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劉澤為自己成功逼得楚大龍妥協而洋洋得意之時,渾然不知死神的腳步已經離他越來越近。
在劉澤的堅持下,兩人挑了家河西鎮最好的旅館住下。但楚大龍說什麽也不同意開兩間房,一定要寸步不離的守著劉澤。
在兩人進入旅社後不久,一個黑影趁著夜色悄悄鑽進停在路邊的一輛汽車下,鼓搗了十幾分鍾後,黑影從車下鑽出,融入黑暗中消失不見。
第二天天剛亮,楚大龍就強拉著劉澤起床出發,哪怕劉澤再次威脅要回津南,他也不管不顧。
昨晚被迫在旅社停留,楚大龍已深感不妥,一晚上幾乎沒怎麽合眼,他已經下定決心,哪怕是拿槍頂著也要帶著劉澤盡快趕到尋陽城複命。
半個小時後,眼看再走不到5裡地就是西岸軍事管制區,楚大龍終於暫時松了口氣,轉過頭去和賭氣坐在後排的劉澤道:
“劉兄,再往前不遠就到飲馬河了,過了河就屬於尋陽地界了。只要到了尋陽,謝一凡就不可能威脅到你的安全了。”
“怕是不見得吧?剛才還有人拿槍頂著我呢?”
劉澤依然對早上的事耿耿於懷、怒氣難消,陰陽怪氣的說道。
“劉兄,早上的事是我不對,等到了尋陽城我一定給你擺酒賠罪。”
楚大龍擔心劉澤會在陳振面前告他黑狀,正要繼續解釋幾句,突然看到劉澤神情驚恐,手指著前方:
“劉兄……”
“看路……”
劉澤大叫一聲。
楚大龍回頭往前方看去,不遠處一輛牛車正緩緩從公路中間穿行而過,他來不及細想,猛踩刹車。
“蹦——”
刹車線被繃斷,汽車依舊朝著牛車飛奔而去,眼看汽車即將撞上的一瞬間,楚大龍猛打方向盤。
“砰——”
一聲巨響,汽車撞上路邊的大樹,冒著濃濃的黑煙。
……
“什麽?”
羅耕田一臉懷疑的看著滿頭大汗的陳振,問道:
“你確定是意外?”
“卑職也不相信有這麽巧的事,但勘驗現場的結果確實是因為刹車線磨損導致的意外事件。”
“有目擊者嗎?”
“當時路上行人車輛較少,暫時還沒有找到。”
陳振的解釋讓羅耕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指著陳振喝道:
“這就是你安排的得力手下,都要進城了,還非要在河西鎮住一晚,真真是死有余辜。”
“卑職馬上安排得力……不不不,卑職馬上親自去現場勘查,務必在最短時間給局座一個交代。”
陳振心裡把楚大龍恨了個半死,低著頭連聲保證道。
“好了,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來處理。你抓緊時間把禮堂刺殺案給我查清楚,要是吳世章再出什麽意外,你等著軍法從事吧。”
羅耕田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曾經最得意的學生,對他最近的幾次表現非常不滿意,失望的揮手示意他出去。
“巧合?意外?”
陳振出去後,羅耕田冷冷的笑了兩聲,表情陰晴難定。
世上哪有這麽多巧合?更多的是人為的陰謀。
自己剛找到的關鍵證人,還沒進城就出了意外事故,別人信不信他不管,反正他不相信。
是謝一凡出手了嗎?
謝一凡的老婆是因林一鳴和劉澤而死,這件事他也有耳聞。
如果是謝一凡為報私仇,派人追殺至河西鎮,
那這件事就此打住,他也不會想著去找謝一凡報仇。 這世上有哪天不死人,死多死少他完全不在意,只是碰巧死的人對他還有用,如此而已。
但如果是因為陳振行事不密,走漏了消息,有人不希望看到劉澤活著進入尋陽城,那麽……
想到這裡,羅耕田抬手掃了掃滿頭的白發,若有所思。
……
汽車意外事故的第二天,胡言下班後再次去了趟夏記酒肆,途徑永寧街時他看到了消失幾天的何力。
兩人眼神對視後,何力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胡言心底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
回到8號別墅後,興奮之下他將兩壺老酒連同幾份下酒菜吃了個乾乾淨淨,結果上樓時一個不小心失足從樓上摔了下來。
好在沒有摔到要害,又在酒精的作用下麻痹了感官,他顫顫悠悠的爬起來,靠在扶手上爬到二樓。
第二天是休息日,清醒過來的胡言發現手臂疼痛難忍,隱約記起昨晚醉酒後好像摔了一跤。
胡言掀起衣服一看,胳膊上一大塊淤青,他伸出手指輕輕一摁,疼得他嘶啞咧嘴。
胡言擦了點藥水簡單處理下後,躺在床上“唉喲”慘叫不斷,完全沒有挪窩的打算。
到了下午,胡言胳膊上的傷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手輕輕動一下就疼得厲害。
他覺得不能再拖了,必須去醫院檢查一番,可是手疼的厲害,不能開車,無奈之下他撥通了莫一一的電話。
電話打完沒多久,莫一一就開車來到8號別墅。
“怎麽搞的?摔這麽嚴重?”
莫一一不滿中夾雜著心疼,嗔道。
“嘶——”
莫一一輕觸了一下胡言的傷臂,他想強裝輕松但還是忍住不叫出聲:
“呼……你輕點,要謀殺親夫啊。”
“再敢胡說八道,我可不管你啦。”
莫一一不輕不重的拍了他一下,瞪大眼睛說道。
隨後兩人上車,朝尋陽市醫院駛去。
“你說你至於嗎?要你幫個忙去醫院打探一下,怎麽還真把自己給搞傷了?”
在車上,剛才還一臉柔情的莫一一立時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話裡話外怎麽也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胡言扶著受傷的胳膊,誇張的看著莫一一說道:
“哎……你這人能不能有點良心,要不是為了幫你,我至於把自己搞的這麽慘嗎?虧你還有臉在這說風涼話。”
“這是一筆交易,我憑什麽要同情你?當初說好的你一個人去處理,現在拖上我算怎麽回事?”
“當然是不想被你當槍使。”
胡言心裡嘀咕,嘴上卻說:
“我這不是摔慘了嗎?要是能自己開車,你以為我願意找你幫忙啊。”
接著他又問道:
“你看我都摔這麽慘了,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一定要殺吳世章?公事還是私事?”
“吳世章的死活關我什麽事?你少在這裡汙蔑我。”
莫一一板著臉,矢口否認。
“那你為什麽要我去打探行動隊在醫院的警戒安排?”
“和你一樣,為了立功。”
說話間,莫一一已經駕車駛入尋陽市醫院。
下了車後,莫一一假模假樣的攙著胡言,直奔樓上走去。
上到二樓,兩名黑衣男子正閑適的坐在不知從哪搬來的方凳上,隨意翻看手中的報紙。
胡言兩人的腳步聲驚動了兩名黑衣男子,其中一人起身攔在兩人身前:
“站住,你們是幹什麽的?”
胡言心知黑衣男子肯定是行動隊負責保護吳世章的人,很不客氣的說道:
“你腦子有病吧?來醫院不看病還能幹什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