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已是初春時節,綠油油青草紅彤彤山花點綴在山間,走在山路上,朱朝宗有恍若隔世的感覺,薛依跟在後面叫道:“老朱,等等我”,緊走兩步與他並排,道:“你要去哪兒?”。
朱朝宗道:“我去找王貴婆”。
“誰是王貴婆?”
“湖口縣一個賣藥材的,你不認識”。
薛依疑惑地看著他:“你是要找那姓謝的女子吧?”,她現在已不強調漢瑤分別,但還是稱謝如君為姓謝的女子。
朱朝宗不說話,薛依道:“都10年了,黃花菜都涼了,她也不知……”。
朱朝宗截口道:“你閉嘴”,撇下她當先便走,薛依嘟著嘴跟在後面,嘴裡小聲嘟嘟囔囔一直說個不停,也不知說些什麽。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丹泉觀,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觀裡三間殿堂已變成六間,中間的大殿後面又建了一座雕梁畫壁的宏偉殿堂,左右各配一所偏殿,規模整整擴了一倍有余,兩邊的偏房也增加了四五排,原本門前冷落的場景已不見,山門前廣場上人來人往,燒香的拜神的吆喝賣東西的熙熙攘攘熱鬧非凡,仿佛進了某個廟會現場,又像著名宮觀的慶祝集會。
朱朝宗大為不解,怎變這樣,眼看快到中午時分,道:“我們進去看看,若能吃了中飯,下午也好趕路”。
薛依道:“你先去,我去後山找尋師祖的骸骨,一會兒在大殿碰面”。
朱朝宗點頭,看著她婀娜而去的背影緩緩搖頭,那致命一掌明明是師祖打的,她卻毫不在意,居然辯解說是為了給她爹報仇不得不打,不能怪師祖,在她心中似乎只要是親人,幹什麽都行,哪怕殺了自己也毫無怨言,可對外人便沒那麽好,也不知怎地就和謝如君對上了,一直心中不忿,仿佛自己要給她找一個後媽似得。
嗯,後媽,是這詞,感情上一直當她是女兒。在系統裡訓練時,也不知怎的,一直欲望低下,低到幾乎沒有,大概率是系統搞了鬼,改了相應的運算法則,本意是要自己專心訓練不要分神。可對著一個女子相依為命過了10年,沒有男女欲望,很容易產生親情,況且初次見面就有些憐惜之情,否則也不會將她救到系統裡。
觀裡的道士明顯增加了許多,朱朝宗一個也不認識,也不知是誰在主持局面,他也不關心,慢慢逛了一圈回到大殿,薛依已經回來,見了他興奮道:“老朱,你猜我發現了什麽?”。
“發現什麽?你師祖的骸骨?”。
“不是,那洞口的石頭我推不開,根本就沒進去,可我發現了你的墓,哈哈,就在後山不遠”。
朱朝宗心中砰砰直跳,我的墓?該不會是…..。
連忙叫她領路,急慌慌趕到後山,路上不住心裡打鼓,她不會以為我死了吧,那可糟了。
等來到墓前看了墓碑,心中一塊石頭放了下來,墓碑上寫著:“朱恩公諱朝宗之墓,湖口陳古東敬立”。
是陳古東,嚇我一跳,朱朝宗抹了抹汗,恩公?估計是我給他的鏡子讓他發了家,他看著我沉進水裡,以為我死了,便給我立了個衣冠塚。
薛依道:“陳古東是誰?為什麽給你立塚?”。
朱朝宗道:“認識的一個人,人很仗義”,手撫著墓碑道,“好了,既然朱朝宗死了,現在我就要改個名字,嗯….叫…..”。要想融入這個時代,必須要有個身份,取個名字便是第一步。
薛依叫道:“叫朱家明,
好聽”。 朱朝宗斜著眼睛看她:“是不是還有朱子軒,朱浩然,朱子豪啊”。
“都好聽,都好聽,還有朱俊傑,朱子涵也不錯”。
朱朝宗抬手敲她一個爆栗:“言情小說看多了吧,你”。
薛依摸了摸頭道:“人家只是給個建議嘛,你自己取吧,我不說了”,嘴裡嘟囔,“動不動就敲人家頭”。
朱朝宗沉吟一會兒道:“便叫朱淘”。【後續文中“朱朝宗”全程改名“朱淘”】
轉頭問薛依:“如何,還聽的過去?”。
薛依雀躍道:“好啊好啊,以後我便叫你淘淘”。
伸手又敲她一下:“淘淘你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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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轉回觀裡,時間已到正午時分,朱淘道:“現下去吃飯,吃完我去湖口找王貴婆,你去瑤鄉找你娘,過後在丹泉觀會合,嗯,不定時間,誰來了誰就在住持那裡留言,再約時間會合,如何?”。
“好,你一定要來”。
“嗯,吃完飯我去弄些盤纏”。
“去哪弄?”。
“7年前,我在那天井裡打印了一些名貴藥材的種子,現下已長成,主要是靈芝和何首烏,去采了賣給觀裡,盤纏便有了”。
“可….石頭搬不開,進不了洞”。
“笨啦,多找幾個人,賣了藥給工錢不就行了”。
觀裡的飯齋是觀裡人和外來客分開,分別在不同的地方,朱薛二人走到客飯齋前,薛依道:“不好,藥材沒賣,吃飯要錢怎麽辦”。
朱淘道抽下自己腰帶,連著薛依的腰帶也拿了,道:“這兩條腰帶我特意打印的又長又寬,絲綢質地,抵一頓飯錢還是綽綽有余”。
薛依嘟囔:“就見不得我束腰帶,”
兩人進了齋堂,眾人都回過頭看他們,從沒見過這麽高的女子,連男子也隻到她肩膀,薛依立在人群中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加上大大的眼睛,雪白的皮膚,眼珠一轉攝人心魄,一股迎面而來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朱淘低聲道:“看,被圍觀了吧”。
薛依不屑道:“圍觀便圍觀,好像我多在意他們似得”,拉著朱淘的手道,“都是浮雲,與我沒一點關系,幹嘛在意他們怎麽看”。
朱淘心道,親人殺自己都行,外人理都不理,還真有個性,移靈造成的?不像,好像原來就是這樣….。
兩人在眾人目光中坐在一張桌子前,知客道士拿來飯食,都是些簡單粗糙的素菜,幾個炊餅也是黑不溜秋,好在朱淘在芯房裡吃糊糊吃慣了,也沒覺得多難下咽,拿起筷子就吃。
薛依見眾人還盯著看,咧嘴皺鼻做了一個凶惡的神情,示威的朝他們掃視一圈。
突然,薛依表情呆住,仿佛見了鬼似得,磕磕巴巴道:“老朱,我….見到一個熟人”。
熟人?你能有什麽熟人,開玩笑,朱淘不理她繼續埋頭吃餅,薛依又道:“像….是我醫學院的同學”。
噗,朱淘險些噴出來,你那醫學院是系統虛擬出來的,裡面的同學都是NPC,難道她們都跑出來了?天方夜譚也不能這樣。
薛依搖著他胳臂,急道:“真的真的,我記得很清楚,絕對不會錯,看,就是那人,是我們醫學院有名的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