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明白自己成了局裡擺在明處的靶子,會不會已經有另一路人帶著密碼本已經去接頭了?
胡言覺得不會,如果真的只是找個替死鬼的話,有什麽必要安排自己千裡迢迢從歌陽跑到津南,茲陽站完全就可以安排,再說古棲鳳交給自己那本《上古紀事》上記錄的密碼也不像假的,加密手段也相當高級。
既然通訊密碼這麽重要,古棲鳳為什麽還要安排茲陽站暴露自己?
除非古棲鳳有把握在胡言暴露的情況下,接頭人員仍舊能拿到密碼。胡言隻想到這一個解釋,心裡對接頭人員的身份有了一點模糊的猜測。
第一次接頭的時間就在明天,要不要去?
胡言躺著沙發上,陷入沉思。
現在周圍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自己,不用找胡言也知道屋內裝了竊聽器,他也並沒有去找,現在鵲機構應該還不知道自己發現被人跟蹤的事實,如果這時候去動竊聽設備,那等於是逼著鵲機構馬上逮捕自己。
鵲機構之所以現在還沒有行動,應該是在等著自己去接頭,然後順藤摸瓜,如果自己長時間不動,他們未必還有耐心等自己露出馬腳。
現在的關鍵是怎樣利用這個時間差,吊著鵲機構的胃口,借機從他們的眼皮下脫身,去找津南站接頭,看能不能通過津南站撤回國內,至於協助津南站徹查內奸,應該只是一個幌子。
胡言起身來到窗前,撩開一條縫隙,街道上行人穿行不斷,看上去毫無異常。
車夫、鞋匠、書報攤、修車的、小吃攤,胡言盯著樓下的幾個流動攤販,想著這裡面誰最有可能是鵲機構的人,還是全部都是?
對面樓那幾間窗戶被遮檔的嚴嚴實實的房間,那裡應該有一個固定監視點,鵲機構津南地區行動處或情報處的人可能就在那裡盯著自己。
還有胡言周圍的幾間客房,胡言從未見過有人進出,但從前台小妹的話中胡言知道已經有人入住了,這幾間房裡住的人想必也是鵲機構的人,裡面應該還有一個監聽室。
甕中之鱉也不過如此吧,怎麽辦?
下午3點,胡言走出酒店大門,先到書報攤買了份津南日報,小吃攤要了份鹵煮,然後在鞋匠面前坐下。
胡言一邊看報吃東西一邊和低頭擦鞋的鞋匠隨意的聊聊天,猜過謎的人都知道,當你知道謎底的時候,再去看謎面,你會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胡言此時就有這種感覺,鞋匠是“鵲”。
鞋匠一直低著頭,擦鞋的手法很專業,言談舉止也符合鞋匠的身份,但教科書般的回答越發讓胡言確定他的身份,再加上虎口的老繭,雖然他用黑色的鞋油做了些掩飾。
緊接著,胡言叫了輛車,去夫子廟,車夫都不用試探,肯定是鵲機構安排的。
胡言坐在車上,側過身子,拉緊衣服,雙手抱在懷裡,一副怕風怕冷的模樣,眯眼打盹。
胡言乘坐的三輪車後不遠不近的跟著另一輛三輪車,很不起眼。每過一個路口,車子都會轉道向左或向右,緊接著另外一輛車又會重新跟上胡言的車,車上坐著或男或女,或年輕或年長的乘客,身材穿著各不相同。
滴水不漏啊,看來是把我當大魚了,胡言在心底暗歎。
夫子廟位於津南城南,是津南最出名的小吃街,一到晚上人聲鼎沸,很是熱鬧。胡言挑的這個時間卻是沒什麽行人,小販們也大多沒有出攤,胡言轉了一圈,挑了幾個出攤早的攤位吃了點小吃,
不到半小時就打道回府了。 回到酒店後,胡言坐在沙發上發愣,夫子廟的鄰德藥房關張了,如同被人澆了一盆冷水,渾身冰涼。
鄰德藥房是古棲鳳交代胡言與津南站主動接頭的地點,今天胡言原本是打算去探下周邊環境,卻在店外看到了關張公告,3天前貼出的,那時他還在茲陽。
這是要把他往絕路上逼,雖然還有一種被動聯系的方式,但胡言已經不抱希望了,自己已經成為組織的棄子,只能自救了。
接連不斷的打擊讓胡言頭有些暈,他起身去浴室衝了個涼水澡,在寒冷入骨的涼水刺激下,胡言全身皮膚泛紅、發燙,腦中卻是一片清明。
第二天,胡言早早的醒了過來,卻沒有起床,躺在床上安靜的重新過了一遍今天的行程,等到日上三竿才從床上爬起來。
看了那麽多優秀特工因為細節疏忽而送命的檔案,由不得他不小心,硬拖到和昨天差不多的時間起床,一點疏忽都不敢有。
接下來兩天,胡言每天晚起出門,找了一些津南知名的景點閑逛,晚上則去小吃攤買些吃食,看上去就像普通遊客一般,實則在暗暗觀察身後的眼睛。
終於到了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接頭的日子了,胡言穿上新買的大衣,拉開窗簾,打開皮箱,翻出那本已經被調包的《上古紀事》,藏在大衣內走了出去。
胡言先是在小吃攤買了一個燒餅,在書報攤買了份報紙,然後來到酒店斜對面的豆漿鋪點了杯豆漿,坐在豆漿鋪的矮凳上,吃著燒餅喝著豆漿看著報。
慢悠悠的吃過早餐加午餐後,,胡言將書中的報紙往桌上一扔,叫了輛車離去。
胡言離去後不到5分鍾,一名身穿長袍的中年人來到豆漿店,點了杯豆漿後,坐在胡言剛起身的矮凳上,隨手拿起胡言丟棄的報紙。
喝完豆漿後中年人一副對報紙上內容很感興趣的樣子,拿著報紙踱著步,一邊翻著報紙一邊慢慢走出豆漿店,走到酒店對面的灰色大樓時,中年人回頭四處張望了一下,身形一閃,快步走了進去。
此時的胡言已經在離曹其街不遠的春風路下了車,裝作毫不在意的回過頭,四處打量了一下,緊了緊身上的大衣,朝曹其街方向走去。
一路上胡言不時停下腳步,或蹲下身子和小販討價還價,或進入街邊的店鋪四處張望,下午2點,胡言才走到曹其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