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說的萬全之策?”
胡言看著左手上包扎的紗布,紗布滲出的血跡還未乾透,一臉不滿的叫道。
“你左手槍傷留下的疤痕根本遮掩不過去,我想來想去也只有用新傷覆蓋舊傷最保險,男子漢大丈夫,留點血算什麽。”
古棲鳳坐在一旁喝茶,輕飄飄的話語仿佛剛才開槍的不是他。
“你倒是說的輕松,敢情挨槍子的不是你。”
“好了,沒時間囉嗦了,下面還有不少事呢。”
古棲鳳說完站起身,隨手拿起桌上的粗繩,朝著胡言走去。
“你想幹什麽?別……”
……
466年1月1日,尋陽和平大街35號。
這裡原來是東陽戰略谘詢局尋陽站的辦公大樓,現在已經被西林情報院新組建的西南中心局征用為自己的辦公場所。
五樓一間剛改建好沒幾天的辦公室,西林情報院西南中心局局長羅耕田站在窗前,靜靜思考西南中心局成立後的第一把火該燒向哪裡。
“叮鈴——”
電話鈴聲響起。
被打斷思緒的羅耕田轉頭看去,是秘書間的專用電話。
他皺了皺眉,走過去拿起電話:
“喂?”
“局座,陳隊長在外面想見您。”
話筒中傳來秘書清脆的聲音。
“讓他進來。”
過了片刻,門外傳來兩聲清晰的敲門聲,行動隊隊長陳振推門走了進來。
“局座。”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虧你還是個行動隊長呢,氣都喘不勻,有什麽事坐下來慢慢說。”
羅耕田指了指身前的沙發,示意陳振坐下。
羅耕田的訓斥陳振不敢反駁,老老實實坐下後,心中卻暗自腹誹:
“二樓的豪華辦公室你不要,偏偏要搬到五樓,我一路從樓下跑上來還不能喘口氣嗎?”
“說吧,出什麽事了?慌慌張張的。”
“局座,前天抓的那個東陽保密局特務招了。”
羅耕田的問話撓到了陳振的癢處,他神情有些振奮,一臉藏不住的喜悅。
羅耕田一聽也來了精神,真是想什麽來什麽,連忙問道:
“噢,都說了什麽?”
“還在審,但已經供出了保密局尋陽站三個交通點的地址,我就先趕著過來給局座匯報了。”
羅耕田點了點頭,這下尋陽的局面就打開了,看著還大咧咧坐在沙發上的陳振,指著門的方向道:
“那你還愣在這裡幹什麽?還不去抓人。”
陳振連忙站起身,高聲道:
“是,局座,我這就帶隊去抓人。”
說罷轉身就要離去,臨出門前,羅耕田在身後叮囑道:
“已經開口的也不要放松,接著審,把他知道的全部掏出來,不要漏過一點細節。”
……
胡言已經在昏暗的地下室待了整整七天了。
他也整整七天沒有洗過澡了,渾身都散發著一股酸臭味。
每天除了吃飯和解決必要的生理需求,他一直被老張綁在柱子上。
手臂的槍傷他也不敢處理,傷口已經開始發炎了。
好吧,這些都不算事。
最讓他不能忍受的是,每天的夥食都是白粥和饅頭。
每次他和老張申請換換口味,想吃頓肉。
老張都是樂呵呵的點頭答應,但端進來的依然是白粥和饅頭。
但是今天,
老張除了早上送了碗白粥後,就再也沒下來過。 現在已經下午三點了,肚子餓還在其次,關鍵是他快憋不住了。
所以,當他見到陳振後的第一句話就是:
“那個,能讓我先上個廁所嗎?”
……
第二天,羅耕田辦公室。
羅耕田看著面前的陳振,開口問道:
“怎麽樣?昨天的行動還順利嗎?”
