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進門,幾個親兵模樣的家夥大咧咧坐在門前的台階上,穿著木質鎖甲,武器被扔在一邊。看到了迎面走來的兩位總哨,慌忙站起身,大喊道:
“楊總哨,許總哨。”
士兵們都知道大王看中了這個作戰勇猛的楊總哨,升官發財指日可待,士兵們的臉上露著諂媚的笑容。
楊晨點了點頭算是回應,至於許野則連頭都懶得點,從鼻孔之哼了一聲算是。
幾個親兵見楊總哨竟然如此平易近人,臉上不由得喜色更甚。
大概是坐在屋裡的人聽到外面的聲響,隻聽得‘咯吱’一聲,一個膚色有些白淨的男子從裡面走出,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個書生。身上雖穿著便衣,但是那有些泛紅的顏色似乎在訴說著昨天的那場惡戰。
“來者可是楊壯士乎?”
還沒等楊晨做出反應,許野已經扯著他的袖子率先拜了下去。
“拜見花首領。”
許野心裡可是清楚的很,這個花秀才心眼極小,睚眥必報,卻偏偏喜愛裝出一副文人風骨。之前在SX老家,被村裡教書的一老秀才取笑。
懷恨在心,找了個機會,晚上手持菜刀,將之一家五口盡數殺害。且因為大旱,土地顆粒無收,其父母早早餓死,沒有牽掛。
恰逢飛天虎的流民軍路過,便直接投奔而來。因為讀過書,所以識得幾大字,被人們尊稱為花秀才。
那時候能識得字的無一不是讀書人,在普通百姓看來地位極高,從沒有讀書人肯主動投奔他們的。剛來便被飛天虎委以重任,要他掌管著隊伍的錢糧。
花秀才剛來時,整支隊伍都處在流竄的陰影中,被官軍圍剿,惶惶不可終日。隊伍裡也人心不齊,各頭目之間互相不服,錢糧都是各自保管,打著小算盤。
直到花秀才擺了一出鴻門宴,早早地安排了七八個親信埋伏在一旁,喝到起興時將杯子摔在地上,以為暗號。
埋伏的親信蜂擁而出,將花秀才提前交代的兩名最不聽指揮的頭目抓起來,二話沒說直接拉出去砍了頭。
說是一群頭目,造反前也就是一群農民,以前哪見過這陣勢,忙跪在地上求饒,花秀才趁勢收了他們的錢糧。
後來飛天虎接管了那兩個頭目的數百人馬,從此在隊伍裡實力大增。
楊晨因為是後來才跟著飛天虎,所以對這一切並不是特別知曉。
其實許野已經隱隱約約聽到一些風聲,這個花首領已經不甘人下,不停地拉攏隊伍中的小頭目,小恩小惠不斷。
許野很是隱晦的和飛天虎提過幾次,哪怕許野很得飛天虎的信任,卻仍被破口大罵,“花首領是老子的兄弟,你無須在此挑撥,否則別怪老子斬了你。”弄得現在許野根本不敢再提,隻得自己警惕。
“哈哈哈,楊壯士無需多禮,傷可好些了?本首領對有本事的人向來敬重。快快請進,大王早就等候多時了。”
“回花首領的話,傷勢不算嚴重,隻是失血過多,如今已無大礙,反倒勞煩首領費心了。”
“好!”見楊晨說話竟也有些功底,想來是識得幾個字,想要收歸己用的心思更強了。
花秀才伸手止住了下拜的楊晨,擁簇著走進後堂,至於一側的許野他連理都不理。
許野無奈,隻得起身跟在兩人身後。
飛天虎和隊伍中大小十余名頭目坐在八仙桌前,早已經喝到興起,桌上擺了三大碗肉和一些青菜,
雖然種類不多,卻已經是楊晨記憶中最豐盛的飯菜。 這哪裡是花秀才說的等候多時,楊晨從心裡暗暗吐槽。
“拜見大王。”
想雖想,但是動作卻不慢,彎著腰拱了拱手。也正是這一聲高喝引起了眾人的關注。
不知怎的,楊晨隻覺著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後腦杓上。
按理說以楊晨和許野的官職,兩個小小的總哨,自是沒有資格和一群吃飯。隻不過楊晨是飛天虎點名要請喝酒,而許野則是飛天虎的親信,親兵隊的總哨,自是沾了光。
“哈哈哈,楊總哨快快上桌,這馬肉可是香的很呐。”
“謝大王。”
楊晨和許野落座後,在飛天虎的號召下,一時間觥籌交錯、主賓齊樂。
酒味還算不錯,不像後世的酒,一斤酒,九兩精。至於這菜,楊晨就隻有呵呵兩個字。在他看來,這馬肉的味道實在是有些怪異,連點佐料都沒有,還難嚼的很。
就算這樣,楊晨依舊是忍著味蕾上的折磨,不停地吃著。雖然這具身體雖然還算健碩,但日子實在是太苦了,流民流民,到處流亡的農民,吃了上頓沒下頓,而且原來的記憶中他已經接近兩個月沒吃肉了,連味都沒聞過。
趁著這個機會能多吃一點是一點吧,嗯,再來一筷子。
直至飛天虎感覺喝的已經差不多的時候,揮了揮手,命手下把飯菜撤下去,顯然是準備說正事了。
這可苦了楊晨,本就是在長身體的年紀, 剛才許野這個家夥老是找他喝酒耽誤了不少時間。以至於楊晨現在總感覺肚子仍然有些縫隙,能再填點肉進去。
看著楊晨那有些幽怨的目光,許野心裡有些發愣。
‘楊兄弟怎了這是,俺怎覺著這眼神有些滲人呢?’
其實不怪許野,整個桌子上就數他倆的頭銜低。一個小總哨,管著十幾個人算多的。而那些小頭目最少的都是掌盤,管著百十名青壯,再加上平時也沒什麽交情,所以許野隻能找楊晨喝酒。
倒是花秀才和楊晨喝了好幾杯,大呼相見恨晚。言語中不乏激勵拉攏之意,還當著眾人的面特意的拍了拍楊晨的肩膀。
坐在一旁的許野很是擔憂,本想找個機會和楊晨說清楚這裡面的厲害關系。但是人多嘴雜,怕被人聽見,還是等到回去沒人的時候再細說。
“大家別吵了,聽大王發話。”
飛天虎本欲說正事,呼了好幾聲卻總有人在那喋喋不休,臉色不由得有些難看。坐在一側的花秀才見飛天虎有發怒的意圖,忙大聲喊道。
場面安靜許多,飛天虎那難看的臉色這才好轉:
“今天我把大家叫過來吃酒,一是為了慶祝咱們弟兄成功奪了這商城,二是商討接下來該怎麽辦,至於這三嘛・・・・・”
說到這裡話鋒一轉,眼帶笑意的望著坐在角落的楊晨。
“這三,自然是論功行賞,我飛天虎說一是一,說二是二,自是不能讓有功的弟兄們寒了心。咱們的楊總哨,單槍匹馬殺上城牆,立了頭功,大家覺著得怎麽個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