吃飯都成問題。若是林前輩再被武當少林高手所殺,不知林府的人還能活下來多少?前輩應該相信四海商會是可以做到這些事情的。”話雖然如此,但戴道晉背後卻衣衫盡濕。
林遠圖眼神一眯,陰森的道:“小子,你在威脅我?”身上陡然升起一股氣勢,壓向戴道晉。
戴道晉心神沉入星雲,整個人越發冷靜,真誠的道:“晚輩這只是出於自保,可不是威脅,還是那句話,晚輩此來,是為了和前輩合作的。”
看到戴道晉在自己的氣勢壓迫下,居然能夠淡然自若,林遠圖有些驚訝,道:“你想怎麽合作?”
戴道晉,侃侃而談道:“前輩,晚輩自從得知武當和少林的人不日便要前來,是故馬不停蹄的提前趕到,和前輩會面。想來以前輩的智慧,不難想到,若是少林和武當的人前來,必然是有著充足的高手,到時前輩和前輩的家人,必然要奮起反抗的,到時恐怕是死傷難免,而晚輩卻可以設法保下林府眾人隻犧牲前輩一人即可。”
林遠圖道:“老夫完全可以,
自己一人承擔下來,遠離福州城。” 戴道晉,一副我完全為你好的態度,仔細為林遠圖分析:“前輩,咱們假設一下,你自己遠離福州,遠遁江湖,您是安全了,但您的家人卻是未必會安全,就算武當和少林不危及家人,但朝廷呢,沒了您的存在,福威鏢局就是一塊肥肉,朝廷和福州的大小勢力可不會放著一塊肥肉不吃啊。”
“若是和晚輩合作,憑著晚輩在武當的影響力和四海商會的實力,我想讓福威鏢局安穩度過這次危機,甚至更進一步,怕也不是什麽難事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將來晚輩做了武當的掌門,對林家也會多加照看。”
林遠圖聽了,沉默不語,暗想以這小子吃裡扒外,不擇手段的性格,坐上武當掌門,他還是有幾分相信的,良久道:“你想怎麽合作?”
戴道晉聽了,精神一振道:“晚輩在此保證,林氏後人生活富足,生命安全。”
林遠圖道:“你怎麽保證?”
戴道晉笑呵呵道:“晚輩在此立誓,有生之年,保林氏一族安全富足,若違此誓,天打雷劈,人神共棄。”卻是留了個心眼,加了句林氏一族,心想到時候,隨手救下林震南夫婦和林平之就好了。
林遠圖聽後,臉色緩和,道:“你想要什麽?”這個時代的人,對鬼神還是敬畏。
戴道晉緩緩道:“《葵花寶典》”
林遠圖皺眉,因為他聽清楚了,戴道晉說的是《葵花寶典》,而非是辟邪劍譜,道:“老夫手裡卻是沒有完本的《葵花寶典》,只有殘缺的《辟邪劍譜》。”
戴道晉眼神一眯,笑道:“前輩卻是戲弄小子,晚輩可不信。”口氣篤定,似乎是肯定林遠圖手中有完本的《葵花寶典》。
林遠圖定定的看著戴道晉,半晌,突然尖銳的大笑道:“哈哈,武當派果然是人才輩出。”語氣說不出是誇讚還是嘲諷。
戴道晉陪著呵呵一笑,暗道這老變態笑得真難聽。
笑畢,林遠圖慨然道:“成交。”,暗歎,少林武當的目標是自己,自己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此人能夠保全福威鏢局一眾人也好。
戴道晉神色一喜,暗道果然,原來其實戴道晉也不確定, 林遠圖到底有沒有完整版的《葵花寶典》,只是炸他而已。
原因有二,第一,林遠圖初練殘缺版本的葵花寶典,肯定風險極大,而他卻無病無痛的活到現在,問題可能出現在紅葉禪師出山找他那件事上,很可能紅葉禪師看到以前的弟子,練了這門功夫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即怒其不爭,又因為到底師徒一場,可憐林遠圖,而且木已成舟,無法改變,所以將完本的《葵花寶典》傳授給他,減輕其痛苦,因為已經練了一部分,無法逆轉,所以便參考原本,創出辟邪劍法。
第二,對於這門武林奇書,紅葉禪師真的忍心將前人心血毀於一旦嗎?很可能紅葉禪師並沒有焚毀此書,而是藏在了住處,信中故意寫已經焚毀,紅葉死後,林遠圖憑著鬼魅般的輕功,以有心算無心,將書偷了出來。但卻沒有發現紅葉禪師留下的信件。為了練殘本的《葵花寶典》,林遠圖自殘都敢,完本的對林遠圖的吸引力自是不必說,去少林偷書,又算得了什麽呢.
這些也只是戴道晉的猜測,猜錯了又有什麽關系,大不了將《葵花寶典》換成《辟邪劍譜》好了。等到幾年後去向陽巷老宅拿袈裟,戴道晉卻是等不了那麽久。
雖然不知林遠圖具體是怎麽把《葵花寶典》搞到手的,但只要結果滿意就行了,戴道晉也不關心具體過程。
戴道晉道:“既然如此,晚輩就先告辭了,明日晚輩便會派人去前輩府上去取書。”說罷,轉身走入黑暗中,轉眼不見。
林遠圖站在原地,良久,才鬼魅般飄然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