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坐在車上,在高額報酬刺激下,三輪車師傅賣力地蹬著車輪朝磐石鎮飛奔而去,胡言的腦袋被車子高速行駛帶起的風吹得昏昏沉沉的,眼睛卻越來越亮……
磐石鎮位於歌陽西郊10公裡處,鎮子外就是歌陽通往西部的主乾道,鎮子不大,依山傍水,風光秀麗,但並沒有什麽人過來遊玩。
胡言沒有在鎮上停留,而是讓師傅繞過鎮子,往北走了約2公裡,車子停在一座八角亭外,師傅接過胡言遞過來的百元大鈔,忙不迭的轉身蹬著車疾馳而去,片刻不敢停留。
八角亭坐西面東,台基平面呈八邊形,高1米,總佔地面積約30平米,通高約9米,兩面對稱設門,門上橫匾刻正書“傳善亭”三字,取意“積德傳善”,橫匾下刻著“青山長福壽;玉水旺財丁”楹聯。上層為木質結構,分設八隻亭角,簷角參差錯落,別具一格。
八角亭建在山腳下,不遠處就是進山的青石小道,沿著青石小道朝山上走去,胡言不禁感慨道:“有錢人的想法真是搞不懂,在這麽個地方修建一條一年也跑不了幾趟的路,真是奢侈。”
只見道旁芳草如碧,樹木蔥蔥,暖風旖旎輕拂,似愛人的鼻息吹在臉上一樣,帶著淡淡的清香,清新、恬淡。
越往上走,樹木越發茂盛,依稀可見不遠處密集的分布著一些低矮建築,走進一看,原來是一座座修的富麗堂皇的墳塋,隱隱青山間,微風徐徐,遠處傳來鳥叫蟲鳴,格外}人。
此山名為磐山,原本是一處風光宜人的觀光勝地,早年間是歌陽人早春出遊的首選。
直到百余年前,風水大師賴茲衣遊玩至此,登山遠眺批言道:“此山當為歌陽龍脈,氣乘生氣,墓穴接之,墓主子孫則興旺富貴。”
一時間歌陽世家富豪紛至遝來,佔山圈地,修建祖墳,生生將一處著名的觀光勝地變成了陰間福地。
胡言從小鳳仙話中的“墓地”靈光一閃,想到磐石鎮外不遠處的磐山,歌陽最負盛名的墓地群。
方覺也是世家出身,方家會不會在歌陽也修建了祖墳呢?
而且從磐石鎮到磐山,3個小時跑個來回綽綽有余,從時間和邏輯上推測,丁不二的黃色外套最有可能隱藏的地方就是方家祖墳,重燃希望的胡言才會匆匆忙忙地往磐山跑。
駐足片刻,胡言顧不得休息,匆忙行動起來。
胡言不知方家祖墳的具體位置,也沒處打聽,要是直接上門問:“你家祖墳在哪?”
不被人亂棍打出來才怪,隻能自己慢慢尋找了。
因為賴茲衣的批言,歌陽大大小小的世家豪門扎堆往磐山跑,墳塋修的密密麻麻,要想從中找到方家的祖墳著實是個不小的工程。
現在時間已經來到下午2點,因為來的匆忙,胡言身上沒有帶照明工具。雖說夏季太陽下山比較晚,但過了晚上6點再想找可就不太現實了。
平日裡全然不覺,真正找起來才發現歌陽的世家豪門真是多,無數大大小小的墳塋遍布整個磐山,費心找了半天,胡言倒也找到幾處方姓墳墓群,再仔細一看都被排除掉了。
時間來到下午5點,太陽遙遙的掛在西天,拖著笨重身子尋找良久的胡言來到半山腰上,望著眼前高聳入雲的山峰和越往山頂越稀疏的墳塋,已經接近身體極限的胡言找了塊青石小道旁的草地躺了下來,打算休息片刻。
過了不知道多久,眼看太陽就要下山,
天色也越來越暗,一聲“噠噠……”拐杖拄地發出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正在閉目休息的胡言疑惑的睜開眼,什麽人這麽晚還來祭掃? 這時傳來一道年輕人不滿的聲音:“阿娘,今天可是我20歲生日,你拉著我來這陰森森的墳山做什麽?”聲音越來越近。
“立德,今天我們來祭拜一下你阿爺和阿爹……”一道溫柔慈祥的聲音傳入胡言耳中,胡言猜測此人年紀應該有60上下了。
話一出口,年輕人就開口打斷老婦人,不滿的大聲道:“阿娘,我不去,難道你忘了這20年來我們在家族過得什麽日子嗎?要不是我那懦夫阿爹在獄中自殺,我們至於到處遭人白眼,過得那麽辛苦嗎?”
老婦人開口勸道:“立德,再怎麽說那也是你的阿爹,也是因為你阿爹,家族才供你吃穿,供你讀書。”
可是年輕人怎麽也不聽,停在胡言身旁不遠處的小道上就是不往上走, 搞得胡言躺在草叢裡,起來也不是,繼續躺著也不是,連呼吸都得小心翼翼的。
老婦人隻得道:“你阿爹自殺涉及到他和丁不二的一樁隱秘,阿娘待會再和你解釋。”胡言聽到丁不二的名字心裡一激靈,心知不遠處的兩人應該就是方覺的未亡人方氏和其遺腹子方立德,愈發不敢動彈。
可是方立德性子執拗,對亡父的怨念頗深,死活不依,一定要方氏解釋完再決定是否上山,無奈之下方氏隻得娓娓道來。
原來保密局的推測無誤,方覺確實是在烈風團任職期間結識的丁不二,但不是保密局推測的信徒或弟子的關系,而是兄弟,丁不二是方覺的結拜大哥,因為來往比較隱秘,並不為人所知。
三次會戰結束後,被遣送回國的丁不二自知末日將至,正巧負責押運自己的正是結拜兄弟方覺。
丁不二覺得機會來了,他自己並沒有逃跑的打算,也無處可逃,隻是放心不下自己藏著外面的一雙兒女,丁不二打算將其多年積累的財富通過方覺轉交給自己的後人。
但押運途中人多眼雜,還有保密局的密探時刻在身旁監視,要是不小心被人發現,方覺性命不保不說,自己苦心多年積攢下的財富說不定就跟別人姓了。
眼看離歌陽越來越近,一旦進了複興路7號,最後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丁不二正打算鋌而走險之時,歌陽爆發大規模遊行,押運隊不得已要在磐石鎮停留半日,為盡快恢復歌陽局勢,高層嚴令保密局加派人手,混入人群以策萬全,押運隊的密探也被調回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