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一聽了胡言的話後,有些好笑的看著胡言:
“在我回答你這個問題前,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你為什麽撒謊?”
胡言一臉茫然的看著莫一一,好像聽不懂她的話:
“我什麽時候撒謊了?”
“方稽核既然不說,一一也不勉強,不過我剛才說的話是認真的,希望你好好考慮,不然一一也只能公事公辦了。”
莫一一擺明了不相信胡言的鬼話。
“好吧,看在我們份屬同僚的面上,今後莫科長要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方某一定盡力而為。”
胡言只能先穩住莫一一,先答應她的條件,以後再徐徐圖之。
“眼下就有一件事需要方稽核幫忙。”
莫一一倒是懂得有權不用、過期作廢的道理,很不客氣的說道。
胡言本來打算起身離開,聞言又重新坐下,問道:
“噢,莫科長有什麽示下?”
“我要你帶我參加三天后的酒會。”
莫一一很認真的看著胡言,一字一句說道。
胡言有些摸不著頭腦:
“三天后的酒會?我怎麽沒接到消息?”
莫一一顯然做了功課,詳細解釋道:
“三天后是尋陽新政府成立的日子,當天晚上會在尋陽市政廳禮堂舉辦一場慶祝酒會。我沒有請柬進不去,需要你幫忙把我帶進去。”
胡言更是覺得困惑,問道:
“我連酒會的消息都是你告訴我的,上哪去弄請柬?更別說帶你進去了?”
“我想以你和陳振的關系,搞到一張請柬應該不是難事,到時候你邀請我做你的女伴,不就順理成章的把我帶進去了嗎?”
胡言不明白莫一一的意圖,不想這麽輕易就答應她:
“這種酒會有什麽意思?一群老男人在那勾心鬥角、烏煙瘴氣的。你要是喜歡喝酒,改天我包一個酒吧讓你好好玩一晚上。”
莫一一去參加酒會自然有她的用意,酒吧她可沒興趣:
“我就是想去見識一下上流社會的酒會到底是什麽樣的,那麽多人削尖了腦袋往裡面擠。外面那些酒吧亂糟糟的,有什麽意思!”
莫一一的話擺明了是糊弄人,胡言可不會上當,推脫道:
“這種規格的酒會參加人員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怕是陳振也沒這個能力搞到請柬吧?”
“陳振的行動隊負責酒會的安保工作,弄張請柬應該不成問題?”
莫一一顯然對參加酒會勢在必得,胡言一再的推脫讓她有些惱火,態度強硬的威脅道:
“當日在和平大街偶遇方稽查的事我已經詳細記錄下來,並存放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一旦我心情不好或是出了什麽意外,馬上就會出現在陳振的桌上,現在你還是不願幫我這個忙嗎?”
胡言聞言一愣,知道再拒絕後果難料,臉色有些難看,強壓下心頭的怒火,開口道:
“莫科長這話好像方某故意推脫似的。既然是莫科長已經都找好路子了,方某就厚著臉皮去找陳隊長試上一試。”
話一出口,胡言發現今天來找莫一一攤牌簡直是個重大失誤。此時更是一刻也不想多待,起身就要離開。
“這就走了嗎?我還以為你是來請一一吃飯的呢?”
胡言的反應讓莫一一喜出望外,自知這次是真的捏住了他的痛處,笑著調侃道。
“莫科長的胃口別太大,小心把肚子吃撐了,到時候方某就是舍下這百來斤肉,
怕也幫不了你。” 胡言語帶雙關的回應道。
莫一一明白胡言的意思,要是自己真的以為憑著這個把柄就可以完全控制他,所求無度,逼急了他拚死也要把自己拉下水。
當下她了然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會掌握分寸。不過她還是伸手攔住了胡言:
“你來我這裡不就是打算請我吃飯的嗎?就這麽走了不怕引起別人懷疑嗎?”
胡言瞬間清醒,自己原來就是打算用請她吃飯的借口來宿舍找她的。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那莫科長是否願意接受方某的邀請,一起去吃個便飯呢?”
“咯咯……”
莫一一笑起來的樣子確實很迷人,但此時的胡言完全沒有獵豔的心情:
“女人笑多了容易長皺紋。”
莫一一俏臉一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
吃完一頓備受煎熬的午餐後,胡言重新回到8號別墅。
他仔細回憶和莫一一談話過程,對莫一一的身份產生了很大的懷疑。
“她為什麽一定要參加新政府的酒會?她到底有什麽目的?”
難道她不是鵲機構安插在茲陽局的內線嗎?
她又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西南局?
她不揭穿自己謊言的真實目的是什麽?
只要她對羅耕田和盤托出,少不得是大功一件,她還不滿足嗎?
