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不知道過了多久,慢慢適應辣椒水的滋潤,身體的疼痛也慢慢變得不那麽難以忍受。
卻見一名看守戴著加粗的皮手套走向自己,胡言被看守移動到牆邊,脊背貼在牆上。
看守伸出戴著皮手套的手,慢慢的用力擠壓胡言的肋骨,製造摩擦,擠壓內髒,一股無法言說的痛楚令胡言再次發出巨大的慘叫聲,他想昏過去,但是做不到。
他想到了廖妙,想到了父母,想到了王鐵、林淺川、顧惜朝,他還想到了古棲鳳,很多很多……他想死,但他更想活。
……
夜已深,結束連續3個小時的酷刑後。
胡言渾身是血,皮開肉綻的被吊在大梁上,明晃晃的大燈正對著他的雙眼。
肉體的疼痛和明亮的燈光讓他閉著眼也沒辦法休息,他開始嘗試調動暗物質粒子修補身體的創傷,但還沒開始,他就主動停了下來。
修補後怎麽辦?
今天晚上可以好好休息了,那明天呢?後天呢?
被人發現怎麽辦?
胡言暫時忘記身體的痛苦,開始思考起來。
林一鳴顯然只是為了折磨自己,肯定不會讓自己死在這裡,現在的關鍵是自己能不能經受住酷刑的折磨。
有什麽辦法可以幫自己熬過酷刑,暗物質行不行?
一想到這裡,胡言迫不及待的嘗試起來。
第二天一早,昏昏沉睡中的胡言被一盆冷水潑醒,睜眼看去,兩名看守和一名身穿灰色西裝的男子正滿臉不爽的盯著他。
偵查科長劉澤對胡言可是恨之入骨,就是這個人讓自己在處長面前丟盡了醜,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跳水逃走,最後還是處長親自領著人抓回來的。
看到胡言此刻呼呼大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對著看守陰陽怪氣的道:“你們就是這樣招待客人的嗎?客人都無聊到睡著了。”
看守受了掛落,此刻對胡言也很是不爽,其中一人連忙開口解釋道:“劉科長,兄弟們擔心第一天上大刑,把人給玩壞了,今天保證加倍努力,劉科長您就瞧好了!”
“瞧,當然要瞧,從今天開始我就盯在這裡了,扒了皮也要把這小子審出來。”劉澤恨恨的道。
接下來又是一頓皮鞭,胡言很配合的哇哇亂叫,劉澤在一旁不時拍手叫好。
兩名看守此時卻覺得有些不對勁,鞭子揮的越用力,犯人的叫聲越淒慘,這很正常。
但兩人交替著揮了半小時,手都酸了,犯人還是這麽中氣十足的,而且聲音還越來越大,富有節奏,這樣的犯人看守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只是看著劉澤一臉享受的表情,不時還拍手高聲叫好,無奈的兩人隻得放下心頭的疑惑,繼續用力揮動手中的皮鞭。
一頓皮鞭過後,緊接著就是辣湯,胡言一邊配合著劉澤三人賣力高聲慘叫,一邊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
胡言經過一晚上的嘗試,將體內的暗物質集中在自己頭部,能給人的神經帶來一種愉悅的感覺,加強身體對疼痛的忍耐力。
事實證明,他的演出很成功,演員和觀眾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估摸著辣湯勁差不多過去了,劉澤命人將胡言駕到不遠處的電椅上,伸手輕輕撫摸一個紅色的按鈕,輕聲對胡言道:“怎麽樣?打算說了嗎?”
胡言頭上戴著笨重的頭盔,手腳用皮帶固定在扶手上,身上纏滿密密麻麻的電線,感覺有些恐怖,
開口道:“我說,我說。”打算先編個故事應付一段時間。 劉澤臉帶嘲諷的獰笑著,道:“可是我現在不想聽,怎麽辦?”手指輕輕按下紅色按鈕。
胡言渾身肌肉產生劇烈的痙攣,全身顫抖,嘴裡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兩名看守對視一眼,心道:這才正常嘛!
電流的刺激讓胡言集中在腦部的暗物質粒子瞬間朝身體散去,劇烈的疼痛讓他深恨自己平日裡不夠用功。
第二天,林一鳴沒有出現,劉澤就像一個狂熱而又變態的科學家,將刑房內的刑具挨個在胡言身上試驗,不時發出得意的笑聲,血肉橫飛的現場,低暗陰沉的笑聲,淒厲的尖叫聲,讓兩名看守多年刑房的刑訊專家都不時跑出去抽根煙透透氣。
胡言白天集中全部精神抵禦疼痛,不敢有絲毫放松,松懈的後果就是無法言說的疼痛;到了晚上就開始修補體內的創傷,外部的傷口他不敢去動,怕被人看出端倪。
這幾天的酷刑也讓他對暗物質粒子的控制變得越來越熟練,現在坐上電椅他也可以勉強抑製住暗物質四散奔逃。
此時的他已經可以從容應對劉澤的刑訊,什麽時候該叫,聲音大小,淒厲程度都應用的得心應手,兩名看守心裡再次湧起一股不得勁的感覺,演員和觀眾的位置好像被調換了,劉澤卻是沉浸其中,全然不知。
胡言被關進刑房的第四天,劉澤正在欣賞著胡言在電椅上掙扎挪動的身體,鐵門被推開,林一鳴來了。
林一鳴坐下後,滿意的看了一下電椅上的胡言,低聲訓斥道:“劉澤,還不扶我們的客人坐下。”
胡言被反綁在一張木椅上,抬到林一鳴身前不遠處。
“手下的人不懂事,委屈小兄弟了,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訓他們。”林一鳴一臉誠懇道。
連日的刑訊讓胡言有些精神不振,他眯著眼看著林一鳴,沒有說話。
“看來你們的招待並沒有讓我們的客人滿意啊!”林一鳴不鹹不淡說了一句,劉澤和看守在一旁嘿嘿直笑。
“想來過了三日,小兄弟應該想通了吧,是不是該自我就介紹下。”林一鳴輕聲道。
胡言晃了晃頭,看看林一鳴一字一句慢慢道:“我叫方言,我是……”
“你撒謊!”胡言的瞎話再次被林一鳴打斷,林一鳴快步走到胡言身旁,低下頭盯著他的眼睛厲聲道:“你不叫方言,你叫胡言,你是保密局從歌陽派往津南的特工,你來津南的任務是什麽?有德居和你接頭的人是誰?”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指插入胡言胸前的傷口內。
“啊……”又是一聲抑揚頓挫的慘叫聲,胡言再次開始他的表演。
林一鳴的手在胡言傷口內狠狠的轉了幾下,這才從懷中掏出白色手絹,擦了擦手,重新坐在椅子上。
林一鳴靜靜坐著,等待著胡言的回答,胡言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癱在椅子上,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