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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走在明末》第105章 緩和矛盾
對於那些關在牢裡的官員和士紳,楊晨心裡有些頭疼,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根據審訊的結果來看,這些人一個比一個罪大惡極。什麽強佔良田,哄抬糧價這還都是輕的。草菅人命、無法無天比比皆是。

他們在這個光州城裡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利益鏈條,組成了一個只有他們才能融入的圈子。法律對他們來說沒用,棍棒只是強加給別人的工具。

楊晨很頭疼,如果按照罪責來說,這些人就是死一萬次也不為過。但是如果把這些士紳官員全殺了的話,自己就公然的站在了地主階級的對立層。

而且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這是楊晨很不想看到的。

但是不處理的話一直押著那也只是逃避問題,或者說放了他們那更是和自己一直堅持的理念有所違背。

對於那些犯了錯誤的士兵或者是俘虜,罪大惡極者已經全都斬首,如果說是輪到這群官老爺和士紳豪強,明明罪行更大,自己反而饒恕他們,實在是很難說得過去。

方洲子也被救了出來,前幾日剛剛清醒過來,楊晨也沒有打擾他,安排了個乾淨的房間讓他安心養傷,準備等他恢復些元氣之後再和他交流。

碰巧今日這境遇有些棘手,不如去問問他。打定主意後,楊晨便直奔方洲子養傷的房間而去。

楊晨現在住在光州府衙中,豪華程度比商城上升了不是一兩個檔次。前院的格局大都一樣,但是一進後院,低頭從門廊中進入後,才會發現裡面別有洞天。

後院是仿照蘇杭園林的建造,當初光州的知州專門請的著名大師前來設計的布局。先是九曲幽廊,彎彎曲曲的走廊四通八達。中間有假山和茂密的修竹擋住了來者想要覬覦的目光。

底下是從光州城外引來的暗水,裡面不時的有錦鯉遊來遊去。

再往前走,山開半面,有一小亭。中間石桌一個,石凳八個,可邀好友一同煮酒品茶賞魚觀花。其上掛一牌匾,上書“滄浪亭。”

過亭再往前,為後堂,四周圍著幾個院子。從後堂往東走直通一小院,院中芬芳撲鼻,栽種著不同品種的鮮花,梅蘭竹菊四君子自是不缺,四季常有顏色。

楊晨推開院門,瞅見一身影正獨坐在院中,出神地望著那株伸進牆的枯樹枝。雙手用白布包著,鬢角似乎有了幾根白發。

“方大人。”

楊晨拱了拱手,和以前一樣沒變。

聽到聲音,方洲子這才扭過頭來,看見來人後並沒有吃驚。一指擺在自己前方的石凳:“不嫌涼就坐吧。”

楊晨笑了笑,在方洲子身邊坐下。近些瞧來,發現其臉色仍舊有些蠟黃,前些日子嘴唇起的血泡雖已下去,但是痕跡依稀可見。

“楊掌盤如今已是坐擁一州之地、手下精兵數萬的人物了,怎麽有閑心來看我這個老頭子。”

方洲子沒有瞅楊晨,依舊是盯著那株枯樹枝,自顧自地說道,語氣聽不出悲喜。

楊晨起身,整了整衣襟,拱起雙手對著方洲子微微彎下了腰,正色道:

“在楊晨的心中,方大人當初高喊本官方洲子的形象楊某已然記得。傲居、審時度勢、有那麽一些張狂,這就是方大人給楊晨的第一印象。

方大人不顧個人安危,給楊晨爭取了三個月的修整時間,楊某心裡很是感激,多謝方大人。”

聽到楊晨這麽說,方洲子那有些渾濁的眼球定了定神,這才扭過頭打量了楊晨幾眼,兀自笑出了聲,笑了半響這才停住:

“你是想問老夫如此圓滑的一個人,為何幫你吧。”

楊晨眨了眨眼,沒有說話,當做是默認了。

“老夫參加科舉二十幾載,堪堪得一秀才功名傍身,見上進無望,這才轉而投奔劉善誠,在他手下混飯吃,希望能謀得一官半職。

誰曾想這劉善誠年將就木,辦事能過則過,宅心仁厚卻沒有原則。我跟了他三、四年,依舊是他府上的一個小小的文書,負責幫他抄寫書信。

直到出使商城歸來後方贏得一官職,雖不入流,對祖上卻也有了交代。

老夫也算得上是踏入了官場,本官稱呼起來再也沒了心理壓力。只是慢慢地老夫發現這官職竟是一個引誘你放棄良心的東西,美美與共,醜醜累加。

有錢的人更有錢,沒有錢的人依舊是吃不上飯。老夫每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負責接待那些士紳那些城中的大戶,把他們的意見記錄下來匯報給劉善誠。