難道她是想徹底控制自己,把自己發展成她的下線,爭取更大的利益?
又或者是……雙料間諜?
一個詞猛然間竄入胡言的腦海,莫一一既是鵲機構打入茲陽站的內線,同時也是茲陽站派往鵲機構的潛伏特工。
火車上的盯梢很可能是一種掩護身份的保護,泄露自己的行蹤應該是朱小明給吳啟中下的命令。
但是這一切都只是憑空臆測,現在還沒有任何證據,他還是要想辦法聯系古棲鳳,核實莫一一的真實身份。
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怎樣從陳振的手裡搞到一張請柬。
聽莫一一的意思,這次酒會的規格很高,西南局也只有處長以上級別才接受到邀請。
聽說這次西林進駐尋陽的派遣軍最高司令長官也會出席。酒會的保密級別很高,一直沒有對外公布,只等酒會結束後才會見報。
直接去找陳振要肯定不行,到時候陳振要是問胡言的消息來源,他可解釋不清。
再說方言一個書呆子,怎麽會突然對這種酒會感興趣,擺明了有問題啊!
只能是想個法子讓陳振主動聊起這件事,自己再順勢提出想去見識一下,這樣可能還有點機會搞到一張請柬。
可是自己昨天才去找陳振,總不能又拎著一筐橘子去找他吧。
“橘子……”
胡言突然想到一個主意,他拿起電話就撥了過去。
……
一個小時後,胡言出現在城北的一座豪華別墅內。
“羅叔叔,這幾天忙著交接工作和安頓住處,一直沒來看望您,還請您不要怪方言。”
胡言尊敬崇拜的目光看著羅耕田,出言解釋道。
羅耕田對胡言能主動探望他感到非常高興,笑著打趣道:
“難得你有心了,可我怎麽聽說你這橘子是買給某位小姐的,人家不要你才給了陳振一筐。”
“怎麽?送又送不出去,吃也吃不完,這才想起你羅叔叔來了。”
胡言恨不得此時有個地縫能讓自己鑽,臉刷的一下變得通紅,結結巴巴的道:
“羅叔叔,您要是不喜歡,我再給您換一筐,我……”
羅耕田揮了揮手,大度的笑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有心了,沒有怪你的意思。莫科長是我們的功勳偵查員,受命在敵人內部潛伏多年,這些年吃了很多苦,你可不準欺負她。不過你要是真有能耐把她給拿下,那也是你的福氣。”
胡言心裡又是一動,莫一一果然是潛伏特務,可是還是想不明白她為什麽不拆穿自己的謊言。
羅耕田讓自己主動接近莫一一又是什麽意思?
是在懷疑莫一一的身份,還是試探自己?
暫時理不出頭緒,胡言表情尷尬的解釋道:
“我和莫科長只是吃了兩次飯,並沒有很熟。”
“不熟?昨天剛吃完飯,今天你就興衝衝的跑人家宿舍,待了一個多小時又把人約出去吃飯?”
“羅叔叔您怎麽什麽都知道?”
“哈哈,別忘了我是幹什麽的,尋陽才多大點地方,有一點風吹草動我都能知道。”
胡言越發崇敬的恭維道:
“羅叔叔您是不出門便知天下事, 小侄也曾聽振哥說起過您的光輝事跡,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接著他又問道:
“振哥也不知道在忙什麽?我還本來打算約他一起來看羅叔叔的,結果家裡電話沒人聽。”
“噢,他這幾天很忙,正在市政廳那邊忙著呢。可不像你,每天還有時間和漂亮小姐約會戀愛。”
羅耕田很享受胡言的恭維,聽到他問起陳振後隨意的說道。
“還不是有勞羅叔叔費心照顧我,再說勞心勞力的活我也乾不來。”
“嗯,你也不要小瞧了督查室。局裡的人手還沒有全部到位,等人員理順進入正軌後,少不了你們露臉的機會。”
“請羅叔叔放心,侄兒肯定不敢有半分松懈。”
胡言眼看時間也不早了,自己的目的也達到了,起身準備告辭離去。
“過幾天市政廳有個舞會,你去找陳振要一張請柬,帶上莫科長一起去看看。年輕人嘛,不要總悶在家裡,還是要多出來走走。”
胡言差點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本來只是想找個機會去和陳振搭話,順勢求張請柬,結果老家夥一次性給他解決了。
他臉上還是盡力表現出有些難為情的樣子:
“羅叔叔,我又不愛喝酒,鬧哄哄的地方我也不喜歡。再說人家莫科長也不一定有空啊。”
“這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橋都給你搭好了,難道還要我扶著你上去不成?”
接著羅耕田又揮揮手道:
“趕緊走吧!你就把和莫科長去參加酒會,當成我給你的一項任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