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叮叮叮。
仿佛還有歡呼聲回蕩的賽場上如今滿是施工聲。
正是俱樂部的施工隊在緊急修複破碎的對戰場地。
…………
“都怪你這家夥,另一場半決賽和決賽都臨時延後了!”
精靈中心的休息區,瑞克衝格雷抱怨。
“哈哈……”摸了摸後腦杓,格雷滿不在乎開口道:“那是場地太脆弱了,我也沒料到啊。”
幸好場地被順手破壞了……不然現在以火岩鼠的狀態可就沒法參加決賽了……
沒錯,火岩鼠在大發神威後就陷入了力竭狀態,尤其是為了回應格雷,強提一股勁朝天噴出火柱,導致火岩鼠虛弱更加嚴重,如今正在精靈中心接受體力恢復治療。
“你……”瑞克還準備說些什麽,但忽然腦海中浮現起火岩鼠那恐怖的姿態,又把話都咽了回去,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喂,那邊坐著的那家夥就是剛剛那場……”周圍的一個竊竊私語沒壓住,傳入了格雷和瑞克兩人耳中。
那個聲音的同伴偷瞄了他倆幾眼,語氣肯定地道:“沒錯,沒錯,就是他,格雷……”
這兩個家夥的悄悄話成功讓周圍人不僅僅格雷和瑞克,都聽到了,於是在這休息區的訓練家,紛紛扭過頭來,打量那位剛剛在賽場上大出風頭,幾乎注定要聲名遠揚的訓練家格雷。
俱樂部為了自身的影響擴大,肯定會不遺余力宣傳這次大會,尤其格雷還是俱樂部登記了的會員。
稀稀落落的低聲討論不斷傳入格雷耳中,什麽“看起來不像場上那麽狂野啊”,“真是難以想象”……
或驚歎,或懷疑,或褒獎,或嫉妒……
偏偏他們好似故意要讓格雷聽到一般,聲音是越來越不知道要壓著。
“走吧,這裡待不成了。”
格雷無奈和瑞克說道。
“成名的煩惱啊!”
瑞克倒是不覺得這樣有什麽,反而挺羨慕這種情景。
……
格雷躲著那些吃瓜群眾,帶瑞克來到了自己的房間。
“哇!你這家夥竟然能搶到單人間,我來的時候喬伊小姐說最後一間已經給了別人了!”
“是嗎?哈哈哈。”格雷心道:幸好來的早了一步,不然這間就讓你搶走了。
瑞克掃了一眼房間內,突然發現桌上放置著一個用來裝寶可夢蛋的容器,裡面一顆紫黑色花紋交織的靛藍色寶可夢蛋。
“誒,你竟然還有一顆寶可夢蛋,這是什麽寶可夢的蛋啊?”
“你猜,猜對了我就告訴你。”
“切,神神秘秘的……”
雖然不爽格雷賣關子,但瑞克還是猜測起了蛋的種類。
“黑色……靛藍色……”
“這到底是個什麽寶可夢呢……”
“紫色……紫色……等等,這不會是扒手貓的蛋吧!”這是開玩笑的說法,不過顯然激怒了扒手貓。
哢噠一聲,紫色的影子從精靈球中竄出,高高躍起,一道紫色鞭影刷一聲甩到瑞克臉上。
“哇!!!”瑞克慘叫一聲,“你這臭貓,我要讓波皇子好好教訓你!”
不提波皇子還好,一說到這個手下敗將,扒手貓愈發得意,囂張地衝瑞克做起了鬼臉。
格雷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沒料到這兩個家夥會打鬧起來。
撲通一聲,格雷倒在床上,拿枕頭捂住耳朵,不去理會扒手貓和瑞克的吵鬧,
等他們自然停下。 …………
一家別有格調的餐廳裡,尼奧和妮可享受著二人世界。
端起一杯茶,小抿一口,再哢噠放下,妮可用卡洛斯語道:“雖然這座鎮子的古老有些名不副實,但這家店的茶還是蠻不錯的。”
尼奧看起來沒妮可那麽淡然,有一絲憂慮掛在臉上,沒顧得上喝茶,憂心忡忡對妮可道:“妮可,接下來那場可不好打。”
“嗯。”抿一口茶。
“那個西夫幾隻寶可夢都是惡系,對你很不利啊。”
“嗯。”再抿一口茶。
“……”
“……”
將這杯茶一飲而盡,拿出手帕擦去嘴邊的茶水,妮可不緊不慢不慌不忙道:“沒關系的,我只需要把表演獻給在場的各位觀眾就好了,勝負,無所謂的。”
“呼,由你吧……場地估計快修好了。”
“等候我的精彩表演吧。”
尼奧看妮可沒有憂慮,也放下心來,端起茶杯抿了起來。
“期待著呢。”
…………
精靈中心急救室。
從那塊巨大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裡面躺在治療台上的美納斯。
一直保持優雅的伯格此刻正毫無形象地背靠玻璃牆癱坐在地。
劉海下垂,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可以看到嘴角一張一合,好像是在和美納斯說著什麽。
“美納斯,都怪我……”
“要是我早點發現那隻火岩鼠的不對勁……”
“早點搶攻……”
“就不會給它爆發的機會了……”
“但還得謝謝他啊……”
“要是他不顧對手生死, 那……”打了一個寒顫,伯格沒敢繼續想下去。
對戰中不管受多大的傷,都是沒理由去責備對手的。
真敵不過對手,只要一認輸,比賽即刻終止,如果對手還試圖惡意傷害,那麽將會受到聯盟的嚴厲懲罰。
要是訓練家自己認不清狀況,試圖死扛,那也怪不了別人,對手沒有為你的寶可夢負責的必要。
對戰可以激情,可以狂熱,但連形勢都不認清,看不到自己寶可夢的極限的話,有任何不幸發生也實屬活該,聯盟可不會為這種“不合格”的訓練家做什麽。
訓練家所必需具備的能力素養就是聯盟制定規則的依據,當一個人決定踏上訓練家這條道路時,聯盟就不會為他自身能力所釀成的慘劇負責。
一切功,一切榮耀,一切掌聲,都由訓練家自己享受。
一切過,一切慘劇,一切哀嚎,都由訓練家自己承受。
不服,那就請脫下屬於訓練家的衣服。
聯盟,從來不缺訓練家。
…………
還在施工的賽場上,氣質陰沉的西夫坐在看台邊。
目不轉睛地盯著一點點被清理掉的上場比賽的狼藉。
他嘴唇緊閉,沉默不語。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但他這扇窗戶卻布滿灰塵渾濁,讓人看不清內裡的真實。
如果說格雷身為穿越者本就不似這個年齡的少年,那他的陰沉,又不知是何種經歷所造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