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得飛快,人站在上面不抓緊扶手根本站不穩,冬天的西林格外寒冷,坐在班車上,冷風颼颼的往人脖子上吹,凍的人直哆嗦。
胡言不怕冷,但風吹在臉上像被刀子割一樣,疼的厲害,胡言連忙將頭低下,蹲在車廂內,那滋味,簡直了。
過去了不到1小時,胡言就感覺雙耳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一點知覺都沒有,嘗試著調動體內暗物質粒子修複雙耳,確實有效果,但胡言稍微放松精神,暗物質粒子隨即又四散而去,雙耳又重新被凍僵。
據江雲講,從馬關到津南有10小時車程,胡言自覺做不到10小時都集中精神,乾脆也不去管他,等到了津南再說。
沿途經過了幾個哨卡,都在司機的打點下很輕松就過去了,完全沒有江雲所說的嚴格檢查,胡言預備好的說辭都沒派上用場。
中午時分,班車停在一家羊湯店前,眾人下車解決午飯,江雲和胡言各要了一碗羊湯,呼哧呼哧吃了起來。
正當兩人吃完飯準備上車之時,外面傳來激烈的爭吵聲,兩人出門一看,卻是班車司機和一名西林軍官吵了起來,周邊還圍著不少士兵和旅客。
胡言側耳一聽,原來是那名西林上尉軍官想打秋風,卻嫌司機給的錢太少,執意要查司機的運營手續。
班車司機能夠弄到一輛舊軍車,經營一條線路,身後也是有很強的軍方背景,原本打算息事寧人,給點錢打發過去,卻不想一個小小上尉胃口這麽大,司機當然不依,他仗著自己身後的背景全然不把上尉軍官放在眼裡。
眼看爭吵越來越激烈,上尉軍官叫囂著車上有間諜,要把所有人帶回去逐一審問,而班車司機卻是絲毫不懼。
江雲此時有些緊張,低聲對胡言道:“如果有機會就偷偷溜走,你的身份出現在馬關鎮,經不起詳查,只有到了津南,才不容易發現破綻。”
胡言心底卻絲毫不擔心,輕描淡寫道:“再看看吧,應該沒事的。”
江雲不禁高看胡言一眼,想不到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胖子居然還能如此淡定。
眼見雙方越鬧越僵,上尉軍官雖然顧及司機的背景,但苦於沒有台階可下,準備動手抓人時,一輛黑色轎車開到近前。
一名中尉軍官從轎車副駕駛位置走了下來,掏出一本證件給上尉軍官看了一眼,不知道說了什麽,上尉軍官帶著人灰溜溜的走了。
胡言細細打量黑色轎車,車窗被灰色簾子遮擋的嚴嚴實實,什麽也看不到,但胡言已經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
接下來一路順利的讓江雲難以置信,直言胡言就是一員福將,幾個檢查站都是應付一下就放行了。
傍晚時分,班車在津南城外2公裡處停下,眾人紛紛跳下車,江雲從懷中掏出一個大信封交給胡言道:“你的錢我幫你換成了西林幣,手續費我從裡面扣了,等你回去時可以再找我幫你換回來,我不進城了,就此別過。”說完像躲瘟神一樣快速離開。
胡言將信封貼身放好,提著箱子朝津南城走去。
津南城,官方的叫法是津南府,是西林東南部最大的行省津南省的首府,也是西林規模最大、裝備最為精良的靖東軍的大本營,位於津水之南,因而得名。津南土地肥沃,物產豐饒,加之靠近飲馬河,交通發達,很是繁榮。
津南作為西林東南中樞,入城檢查異常嚴格,好在江雲給他的證件足以以假亂真,胡言既沒有攜帶槍支,
也沒有其他違禁物品,箱子裡除了幾本書和衣物別無他物,很快就被放行了,胡言穿過高達15米的城牆,進入城內。 此時天色已晚,街上卻仍舊熱鬧非凡,不少小販精明的將攤位擺放在路燈照亮處,售賣衣物鞋襪或糖水小吃,賣力的吆喝著。
行人或單獨一人,或三兩成群,閑適的在街上走動著,不時彎腰買點小物件或小吃食,一副樂樂陶陶、安居樂業的盛世光景,與茲陽肅殺蕭瑟景象全然不同。
胡言沒有急於去接頭,也不著急尋找酒店住宿,而是順著人群四處閑逛,時不時買點小吃食拿在手裡,邊吃邊走,看到有意思的小物件還會蹲下身子,和小販講講價,但卻是只看不買。
就這樣晃晃悠悠轉了1個多小時,轉了幾條街,直到街上行人漸漸稀少,胡言才不經意的掉頭朝回走,繼續走了十來分鍾,胡言步入臨街的一間酒店,君悅酒店。
君悅酒店地處津南北城的鬧市之中, 5層樓高,酒店外牆貼著的巨幅廣告畫,在昏暗路燈和發光店招的照耀下清晰可見,門口稀稀拉拉停著幾輛三輪車,幾名車夫閑聚在一起,一邊抽煙聊天一邊攬著客人。
簡單和酒店前台聊了幾句後,胡言用方言的證件開了一間套房,5樓506房,500元西林幣一晚,折合東陽幣200元。
挪動著笨重的身體爬到5樓,,胡言找到自己的房間拿出鑰匙打開房門,房間燈光很亮,環境不錯,牆上還掛著藝術人體相框,看上去很新潮,胡言隨手將箱子放在地上,拉上窗簾,把身體扔進柔軟的沙發,掏出貼身的信封。
53760,信封內還剩下的錢。胡言大腦轉的飛快,自己交給江雲26580東陽幣,折成西林幣66450元,扣除酒店預付的5000元房費,應該還剩61450,胡言在路上買了些小食品,再怎麽算也用不了1000元,也就是說江雲從中扣去了超過6000西林幣的手續費,2400大元,胡言心底暗罵江雲面似忠厚,實則心黑手狠。
靜坐片刻,胡言起身來到窗前,拉開一條縫,眯眼望去,街上冷冷清清,遠遠看去只有幾名車夫,胡言靜靜盯著酒店對面小巷的黑暗處,久久沒有動彈,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夜已經漸漸深了,酒店門前等客的車夫也慢慢散去,胡言合上窗簾,打開皮箱翻出衣物,美美的洗了一個熱水澡。
隻穿著一條內褲的胡言走出浴室,甩了甩身上未擦乾的水珠,一身肥肉也隨之亂顫,不待頭髮乾透,就躺著床上,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