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眾人正在喝著,只見馬武突然一臉漲紅的闖了進來,大著舌頭說道:
“大、大人,酒、酒不夠了,兄弟們不夠喝的。嗝。”
說完捂著嘴巴,打了個酒嗝,步子有些踉蹌。
“不夠哪行!管夠!我方洲子喝酒,不差這點錢!王家主,安家主,這酒可還有?”楊晨一拍桌子,怒目而睜,直愣愣的瞅了馬武兩眼。
然後這才將頭轉向兩側,望向二位家主。
王德九此時酒意已經有些上腦,見方大人有些發怒,忙跟著也拍了一下桌子,只不過是對著下人們拍的:
“怎麽回事?給外面的弟兄們上酒,喝多少上多少!”
安義泰見狀也對著手下吩咐了聲,心想喝吧,喝的越多越好,最好都喝到人事不省。到時候老子一聲令下,你們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楊晨見兩位家主都同意,扭頭對著馬武大吼一聲:“聽見沒有,酒少不了你的,快滾!”
馬武聽到後忙退出去,回到自己的位子,不一會一壺壺酒再次被端了上來,剛上桌便被哄搶一空。
至於安義泰之前給他們下的命令,早忘到九霄雲後了。
不少人喝得興起,不顧天氣的寒冷,直接把鎧甲解到一側,露出棉衣在那劃拳。
馬武又打了個長長的酒嗝,捂著嘴,徑直從座位起身,重重地拍了一下身邊那人的肩膀,搖晃著往外面跑去。引得他這一桌的士兵哈哈大笑,搖了搖頭。
感歎這個家夥完全就是一個嘴炮,還沒喝的時候比誰都能怎呼,真喝起來才喝一點就不行了。
也是,這種官員家裡的仆人,從小估計就沒怎麽喝過酒。
喝酒怎麽比得上自己這些從小就偷父親酒喝的鄉下人。
場面越喝越熱鬧,不少人喝上頭都開始踩在凳子上拚酒。安保順坐在凳子上,靜靜地吃著菜,隨時注意著四周的動靜。
剛開始還有人來勸他,後來見他怎麽都不喝便放棄了這個念頭。
其中那個最先沒有經受住馬武誘惑的大漢,此時已經喝的有些頭暈眼花,見安保順無論如何都滴酒不沾,不由得大聲地說道:
“剛才····坐在我旁邊的····這個小、小子,酒、酒量雖然不行,但···但人實在。有些人、人就不行。”
雖然沒有明指,但是眼神卻不住地往安保順坐的方向瞥去。
只是誰也沒有留意,那個跑出去吐的家夥,已經離開許久了。
······
酒過三巡,安義泰的雙眼已經有些朦朧,而王德九則直接喝的已經快說不出話來,楊晨算是這些人裡最清醒的一個,腦袋卻也不停地想往桌子上倒。
有了尿意的安義泰在下人的攙扶下站起身,踉踉蹌蹌的走到門口,不知被誰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誰他娘的敢絆·····”
話還沒說完,只見安義泰的雙眼在努力的睜著,剛剛絆了他一腳的這個家夥,側臉看起來竟然有些熟悉。
只不過在酒意的作用下有些想不起來。
“你、你把頭給老子轉、轉過來。轉過來!”
連著說了兩遍,那人卻依舊紋絲不動的坐在座位上,不曾理會。
安義泰眼中的這個原本有著數個虛影的家夥,此時也慢慢地、逐漸重合成一個。安義泰突然想起來了,神色有些吃驚,喊出聲來:
“你是?”
“砰!”
“哎呦!”
原本安穩地坐在座位上的那個身影,
突然發難,一把抓起放在桌上的一個喝空了的酒壺,猛地砸向安義泰。 正中腦門,酒壺四碎濺開。
安義泰大叫一聲,原本有些迷糊的意識被砸了一下反而清醒許多,望著那個擇路而跑的家夥,安義泰朝著四周大喊:
“抓住他,給我抓住他!”
“安保順!我的侄子,你跑不掉的。”
面色有些瘋狂,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轉眼指著屋裡的楊晨等人大聲說道:“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楊晨原本有些迷離的眼神,瞬時恢復清明,在屋裡和馬文把桌子一掀,和裡面那幾個安義泰的手下廝打起來,並找尋機會往外衝。
睡得有些迷糊的王德九,被楊晨扇了兩巴掌,微微睜開雙眼,嘴裡含糊不清的喃喃道:
“怎····麽··了,方、方大人?”
楊晨被安義泰的手下圍堵在屋裡,一手提著王德九,另一隻手拚命招架。但是王德九實在是站都站不起來,帶著他只能是個累贅,無奈隻得扔在一側,讓他自求多福了。
楊晨則順手撿了一把兵器,馬文在前,他在後往外衝去。
可憐的王德九“九爺”,迷離中被安義泰的手下亂刀砍死,結果了性命。
安義泰的坐在門口的那些手下雖然喝了不少,但是見到屋裡亂成一鍋粥,又聽到安義泰在那大喊。
一個個這才想起之前不讓飲酒的命令,抄起早早藏在一側的短刀,也不管衣甲是否整齊,踉蹌著步子,徑直往裡衝去。
安義泰一手捂著腦門的傷口,可直往下淌的鮮血卻染紅了半個面頰。
眼瞅著自己的手下亂哄哄地往裡衝, 有的甚至跑著跑著就跌在地上,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燒。
“廢物!廢物!誰讓你們喝酒的!把他們給老子都殺了!”
王德九那些清醒的手下此時也反應過來,和安義泰的手下廝殺在一起。奈何手中沒有兵器,只能是隨手抓起什麽就用,有些吃虧。
“弟兄們,往裡衝,救九爺!”
場面已經失控,喊殺聲,哭救聲響成一片。
有一些平日遊手好閑的家夥,甚至趁著機會,行那燒殺打砸之事。
楊晨和馬文被安義泰的幾十號手下堵在圈裡,兩人手持長劍背靠著背,殺的渾身是血,卻死活衝不出去。
若不是那些士兵因為喝酒,手腳發軟。楊晨和馬文二人估計早就成為亡魂了。
“方大人,好身手啊。”
見兩人的周遭已經躺了十幾具屍體,安義泰的心裡如同在滴血。這都是他手下的好手,就這麽白白送了性命。
“一千兩銀子!給我殺了他!”
安義泰紅著眼,怒火從心中直往外燒,咬著牙大聲的吼道。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原本見這兩人英勇,而有些畏懼不前的士兵,聽到泰爺發話,借著酒勁,一個個紅著眼嗷嗷叫著撲了上來。
因為長槍不好隱藏,所以他們手裡拿的都是刀劍這一類的短兵器。
沒法像長槍那樣排成一排往前刺,要是那樣的話楊晨兩人武藝再強也難逃一死。
楊晨的胳膊上被劃了一個大口子,鮮血突突的往外冒。力氣有些發虛,感覺握兵器的手都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