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奇怪的一幕從商城裡出現了。
每天天色不等大亮,排的整整齊齊的士兵就開始了他們一天的訓練。住的離城門比較近的百姓在睡夢中都能夠聽到那整齊嘹亮,喊“一、二、三、四”的聲音。
好奇者偷偷地將自家的窗戶抬個小縫,悄悄地往外瞅。
只見一列又一列的士兵,排的筆直,整齊劃一的往城門外跑去。旁邊有騎在馬上的大漢,手裡握著鞭子,誰要是歪歪頭都會被來上那麽一下。
虛張聲勢的成分居多,但是給了幾鞭子再不老實訓練就要來真的了。
以前,年紀稍微小些的娘子都不敢上街,整日藏在家裡,現在膽大者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把士兵日常的訓練當做茶余飯後的談資。
未出嫁的女子望著那一個個精壯的漢子,心裡有了憧憬,每日早早地起床梳洗打扮,登上城裡較大的涼亭翠亭依欄往下晀望。
慢慢地,士兵每每到翠亭附近時,齊刷刷的抬頭,目光隨著腳步遊走,竟成了慣例。
那些從牛食畈歸降的士兵,如今也算得上是老資歷了。瞅著剛剛收編的那些降軍,一個個叫苦不迭,心裡很是痛快。
原本早上幾公裡下來累的不行,現在瞅著那些新兵竟然有了動力,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一口氣能跑十公裡了,終於有能讓他們嘲笑的人了。
與此同時,楊晨命令士兵在原來的縣衙大門前發放糧食,一家一袋,登記領走,並將消息通知全縣。
人們一聽有糧食可以拿,紛紛攜家帶口的在領糧食的地方前排起了長龍,生怕來晚了沒了糧食。
楊晨見大家的熱情如此火爆,趕忙又加設了二十個登記的士兵,擺上二十張桌子。即便是這樣,隊伍依舊是越來越長,聽到消息的百姓不斷地往這邊趕著。
怕出亂子,楊晨又趕緊把士兵派來警戒,同時注意著是否有人多領或者冒領。從清晨一直發到黃昏,這才堪堪發完。
一共發出去了五千多袋糧食,整個商城縣城裡共有兩萬余口百姓。
同時楊晨又命李暉丈量田地,而後將土地分下去,不能耽誤了秋種。
把這一切忙完已經是一個多月以後了,同時楊晨領兵把商城東邊的方家集打了下來。也不能說是打,因為還沒有打裡面就已經亂了起來。
楊晨帶著人馬趕到的時候,在外面什麽都沒乾就站了半個時辰,時間一到,寨門大開。
原來裡面的百姓早就聽說了楊掌盤的名頭,一聽說是楊掌盤來了。幾個平日膽大的百姓登高一呼,眾人紛紛響應,把寨門搶了過來。
那些士兵知道來人是楊掌盤後也都不願抵抗,就這樣半推半就的把寨門打開。
原本那方家集的豪強方舉人,聽到寨門已經被貢獻的消息,慌不擇路,最後束手就擒。
隨著楊晨這分土地、分糧食的名頭漸漸傳開,四周的流民不斷地往這裡趕。
所幸東南方向有大片未開墾的荒地,開墾出來都是良田,這下有的李暉忙了。
這廝找到了人生的價值,以金剛台巡司為中心,帶著新加入的流民往四周不停地開墾著。腳不離地,褲腿總是泥土。
可是隨著流民人數的增加,新開墾出來的荒地完全不夠分。
對於這些剛加入的流民,楊晨隻得是稍微改了下政策,第一年是只能是統一去開墾荒地,但是管吃住。到了第二年就會分到自己的土地。
即便是這樣,
來投奔楊晨的流民也是趨之若鶩,而且還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來年的種子已經種下,若沒有大的意外,只要灌溉的水源能夠保證,又將是一個豐收年。
楊晨帶著馬文馬武走在商城四周的田野裡,瞅著一個個忙於奔波挑水的農民,突然生出一個想法,讓馬文去把張老漢叫來。
商城的西邊有條河流,如今雖然因為天氣乾旱少雨,水位下降不少。但是由於源頭是黃河的一條支流,裡面的水源還算是較為充足。
反正現在每天都有大量的流民來投奔自己,都去開墾土地也不現實,不如組織起一部分人手挖一條運河。
不用太長,十余裡地就足夠了。
楊晨把這個念頭和張老漢一說,聽得老漢眼睛直亮。
如今最大的問題就是灌溉水源不足,人們想要用水都要走上個把時辰才能打個來回。而且井水的水位不斷下降,過不了多久這井水也沒得用了。
要是能把河水引過來,這可是大好事一件,以後再用水就不愁了。
楊晨從心裡大體盤算了一下這工程量,如果說有一千個勞動力的話,時間應該用不了多久,個把月的時間足夠了。
想好以後,讓張老漢帶著幾個人,去看看這運河開鑿在哪裡最有利。
·········
光州府衙,知州劉善誠坐在主座上,其余人都坐在下首處,正在商量著如今天氣大旱,流民越來越多到底該怎麽辦。
商量來商量去,商量了整整兩天愣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聽著在屋裡爭吵不休的眾人,劉大人不是捋一捋胡須,就是點頭稱是,或者是端起茶水杯來抿兩口。好不容易出聲說上兩句話:
“來人,添茶。”
氣氛愈加高漲,方洲子因為負責記錄談話的摘要,所以也有權利坐在這裡。聽著各位大人在這裡喋喋不休,眼皮直打架,握著毛筆的右手都有些發顫。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來者一進門徑直跪在地上,滿頭大汗。因為著急說話都有些口吃。方洲子一下來了精神,這顯然是有大事發生了啊。
連忙坐直身子,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大、大、大、大人,不、不、不、不好了······”
這叫什麽話嘛,詛咒自己早死還是怎麽著。
聽得劉善誠兩眼一瞪,把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哼了一聲:“莫慌,仔細道來。”
被知州大人一打斷,那人急的不知道怎麽說才好,又重新理了理思路:
“大、大、大、大人,不、不、不、不好了。”
·········
“飛、飛、飛··飛天·····”
“飛天虎?”
柳福輝聽得有些不耐,瞅著來者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