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還沒吃完早餐,鍾婷就出門上班去了,臨走時交代胡言不要出門,也不要開火,別人叫門也不要答應,中午飯她會處理。
胡言感覺自己成了幼兒園的小朋友,但在鍾婷認真的眼神注視下,老老實實的點頭答應。
吃完早餐後,胡言繼續癱在沙發上躺屍,沒一會就呼呼的睡著了。
上午11點,胡言被迫醒了過來,這幾天消耗太大,兩個饅頭不頂餓。
他來到廚房,想找點東西墊下肚子,看的出來鍾婷是一個很會持家的女人,廚房打掃的很乾淨,乾淨的連耗子都不願光顧。
除了大米,胡言實在找不到別的食物,一片菜葉子都沒找到。
他給自己泡了杯茶,打算先灌個水飽,一杯茶下肚,結果肚子直接造反,咕咕叫個不停。
好不容易捱到下午1點,鍾婷匆匆忙忙打開門道:“不好意思,回來晚了,你肚子餓了吧。”
出於矜持,胡言答道:“還好,不是很餓。”肚子卻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噗哧——”
鍾婷可沒有嘲笑他的意思:“有點事耽擱了,我買了菜,馬上做飯,你再等一下。”
“還要現做啊,那得多久啊?”胡言在心裡暗歎。
鍾婷的速度確實不是蓋的,20分鍾,胡言靜靜看著眼前的兩盤菜,沒有動筷。
清炒白菜,清炒黃瓜。
“吃啊,趕緊吃。”鍾婷勸道。
“沒啦?”胡言問。
“夠吃啦,我吃很少的,你全部吃掉也沒關系。”
胡言鬱悶的拿起筷子,懷著滿滿的惡意皺著眉頭往嘴裡塞。
飯後,鍾婷又急匆匆的跑去上班:“晚上我會早點回來的,你不用擔心。”
胡言想哭。
晚餐,清燉南瓜和清燉豆角。
胡言輕聲道:“鍾婷。”
“額嗯?”
“那個…會不會太清淡了?”
“淡了嗎?不會啊,我放鹽了。”
“我是說怎麽沒肉啊。”胡言顧不得什麽矜持了。
“噢,太油膩不利於你傷口恢復,多吃青菜健康還養身。”
胡言再次被憋出一口內傷,想吐血。
晚餐後,鍾婷來到胡言房間,道:“今天和站長聯系了,現在風頭太緊,你目標太大。這裡暫時還是安全的,謝站長讓你安心在這裡養傷,有機會就送你出城回國。”
胡言很想離開,不想每天青菜度日,但人在屋簷下,隻得無奈點頭同意。
“對了,你等一下,我給你看樣東西。”鍾婷轉身離去。
過了片刻,她拿塊花布和剪刀快速走了回來。
“你看,這是什麽?”鍾婷舉著手中的花布,用飽含期許的目光注視著胡言。
“這是…床單?”胡言有些不確定,看著鍾婷手裡印著粉色小花的長布。
“答對了。”鍾婷爽快的答道。
胡言長出一口氣。
“把衣服脫了。”鍾婷命令道。
“全部?”
“想什麽呢,上衣。”鍾婷責怪的看了胡言一眼。
胡言仿佛又回到了小學課堂,乖乖的脫下棉袍。
鍾婷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個裝滿白色粉末的玻璃瓶,道:“這是金瘡藥,對你傷口有好處,你去床上躺著。”
“會掉粉吧,你買了紗布?”
“沒有,藥店四周有人監視,金瘡藥是站長給我的。”
“那怎麽包扎?”胡言問道。
“有它啊。”鍾婷揮了揮手上的花布和剪刀。
“我……”胡言強忍住爆粗口的衝動。
過了許久,“還好我買的比較長,不然還不夠用呢。”鍾婷擦了擦額頭的汗。
胡言看著纏滿全身的布條,還有那一朵朵粉色小花,欲哭無淚。
第二天一早,胡言迫不及待拆下身上的印花床單,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鍾婷已經坐在桌上吃早餐了,看見胡言道:“你起床啦,早餐還熱著,我給你盛。”
胡言看了看盛好放在面前的白粥,懷揣著一絲僥幸的問道:“沒啦?”
“不夠還有,一大鍋呢,今天中午我不回來做飯了。”
“鍾婷……”
“嗯?”
“我身上有傷。”胡言有些哽咽。
“我知道啊,所以特意給你熬了白粥,對你身體有好處。”
“病人不是該吃點好的補補嗎?”胡言嘗試著誘導鍾婷。
“可是太油膩不利於你身體恢復啊。”
……
……
過了10分鍾後。
“好吧,晚上買條魚。”
“耶!”
在鍾婷家待了3天后,胡言身上的傷大部分都結痂了,他開始謀劃怎樣逃出津南。
晚上,胡言讓鍾婷在地圖上標出最近幾次大搜查的地點,看到地圖上密密麻麻的紅色標記,胡言暗道不妙。
原來林一鳴發現胡言被津南站救走後,試圖聯系內線查出胡言的落腳點。
但鍾婷是謝一凡負責與國內聯系的秘密通訊員,一直和謝一凡單線聯系,津南站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林一鳴沒有在內線處得到情報,他以胡言的行動路線為中心,安排人手逐步擴大搜查范圍。
可能是因為燈下黑,獨獨漏掉了胡言最後一次露出行跡的春風路,想來林一鳴不相信胡言有這麽大膽子,就躲在自己眼皮底下。
胡言知道林一鳴肯定是因為疏忽才漏掉了春風路,一旦他布置的搜查計劃遲遲不見成效,他未必想不到春風路。
而鍾婷這裡如果遇到大搜查,根本沒有地方躲藏,他必須想辦法趕緊轉移。
胡言將自己的分析告訴鍾婷,讓她明天務必再去和謝一凡聯系,盡快確定轉移方案。
第二天是休息日,鍾婷準備好早餐後,匆匆出門去找謝一凡接頭了。
胡言此時心裡有些忐忑,他在鍾婷這裡停留時間太長了,如果不能盡快撤走,暴露是遲早的事,而且還會連累鍾婷。
現在只能寄希望於謝一凡了,謝一凡在津南經營多年,想來應該有辦法安排胡言轉移,這也是他拚死也要聯系津南站的原因。
在敵後你死我活的殘酷戰場,孤身闖龍潭隻存在於小說戲劇當中。
“該不會出事了吧?可千萬不能有事啊。”鍾婷已經出去一天了,眼看天色已晚,胡言心裡有些惴惴不安。
他想逃離津南,卻不想連累鍾婷這個善良、可愛的女孩。
“凍死我了,今天可真冷,看來要下雪了。”鍾婷推開門,一邊哈氣一邊道。
“怎麽樣?聯系上了嗎?”胡言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迫不及待問道。
“你這人也太沒良心了,我好吃好喝的供你這麽些天,你就不會關心一下我為什麽這麽晚才回來。”
“你比我還大兩歲,裝什麽小女生。”當然,這句話胡言隻敢在心裡說。
“聯系上了,今晚就轉移。”好在鍾婷沒有讓胡言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