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刑場的事?”齊武終於色變,說。
“嗯,不止刑場,之前老虎的事我也記得。”李佘看著齊武,笑意盎然,仿佛在欣賞自己最心愛的寶物一般。
“不應該啊,那他們怎麽全忘了?”摸了摸鼻尖,齊武皺眉說。
“可能是因為這個吧?”李佘揚起左手,露出手腕上兩條亮閃閃的鐵鏈子,說:“爺爺給我的,說是了不得的寶物。”
鏈子差不多筷子粗細,很普通,手臂擺動時會叮當亂響,但無論怎麽看都是兩條很普通的鐵鏈,最多也就是不鏽鋼。
“寶物?”齊武說。
“是啊,本來我也不記得了,晚自習趴在桌上睡了會,一覺醒來腦子裡忽然多出了那些記憶,然後我就感覺這鏈子溫溫熱熱的。”李佘的話完全暴露了她就是個學渣。
“嘿嘿,其實那裡是……”齊武不知道該怎麽說,良子和桃木戒絕對不能暴露。
至於為什麽不能暴露,他也不知道,反正前世看書時,書中那些牛逼哄哄的主角都是這麽做的,跟著做就對了。
“不想說就不說唄,我不想聽謊話。”李佘按住齊武的嘴唇,小聲說:“反正有危險你一定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齊武點了點頭。
隻能點頭,嘴唇被按住了。
“小武,我有一個秘密,放在心裡一年多了,你想聽嗎?”李佘面色潮紅,輕聲開口。
“啊?想吧…”齊武模棱兩可。
“你總是這樣,氣死我了,”李佘跺腳,指著病床,說:“我今天一定要說,你去那裡坐好。”
“坐,馬上坐,秘密什麽的我最喜歡聽了。”搔了搔頭,齊武坐到了病床上。
等齊武坐好後,李佘也走過去和他並排坐下,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開口:“你是我喜歡的第一個男生,從看見你的第一眼就喜歡。”
“我…我很榮幸。”齊武不知道怎麽接,重生才一天,前世那些信手拈來的甜言蜜語現在真心說不出口,尬得慌。
“可你對我卻一直忽冷忽熱的,”說到這裡,李佘睜開眼睛:“所以我告訴自己,高中畢業之前,如果你還不答應做我的男朋友,我就把你甩了。”
“甩了?”齊武一愣。
“是啊,本姑娘是土豪的孫女,還怕找不到男朋友嗎?”李佘調皮的說。
“對對,那肯定大把的。”齊武附和。
“可我現在改主意了,”李佘眼裡亮晶晶的,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流動,她說:“小武,我舍不得你。”
“別,您這口毒奶好嚇人,快收回去,指不定我明天不是車禍就癌症了。”齊武裝聾作啞。
齊武很糾結,其實他更喜歡丁瑤,但李佘,他也不討厭,男人嘛,都是王八蛋。
“毒奶?”李佘低頭,略帶羞意:“你又說流氓話了。”
“沒,你誤會了……”
“過幾天我才滿18歲,孫翹翹說三年起步,最高無期,你不怕嗎?”李佘鼓起勇氣,看著齊武,說:“你不怕,我就不怕。”
“我怕…”齊武大笑,看了看牆上的鍾,說:“回去吧,都快11點了,一會學校該關門了。”
“我今天不回學校了。”李佘眨了眨眼,說。
“啊?這裡隻有一張床……”齊武有點慌。
“瞎想什麽呢?我今天回家的,明天不想上學。”李佘眼裡帶著笑意。
“耍我啊你!”齊武冷不丁把手伸到李佘的胳肢窩撓了幾下。
“哈哈哈…”李佘笑得花枝亂顫:“住手…住手……”
一不小心就倒在了齊武懷裡。
“其實我不回家也可以的。”李佘意亂情迷,說。
“還、是、回、去、吧!”經過激烈的思想掙扎,齊武把李佘扶起來,咬牙切齒的說。
陽痿早泄一針就好,隻要88元!
柳下惠,你需不需要?
李佘終於還是走了。
齊武單手洗了個涼水頭,躺在床上,默默腦補了半個小時小波和小蒼,直到確定自己真的沒有改姓柳,這才安然進入了夢鄉。
一夜無話。
………………
2001年9月2號,重生第二天。
清晨,文當山。
當齊武到達山下牌坊的時候,丁瑤早就到了。
立秋以後,山上涼快了許多,丁瑤穿著一身綠色運動衫,英姿颯爽。
又是綠色?齊武暗道,她到底是不是刑場上的丁瑤?
