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6年1月20日,西林當局扶持的傀儡政權,尋陽新政府正式宣布成立。
晚上7點,胡言從8號別墅出來,開車來到菊花苑1號宿舍樓下,他是來接莫一一去舞會的。
胡言快步來到208門前,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沒發現什麽毛病,這才敲響了房門。
“等一下,馬上就好了。”
莫一一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這一等,就是十分鍾。
酒會在晚上8點開始,現在還有些時間。但他們可不是高官政要,可沒有踩著點過去的資本。
眼看莫一一還沒有出來的意思,胡言再次敲門催促。
“來了來了,別急。”
人不出來,胡言也沒法子,只能低頭看著腳尖,一步一步的畫著圈。
“哢——”
繼續等了十分鍾,房門終於開了。
胡言抬眼望去,整個人都愣住了,眼睛完全不想挪開視線。
莫一一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頭髮也特意盤在腦後,小巧秀氣的臉蛋和修長白皙的脖子,紅潤飽滿的雙唇,深邃迷人的雙眸,讓深陷其中的胡言有些無法自拔。
身上穿著一件水藍色的連衣短裙,寬緊適度,卻更加凸顯她纖細苗條的身材。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嫌瘦的小腿上套著肉色的絲襪,不用上手仿佛都能感受到絲滑的觸感和勻稱的手感。
莫一一側著頭,露出纖細白皙的脖子,疑惑的看著呆立胡言問道:
“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
“咕嘟——”
胡言費力將口中的口水咽下,結結巴巴的道:
“你……你不冷嗎?”
莫一一抬了抬手上的白色大衣:
“我有它啊。”
“噢……噢……”
胡言連忙伸手接過莫一一手中的大衣和手包,親手給她披上,引著莫一一朝樓下走去。
胡言快速打開車門並攙著莫一一上車後,看著自己被黑色大衣包裹的更顯臃腫的身體,強裝鎮靜的自言自語道:
“她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白骨精,你小子可要意志堅定點,別精蟲上腦就什麽都不管不顧的。”
……
晚上7點55分,胡言開著車準時來到市政廳禮堂門口。
此時酒會快開始了,大部分人都已經入場了,陳振帶著行動處的人在門口查驗進出賓客。
陳振一看到胡言,抱怨中透著熱情的說道:
“方兄,你總算是來了,再遲幾分鍾酒會都要開始了。”
接著他轉頭用傾慕的眼神看著莫一一道:
“一一小姐今天真是光彩照人、豔壓群芳,方兄好福氣。”
胡言看著陳振的眼神一直盯著莫一一看,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一把摟過她的纖腰,得意的笑道:
“哈哈,跟振哥你比不了……”
“方兄和莫科長就不用檢查了,放行吧。”
陳振裝模作樣的揮手示意手下,給足了兩人面子。
莫一一面帶微笑看著兩人,將手包遞給胡言,借機巧妙的掙脫他摟在腰間的手,婉拒了陳振的好意:
“陳處長還是檢查一下吧。”
莫一一的拒絕讓陳振表情一僵,有些下不來台,他看向胡言道:
“方兄,你看這……”
胡言哪裡還不明白他,剛才只不過故作姿態而已,哪能真的不檢查就直接放行,當下伸手攔住他道:
“振哥,還是按照規矩辦吧。
不能讓你和兄弟們為難,你讓兄弟們該怎麽查就怎麽查,你的好意我和一一就心領了。” 既把人情送出去了,又沒誤了正事,下台的梯子也搭好了,陳振哪還會有意見。他順勢說道:
“那兄弟們就得罪了,隻好委屈二位了。”
因為酒會的規格很高,行動隊專門準備了一間更衣室,用於女賓安檢。莫一一此時就被陳振安排的人帶進更衣室檢查。
胡言身上沒有攜帶違禁品,走個過場後,和莫一一攜手進入禮堂。
此時參加酒會的政軍高官、富商名流已悉數到場,偌大的禮堂內人頭攢動。三五成群或聚坐聊天,或飲酒品茶,氣氛很是融洽。
胡言知道這裡面西林人隻佔了少數,大部分都是城破後來不及逃走或因不舍家財祖業不願走的當地豪紳,有些可能還擔任過前政府的公職。
這些人在前政府時期可能還只是默默無聞的小角色,現在卻因為卑躬屈膝,投靠西林當局,一躍而成為西林人的座上賓。
胡言本能的有些瞧不起這些人,對這種看似光鮮亮麗,實則蠅營狗苟的酒會更是不感興趣。
很多人事紛爭、內幕交易都是在這種酒會達成的。其樂融融的表現下,暗藏著妥協、分歧、再妥協的肮髒政治。
在場的人除了西南局那幾位,胡言一個都不認識,他也沒有湊過去打招呼的打算,拉著莫一一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坐下,直接問道:
“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吧?不打算告訴我你的目的嗎?”
