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諸多江湖人,聽到這新上任的武當掌門的話語,都是一愣。
江湖是一個遊戲,自然有它的遊戲規則,名門正派向來是不與魔門邪教之徒為伍,不止自己不許,看到哪家正派子弟若是和魔教妖人同流合汙,勸說不聽,也會出手鏟奸除惡,順手把這正派子弟也料理了,回頭告訴他家師長,該正派子弟的師門反倒還要謝謝。
所以,在場的各正派中人,對於日月魔教的到來,除了詫異,第一反應便是魔教是來砸武當的場子的。
眾人各自想著。
在武當弟子的帶領下,日月神教的來客,已然走到金頂前的廣場上。
領頭之人便是任我行,旁邊跟著東方柏、向問天等日月神教弟子十來人。
任我行哈哈一笑:“衝虛兄,你今日接任武當掌門,少了我日月神教的恭賀,豈不是不美嗎?”
戴道晉呵呵一笑:“本座道是誰,原來是日月神教的青年才俊任我行。”
任我行笑臉不改,道:“我日月神教不請自來,衝虛兄不會不歡迎吧?”
扭頭看了看四周的江湖中人,“偌大的武當派,連個待客之道也不懂嗎?”
戴道晉眼睛幽深,淡淡的道:“來者是客,來人,看座。”
自有武當弟子給日月神教眾人,搬來座椅。
看著任我行囂張的樣子,戴道晉眼神越發幽冷。
等任我行眾人落座之後。
戴道晉走前幾步,淡淡的道:“武當與日月神教向來沒什麽瓜葛,更加沒什麽交情。不知貴教今日上我武當山,所謂何來?”
任我行聽了,暗罵虛偽,嘲諷道:“武當真的與日月神教沒有瓜葛嗎?”
在場眾人一聽,均是浮想聯翩,莫不是武當派和日月神教暗中有什麽,不禁集中注意力,向場內看去。
戴道晉面色不變道:“自然是毫無瓜葛,我武當乃名門正派,豈會與你這魔教有什麽聯系。”一臉正色。
台下各正派中人,均暗自點頭。
戴道晉轉而一臉厲色,冷聲道:“你日月魔教平日裡為非作歹,草菅人命,一直對立於我正道人士。今日江湖名門正派齊聚,你卻帶人上我武當,當著這麽多正道前輩的面,大放厥詞,是要挑釁武林正道嗎?”
任我行一窒,看了看周圍,各派人士的目光,心下有些慌亂。
戴道晉又向前一步,道:“還是說,你魔教,欺我正道之劍不利乎?”
戴道晉的話說完,各派之人,看向任我行等人的眼光愈發不善。
任我行有些心慌,自己這次來,可不是為了把小命丟這的,忙道:“今日我日月神教是來恭賀的,再說堂堂名門正派,想來不會以多欺寡吧?”
戴道晉心裡暗笑,一臉義正言辭道:“除魔衛道,縱使背負些許汙名又算得了什麽,再說你魔教妖人向來信口雌黃,說出去也是沒人信的。”卻是警告任我行,不該講的話,別亂講,講了也沒人信。
任我行氣急,暗罵戴道晉無恥,扭頭看向少林方向,只見真定沉著一張臉看著他。
旁邊東方柏看了,站出來拱手道:“衝虛掌門言重了,我日月神教此來,隻為恭賀衝虛掌門就任武當掌門一事而來,卻不是為了挑釁各位。”向四周拱了拱手。
“剛才我教任大哥所說的瓜葛,指的卻是多年前,我教前長老從武當拿了兩件東西,今日特以此作為大禮,恭賀衝虛掌門。”話語中暗含機鋒。
戴道晉眼睛眯了眯,開口道:“既然拿來了,就拿出來吧。”
東方柏揮了揮手,後面的日月神教弟子,捧著一個長盒走上前,交給武當的一位弟子。
戴道晉道:“禮物也送了,各位就自行下山吧。”
東方柏笑吟吟道:“衝虛掌門,不打開看一看嗎?我想在座的各位,也想一睹為快吧。”
戴道晉的臉色終於有些變了,看盒子形狀,他如何猜不出東西是什麽,暗暗苦笑,信玄子掌門啊,你這消息瞞的夠嚴,才告訴沒幾天,今日就被人拿來做文章了。
台上信玄子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想來也是猜到了盒子內的東西是什麽。
戴道晉面無表情,看著東方柏等人,眼含殺機,靜靜的道:“打開。”
抱著盒子的武當弟子,看了看自己的新掌門,便打開了盒子。
在場眾人均伸長了脖子,向盒子內看去,只見一把造型古樸的長劍,靜靜的躺在盒子內。
場中有人嘀咕,不就是一把劍麽。
東方柏依舊笑吟吟道:“衝虛掌門可認得這把武當真武劍?哦,是在下忘記了,衝虛掌門新任武當掌門,卻是沒有見過真武劍的。”
扭頭看向信玄子,接著道:“還是由信玄子真人看一看吧。”
場中的諸多正道人士,不禁交頭接耳,嗡嗡聲一片。
寧中則不明所以,又拿胳膊捅了捅自家師兄,嬌聲低問:“師兄,怎麽回事,一把劍而已,怎麽這些人反應這麽大?”