陳振有些激動,興奮的說道:
“很順利,三個交通站全部被端了,抓了兩個活口,其他的拚死抵抗已被當場擊斃。”
羅耕田對這樣的結果很是滿意,連連誇了陳振幾句後又問道:
“局裡的弟兄們呢?有傷亡嗎?”
陳振臉上的喜悅明顯淡了下去,低聲道:
“死了三個,還有幾個受傷的,已經送醫院了。”
羅耕田沉默了片刻,拍了拍陳振的肩膀,說道;
“這就是戰爭,傷亡是在所難免的。只有我們腳步不停,將陛下和帝國的榮光灑滿東陽全境,兩國的人民才能沐浴和平,共享繁榮。”
緊接著,他又鄭重其事的吩咐道:
“受傷的兄弟要醫院安排最好的醫生,用最好的藥,務必把人完好無損的醫治好;犧牲的兄弟撫恤金加倍,你親自去辦。告訴他們,別的事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要敢在這上面伸手,你就給我剁掉他的爪子。”
陳振心裡一突,這個“他們”中也包括自己嗎?
看到羅耕田正目光炯炯的盯著自己,他連忙站起身來,大聲道;
“謝局座體恤,卑職和兄弟們必將誓死效忠,以報局座恩德!”
羅耕田揮了揮手,笑道:
“好啦好啦,趕緊坐下。你們的心意我都明白,你們的辛苦和犧牲我也看在眼裡,只是時局如此,我能做的也不多,只能盡我所能解決你們的後顧之憂。”
等陳振坐下後,羅耕田又接著問道:
“抓回來的那兩個活口審了沒有?招供了嗎?”
陳振臉色有些難看,說道:
“沒有,那是兩個死硬分子,昨晚審了一夜,愣是一聲都沒坑。不過卑職已經安排人24小時不間斷的刑訊,保證在最短時間內拿下嫌犯。”
羅耕田挑了挑眉,對陳振的效率有些不滿意,說道:
“一定要快,昨天的抓捕行動瞞不了多久,再遲幾天,審出來的消息將大打折扣,人也該跑光了。”
“卑職明白,回去後卑職就住在審訊室了,我就不信他們都是銅皮鐵骨。”
陳振的字字鏗鏘的表態並沒有打動羅耕田,但深諳馭下之道的他還是笑著給陳振打氣道:
“好,你有這個決心我就放心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這麽兩個人還難不住你。”
接著, 他開始下逐客令了:
“還有什麽事嗎?”
陳振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昨天在城北的一處交通站,倒是有一件奇事,只是卑職不知該不該向局座匯報。”
羅耕田饒有興趣的說道:
“噢?還有這種事,說來聽聽。”
此時陳振倒是有些後悔了,覺得不該拿這種小事耽誤羅耕田寶貴的時間,但已經說出口了,他又不能隱瞞:
“卑職的人在城北的一處交通站內,發現了一間密室,從密室中搜出一個人,他自稱是帝國公民,外出散心時被人給綁架到了尋陽。”
羅耕田臉上的神色明顯淡了下去,顯然是不太感興趣,隨口叮囑道:
“這個人你們也不要掉以輕心,小心是東陽特務的詭計,要認真調查他所說的是否屬實,如果是帝國公民,查清楚東陽人綁架他的意圖;如果不是,你自己看著辦。”
“卑職明白,回去後就馬上安排。”陳振接著又問道:“局座還有什麽吩咐嗎?”
羅耕田敲了敲額頭,輕聲答道:
“嗯,沒事了,你先去忙吧。”
陳振應了一聲後,起身告退,離去前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回過頭看著羅耕田笑道:
“這個叫方言的胖子也是個妙人,見到我們後哭著喊著要上廁所,渾身臭烘烘的……”
羅耕田聽到陳振的話後渾身一震,急聲問道:
“誰?你剛才說那個人叫什麽名字?”
陳振疑惑的轉過身子,開口答道:
“方言,他說他叫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