“錢帶來了?”丁瑤語氣談不上冷淡,但和熱情更不沾邊。
“嗯。”齊武拿出了李佘的附屬卡。
昨晚李佘走的時候還是悄悄把卡留下了,想了想,齊武還是決定欠下李佘這個人情,畢竟,良子的傷不好,他隨時會沒命。
“附屬卡?偷的?”丁瑤美目裡的詫異一閃即逝。
“我家裡有礦。”齊武揚起下巴,說。
“無所謂,偷的也行,事先聲明,路子是我找的,雖然我隻出兩百塊,但萬年人參最粗的那根根須必須歸我。”說完丁瑤就要去接齊武手中的卡。
“總要先看貨再給錢吧?究竟去哪買?”齊武把手往後一縮,問道。
“隨你,邊走邊說。”說著丁瑤向文當山方向走去。
“你要萬年人參做什麽用啊?”齊武好奇的問。
“我有問過你做什麽用嗎?”丁瑤沒回頭。
………………
文當山綿延八百余裡,整座山上共有大小道觀九九八十一座。
山上道觀各有所長,有的擅煉丹,有的擅畫符,還有的擅驅鬼。
最大的道觀名為紫霄觀,觀主李德貴,高壽一百有八,仙風道骨,正氣凜然,有陸上神仙之稱。
以上種種,全是丁瑤在上山途中告訴齊武的。
“所以我們是去紫霄觀找李德貴買萬年人參?”齊武看著丁瑤,問。
“嗯,”丁瑤回答,說完拍了一下手背:“好多蚊子。”
山上濕氣重,蛇蟲鼠蟻確實多。
“忍忍吧,還有多久才到?”看著一眼忘不到頭的台階,齊武有些無語。
2001年,文當山還沒有上山的纜車,登山隻有兩種辦法,要麽走,要麽雇挑夫。
挑夫收費每人十五塊。
齊武沒錢,早上吃了碗熱乾面,外加一杯豆漿,現在身上就剩一塊五了。
至於丁瑤…她不需要挑夫,她好像渾身是勁,走了個把小時,氣都不帶喘的。
“紫霄觀這麽有名你不知道?”丁瑤理所當然的說:“我哪認識啊?我是個路癡。”
刑場上的丁瑤好像也曾說她迷路了?齊武擰著眉頭,說:“那先別走了,等人問路。”
兩人運氣還算不錯,沒多久山下就走來一個身穿黑色道袍的年輕道士。
道士很年輕,最多不超過二十歲,生得方臉大耳,一臉忠厚老實之相,發髻上系著根白色布帶,腰間三尺佩劍,劍鞘鏽跡斑斑,與嶄新的道袍相比,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齊武還沒來得及開口問路,小道士卻已經搶先開口,他雙手一抱拳,說:“這位兄台,小道來自茅山上清派,來此處拜訪紫霄觀李真人,不知兩位可否指點一下,該往何處去?”
齊武有點懵。
這貨哪來的?
穿越來的?
“兄弟,同命相連啊,我們也不認識路,”齊武接著說:“不過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麽文縐縐的,這都什麽年代了?”
“這…小道…我…”小道士可能涉世不深,話語間有些緊張:“爺爺跟我說,文當山上高人眾多,說話要飄逸出塵,才不會墮了我們上清派的威風。”
“好吧,隨便你。”齊武有點無語。
等人的間隙,齊武說了自己與丁瑤的名字,又問小道士:“你叫啥?去紫霄觀幹嘛?”
小道士又準備抱拳,看著對面兩人古怪的眼神,硬生生止住,說:“小道…我叫鳳一鳴,去紫霄觀拜師學藝的。”
“你不就是道士嗎?怎麽還拜師?”齊武好奇的問。
鳳一鳴還沒說話,丁瑤忽然指著前者後方的草叢,尖叫道:“有…有蛇!小心!快跑!”
齊武順著丁瑤指的方向看過去,五米開外的樹林內,一條半尺來長的土黃色小蛇慢慢向他們遊了過來……
這蛇齊武認識,山裡人叫它土聾子,特別笨,人從它身旁經過也懶得動,除非你踩到它。
是條無毒蛇。
丁瑤好像很怕蛇,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往山上跑了一百多米,還拐了個彎,人影都看不見了。
齊武看向身旁嚴陣以待的鳳一鳴,說:“道士, 我們到上面去吧,你不去惹它,它不會咬咱們的。”
鳳一鳴扭頭,面色陰沉:“齊兄,我們這次遇到麻煩了,這是八岐大蛇,生性凶殘,嗜殺成性!”
我去!又一個被遊戲耽誤的孩子,齊武看著最多不超過二十厘米的小蛇,問:“你是怎麽好意思叫它大蛇的?”
鳳一鳴沒說話,默默的拔出了腰間的寶劍。
劍鞘三尺,拔出來的劍身卻隻有一個巴掌長。
還是把木劍……
齊武哭笑不得,轉身,他不想理這個二逼青年。
可沒還沒走上三步,背後就傳來鳳一鳴的念咒聲,與之前說話結結巴巴判若兩人,這次流利通暢,一氣呵成:
“天清地靈,兵隨印轉,將逐令行,弟子鳳一鳴,奉茅山祖師敕令,拜請中方五鬼姚碧松,北方五鬼林敬忠,西方五鬼蔡子良,南方五鬼張子貴,東方五鬼陳貴先,急調陰兵陰將,火速來文當山聽令,速速領令,火速奉行,茅山祖師敕令。”
齊武看得目瞪口呆,因為隨著鳳一鳴咒語聲一落,他身後真的出現了五隻鬼!
鳳一鳴手裡握著那把巴掌大小的劍,一人站在最前方,厲聲道:“孽畜!還不現形?”
“好!就讓我來領教領教茅山秘術!”小蛇竟口吐人言。
說完蛇身一扭,身子迎風就長,轉眼就有五六米長,蛇頭也赫然變成八個,個個口吐紅信,猩風撲鼻!
這時候丁瑤在山上拐角處已經等得有些不耐,大聲叫道:“齊武,算了,別把那蛇打死了,它也怪可憐的,那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