這次嶽不群卻是回答了自家師妹的問題,低聲道:“相傳近二十年前,魔教長老夜襲武當,奪走了武當張仙人留下的太極拳經手稿。卻是不曾聽聞,武當真武劍也一起丟了,想來是武當掌門高層瞞下了此事。真武劍乃武當掌門佩劍,象征意義重大,這下被魔教當做禮物,在這時候送來,其心可誅,這下有好戲看了。”
台上信玄子等武當高層,均是臉色難看,信玄子更是一臉後悔,後悔不該瞞下真武劍被奪之事。
戴道晉面無表情,走到捧劍的武當弟子身前,伸手將真武劍拿到手中。
“鏘”,真武劍被戴道晉拔出半截劍身,後還劍歸鞘。
戴道晉左手持劍,面無表情,靜靜地往日月神教所在地方走去。
場中所有人,都緊盯著這位新任的武當掌門,看他如何處理這件事,處理不好,武當掌門的威信可是會大打折扣。
東方柏看著戴道晉手拿長劍,面無表情的走過來,距離越來越近,臉色也逐漸沉凝起來。
戴道晉離日月神教,越走越近。
日月神教眾人看著眼神冰冷的武當掌門,距離越來越近,不禁都站起身來,暗暗戒備。
戴道晉離日月神教眾人,五米遠的地方站定,眼神冰冷,幽幽的道:“真武劍都送來了,何不把太極拳經也一起送來呢?”
任我行和東方柏相視一眼,眼色凝重,生怕戴道晉挑起在場眾人的情緒,將眾人都留在這裡,也不敢過分言語。
任我行道:“衝虛掌門,這份禮物想來已經夠重了吧。”凝神戒備。
戴道晉突然一笑,左手持劍於胸前,右手輕撫,道:“真武劍對我武當意義重大, 分量自然是重的。”
“不過,還不夠……”
話音剛落,“鏘”的一聲,響徹眾人耳旁。
各派中大部分人,只看到一道白光閃過,而日月神教的任我行臉色蒼白的向後退了幾步,東方柏耳邊,一縷黑發悠然飄落。
場中各派,只有寥寥幾位高手,才看清楚,這位新任的武當掌門,於瞬間,拔劍削去東方柏的一縷頭髮,旁邊任我行剛想動作,被輕飄飄的一掌打退。
戴道晉轉身向台上走去,聲音傳來,“還不夠啊,三年後,本座自當親上黑木崖取回太極拳經。”
眾人立時驚住,那可是黑木崖啊,魔教的老巢,各派之人暗自嘀咕,不過看向戴道晉的目光,卻是有些敬畏。
東方柏身子一抖,回過神來,後背全濕,臉色陰沉的看向台上的那個人。
戴道晉回到台上,轉身,笑了笑,道:“日月神教各位,禮也送了,請回吧。”
任我行等人相視一眼,卻是不願丟了氣勢,冷聲道:“衝虛掌門果然好手段,山水有相逢,後會有期。”
東方柏陰著臉,冰冷道:“三年後,我等在黑木崖恭候大駕。”
戴道晉淡淡的道:“任我行,聽說日月神教掌門屬意你接他的位子,本座倒是不再讚同,本座看來,你旁邊的這位東方,卻是比你更適合。”
東方柏聽了,臉色鐵青,看向戴道晉的眼神冰冷異常,卻是起了殺心。
任我行的臉色也不好看。
戴道晉看了,也不以為意,甩手道:“來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