百姓明明已經沒錢買米,那糧商卻依舊聯合起來要求漲價,說這是個好年頭。寧肯這米都爛在倉庫裡,也不能浪費給那些泥腿子一粒米。

至於光州城裡大面積的窮苦百姓,那不是我們應該管的,更不是我們應該負責的東西。

老夫自以為當上這什麽九品官,能夠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卻發現這根本不可能。不說上頭有人壓著你,就是這大家共同遵守的潛規則,你就不能去破壞。否則·······老夫慚愧········”

說到這裡,方洲子有些痛苦的閉上眼,顯然說不下去了。

“生活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圍城,城外面的人想進來,城裡面的人想出去。不管做什麽都是一樣的,沒有誰能例外。”

楊晨已經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有些明白方洲子為何要幫助自己了。他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只能是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了。

之前瞅著一直猥瑣的身影,此刻竟然也變得挺拔起來。

至於盜取了誰的話,楊晨很是無辜。這就是他說的,如果有可能的話,說不定幾百年後某個姓錢的青年在獨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裡創作靈感湧現。

等到功成名就接受記者采訪,詢問他為何選擇創作《圍城》這部作品的時候,錢先生可能會一本正經的說道:“在此我要感謝楊掌盤,是楊掌盤給了我創作的靈感·······”

楊晨想起了他來此的目的,便把當前的境遇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方洲子,讓他幫忙出出主意。

方洲子聽到後沉吟了半響,然後盯著楊晨的表情想要看出什麽,而後緩緩地說道:

“這種人就像是韭菜一樣,割完一茬沒多久又會長出來。只不過韭菜是短短數月,而大戶人家的崛起可能是幾十年而已,殺之不盡,如之奈何?”

“嘶”楊晨倒吸了口涼氣,這方洲子看問題竟然看的有次透徹。

估計是幾十年的科舉失利讓他心灰意冷反思人生,再結合從州府的日子,給了他一個從高到低觀看人情社會的機會。

就像是他所說的,士紳階級地主階級,僅僅憑楊晨自己是取締不了的。如果想要消滅必須要從社會制度方面入手,就像我黨剛開始的那幾年一樣。

“如之奈何?”

楊晨學方洲子,反問了他一句。

“拉攏,打壓,靠你的武力讓他們不敢和你作對,然後用你的仁慈又給他們可以活下去的奔頭。”

方洲子說到這裡就戛然而止,剩下的要楊晨自己想去了。

聽到這裡,原本籠罩在楊晨心頭的烏雲頓時如同雲開霧散一般,天氣也成了大晴天。此等人才必須要收為己用:

“等先生養好傷,一定要出山助我。”

“為何?”

方洲子再也沒了曾經的傲居,言語中也變得坦然平和。整個人就像是塊被布子蒙住的珍珠一般。換句話說,方洲子就像是洗盡鉛華,領略了人生百態後無欲無求的人一般。

“因為天下的百姓。”

楊晨淡然一笑,只聽得四下裡風聲呼嘯而過,樹枝嘩嘩作響。隱約間,一抹綠似乎要在這即將到來的冬日裡散發出來。

“老夫可以幫你,但是有個條件,若是老夫覺著跟了你違背內心,或是你做的不像你說的一般,那老夫便能隨時而去,你不得阻攔。”

方洲子這番話就像是提前在腹裡排練過一般,很是連貫絲毫不拖泥帶水。說完後盯著楊晨想要看他怎麽說。

“自是當然。”

楊晨自信地笑道,昂揚的嘴角恰好與天空中灑下的金黃相吻, 讓四周的花草都失了顏色。

方洲子拱著那兩個被包成粽子的雙手,朝著楊晨正色說道:“拜見掌盤。”

·················

從方洲子的住所走出後,楊晨便下了個命令。對於那些為富不仁,魚肉鄉親的官員和士紳,情況嚴重的全都處斬,宣告罪責,並且把罪行張貼在布告欄上。

對於那些罪責稍輕,認錯態度積極,誠心悔改的免去死罪,關押起來收進監獄。根據表現酌情減刑。

至於百不存一的那些真正懷有仁慈之心的富人或者是正直的官員,全都釋放。家產和田地雖然全都充公,但是對於士紳,給予自由身,給與和百姓一樣的土地讓他們耕種。

同時再補償他們一筆銀子,數十到數百兩不等。

對於那些正直清明的官員,可以選擇在楊晨的手下繼續為官,正好後勤司和農事司都缺少有經驗的官員,而且各地留守的官員也需要補充。

如果不想跟著楊晨,也可以選擇為農,也會發放一筆銀兩。

就像之前的那個光山縣的縣令,楊晨對他既往不咎,佩服他的忠義,任命他為商城縣的縣令,把他調離了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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