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似乎小了些,天朦朦亮了。
遠處飛掠而來的身影穿著一身綠色水羅裙,纖毫不染。
五官精致,嘴角一股若有若無的嘲弄之意更顯出塵之姿。
“好漂亮的女人!”刑台下的李佘讚美道。
“主角終於登場了!”郝通天怪叫:“電影裡都這麽演,嘍嘍死光後,主角一人死磕大魔王,最後完美結局。”
“郝通天,我才知道原來你喜歡當嘍嘍。”孫翹翹譏笑。
齊武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因為他心中的震撼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這個女人太像他認識的一個同學。
同學名叫丁瑤,高三開學不久之後,她就會轉校來到文當山中學高三(1)班,和他們是同班同學。
但現在,隻有齊武認識她。
前世齊武之所以沒有接受李佘,就是因為丁瑤,後者是他夢中的女神,長得漂亮,氣質不凡,關鍵是學習也好,可丁瑤對他卻一直保持距離,僅僅隻是把他當做同學而已。
但這些都不是讓齊武震撼的源頭。
太像了。
這個女人和丁瑤已經不是像可以形容,幾乎就是一個人。
齊武等五人雖然與刑場上的五具屍體長得像,但也隻是像,如果仔細分辨,無論容貌或者聲音,多少有點細微差別。
丁瑤卻不同,她仿佛和一個綠衣女子就是一個人!
“附骨之蛆,今日便做一個了斷!”怪物囂張大叫:“不過好像來得遲了些,難道你是害怕?”
“迷路了。”
綠衣女子微微皺眉,四下看了看,說:“難為你了,選這種窮鄉避壤作為埋骨之地。”
“莫要以為我是怕你,當年你趁我晉升之時偷襲於我,此仇我今日必報!”說著怪物大喝一聲,嘴裡赫然長出一對十厘米長的血色獠牙。
“紅牙?怪不得有此自信,多說無用,手底下見真章。”
說著綠衣女子隨意一躍便有三米之高,虛空一招,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柄厚背大刀,對著紅牙怪物連砍三刀。
鏗!鏗!鏗!
聲勢雖驚人,但紅牙怪物絲毫不見慌亂,舉起右手輕描淡寫化解攻勢,綠衣女子反而被震退了好幾步。
“竟修煉出了骨刀?”看著紅牙怪物右手變成一把怪異的彎刀,綠衣女子精致的臉龐終於出現了一絲異色。
紅牙怪物冷哼一聲,卻不再說話,衝上去與綠衣女子繼續廝殺,憑借強悍的骨刀,與後者殺得難解難分。
“武哥,綠裙子的漂亮姐姐好像打不過那個大嘴怪物誒。”郝通天小聲說。
齊武沉默。
不止郝通天,在場的人都看得出來,綠衣女子左支右擋,敗象已露。
嘭!
又過了差不多十分鍾,綠衣女子小腹受了一記重擊,如斷線的風箏般從半空落下。
正好落在齊武他們前方不足一米處,接著俯身吐了一大口血。
紅牙怪物當然不會放過這種天賜良機,一躍至女子身後,揚起右手手臂所化骨刀,對著其後頸狠狠砍去:
“丁瑤!去死吧!”
丁瑤?
怎麽可能連名字也一樣?看著地上瘦削的綠色身影,齊武大驚失色。
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讓他細想,下意識的,他伸出右手去抓紅牙怪物那鋒利的骨刀!
“武哥,沒用,抓不住的。”郝通天看穿了齊武的意圖,說。
但事實卻不是這樣!
就在骨刀與齊武右手交錯的一瞬間,
齊武食指上的桃木戒忽然發出刺眼的黃色光芒,接著他的右手也仿佛實質化一般,緊緊的握住了紅牙怪物的骨刀! 嗤DD
但骨刀鋒利無比,瞬間刺破了齊武的手掌,眼見就要把他的右手斬為兩截。
就在這時,地上受傷的丁瑤終於動了,坐在地上反手一刀,直接斬斷了紅牙怪物的手臂!
一擊得手,她趁勢追擊,紅牙怪物沒有了骨刀,節節敗退,僅僅三個回合便被丁瑤斬殺而死。
而就在丁瑤與紅牙怪物廝殺的同一時間,齊武身旁忽然出現了一個直徑一米的漩渦。
與漩渦一同出現的,還有良子的聲音:
齊武!快進去,遲則不及!
到底是怎麽回事?這裡是什麽地方?齊武詢問良子。
沒有時間了,回去再說,我剩下的法力不多,快!
齊武沒有再問,指著漩渦,大聲對身旁目瞪口呆的幾個同學說:“快進去,這裡就是回去的通道!”
郝通天對齊武深信不疑,聞言立刻鑽進了漩渦,孫翹翹和周挺遲疑了一下,也鑽了進去。
最後進去的是李佘,她看了齊武一眼:“你呢?”
“我馬上就來,你快進去!”齊武催促。
李佘進去以後,漩渦已經縮小到隻有原來的一半大小,齊武正準備進去,此時丁瑤已經殺死了紅牙怪物,對著他所在的方向恭敬開口: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高人可否現身一見?”
因為她隻能看見一隻手,一隻戴著黑色戒指的手。
看著眼前的清麗人兒,齊武一愣,想了幾秒,憋出來一句:“丁瑤,我不用你報答,如果你以後遇到一個叫齊武的18歲男孩,記住別對他太凶就行了。”
說著齊武不再留戀,轉身走進了漩渦,留下刑場旁一臉疑惑的丁瑤。
“齊武?是誰啊?”
………………
當齊武從漩渦出來的時候,雖然看到四位同學全都昏倒在地上,不過,他的內心卻是喜悅的。
因為,這裡是郝通天的家,他回來了!
打開房門,有鞋架,有飲水機。
齊武松了一口氣,看了看右手上還在不停流血的傷口,一陣倦意襲來,他也昏了過去。
………………
“武哥,武哥,你覺得怎麽樣?傷口還疼不疼?”
剛睜開眼睛,齊武就聽到了郝通天的聲音。
“還好,忍得住。”感受了一下右手手心的疼意,齊武小聲開口。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的手是怎麽受傷的?”郝通天指著齊武的手,問。
“怎麽受傷的?”齊武一怔,沒有急著回答,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
白色的床單和被套,床頭還打著點滴,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消毒藥水氣味。
“我怎麽會在醫院?”齊武問。
郝通天撓了撓頭,嘟囔說:“娘的,你是金魚嗎?是這樣……”
原來,郝通天的媽媽提前回家,發現了昏倒在房間的五人,慌忙把他們叫醒,唯有齊武沒有反應,接著幾人又發現他手上的傷,急忙把他送到了醫院。
在確定齊武沒事以後,孫翹翹和周挺去上課了。
至於李佘,本來也想留下來,但醫院規定隻能留下一個人陪護,她搶不過郝通天,隻好說下了晚自習再來。
他們不記得刑場的事?齊武暗暗皺眉,正準備再問得詳細些,忽然一愣,兩三秒後開口對郝通天說:“通天,你先去上課吧,我想靜靜。”
“可是,你的傷…行行,我明天再來。”看著齊武堅持的神色,郝通天離開了病房。
齊武把枕頭換了個位置,以一個最舒服的方式躺下來,這才閉上眼睛,在腦海裡回應:
良子,說吧,我可以接受一切不可思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