莫一一隨手端起桌上的酒,遞了一杯給胡言,笑道:
“你別老是疑神疑鬼的,哪有什麽目的?我就是想來見識一下。”
喝了一口酒後,她站起身來:
“我去補個妝。”
胡言看著她迷人的背影鑽入人群,眨眼間失去蹤跡,有心想要跟上去一探究竟,想了一下還是放棄了。
不管她有什麽目的,只要不影響自己的任務,隨她去吧。
他可不承認是因為今晚被莫一一驚豔到了,所以才會這麽大度。
“咚——”
一聲清脆的鈴聲響起,禮堂的燈光突然熄滅,隻余下臨時搭建的禮台還亮著燈。
所有人停下交談,目光齊刷刷的看向禮台,一名司儀打扮的男人快步來到禮台中間,字正腔圓的朗聲道:
“各位貴賓,感謝大家光臨帝國尋陽自治政府成立酒會,下面我非常榮幸的邀請帝國駐尋陽派遣軍司令官、安靖北疆方面軍總指揮李典將軍致辭……”
“安靖北疆方面軍……”
胡言手一抖,酒灑在身上也渾然不覺,接下來說什麽他完全沒有在意。
現在他明白古棲鳳那句“不是靖東軍”的意思了。
當日炮擊前沿陣地,一夜之間便攻破尋陽的原來不是靖東軍,而是西林靖北軍。
難怪西林能夠在兩線同時發起攻勢,難怪西林不怕烈風團趁勢渡江西下, 再想到津南城晝伏夜出的神秘軍車,腦中零零碎碎的線索全部拚湊在一起了。
西林駐守北疆的靖北軍秘密南下,配合靖東軍發起渡江戰役,不管烈風團怎麽守,兵力上的絕對劣勢導致飲馬河防線被破是必然的。
但是還有一點疑問,靖北軍是西林北疆的屏障,主要作用是防禦坦丁南下。坦丁雖然內亂頻發,國力大不如從前,但其好戰的本性卻是沒有改變。
而且坦丁因為地處荒漠,歷來盜匪猖獗、民風彪悍,其作戰部隊更是以敢打敢拚、悍不畏死聞名於世,實力不容小覷,遇此良機豈有不趁機咬上一口的道理。
莫非……
“想什麽呢?”
莫一一的話打斷了胡言的思緒,他抬頭一看,台上的李典已經致辭完畢,而莫一一正坐在身前端著酒杯注視著自己。
“想什麽呢?喊你半天也沒反應。”
莫一一再次抱怨道。
胡言搖了搖頭:
“沒什麽,有點悶。”
“你剛才可不像什麽都沒有的樣子。老實交代,是不是在想哪個相好的?”
莫一一對胡言的敷衍有些不滿,嬌聲嗔道。
胡言感覺有些好笑,莫一一的話好像一個深閨怨婦在抱怨自己夜不歸宿的丈夫:
“這你可是冤枉我了,身旁有你這樣的大美人,誰還有心思去想別人,光是你一個人我的腦子都不夠裝。”
莫一一此時也察覺到自己話中的語病,紅著臉嗔道:
“算你還有點眼光!”
“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