瀘海市的夜色,隨夕陽下的那最後一抹醉人的余暉中,悄無聲息般的降臨。這像是在預示著一場名為“狂歡”的舞會,即將在這個開始閃爍起五顏六色般燈光下的大都市中,緩緩揭開序幕般的征兆。
頓時,街道上各式各樣的車輛所發出來的躁動般鳴笛聲,酒吧歌廳裡面逐漸變得刺耳勁爆的舞樂聲,以及那似乎是從某個小巷深處中隱約傳來得,只有那風兒所鑽過牆縫,才會發出來的給人一種驚悚般錯覺的呼呼嘯聲……
這些大都市裡面的所有一切聲音,無一不令呆愣在如此令人很容易迷失自我的夜色下的沐小墨感到一陣愈演愈濃般的心緒不寧。
沐小墨嬌弱般的身子,不知從何時起,就一直在瑟瑟發抖著。像是她感覺到有點寒冷。可能是因為此刻正值入冬的時節吧!但就算再怎麽覺得冷,也不用“瑟瑟發抖”這麽誇張吧?
那麽,就只有一種解釋!就是她一直在強忍著什麽東西,而那個不知是何物的東西,肯定是一個可以令她由內心深處,瞬間躥出一股酷寒般到身子四周的可怕東西!使得沐小墨她感到一陣錐心般的痛楚,像是在極力的忍耐著、壓抑著什麽般,導致她無法完全的叫出聲音來,所以才會不停的“瑟瑟發抖”著。
沐小墨她又看了一眼自己手心裡頭,那張被她所一直緊緊攥住的紙張。這一張導致自己現在還在瑟瑟發抖的紙張。
只見,這是一張醫院所開的疾病證明書,上面赫然寫著“雙相情感障礙”六個字跡有點潦草,卻又十分顯眼的大字。以及那標有病人名字的“沐小墨”三個略顯得小一點的字。
沐小墨她那清澈的眼眸,緊緊凝望在那上面的六個潦草大字,遲遲不願意挪開一般。仿佛她的內心,正不斷被這疾病證明書上的“雙向情感障礙”這六個大字,給不斷翻絞著。
一股難以接受這意外般事實的痛楚,不停的在她身子四周迅速彌漫,仿佛就要將她那脆弱般理智的精神防線,給徹底擊垮似的。
此時的沐小墨多想催眠住自己,告訴自己這些都不是真的!可是那些在自己耳膜之中,所不停傳來的刺耳又嘈雜的聲音,卻仿佛在用無情的嘲笑聲,將沐小墨她給狠狠的叫醒。
讓沐小墨從這自欺欺人般的想象裡,瞬間跌入到這殘酷的現實中。而沒有任何精神依靠的沐小墨,在這殘酷的現實中,忽然間便爆發起了萬般的絕念。
一絲夾雜著熾熱般氣息的微風,像是在無意間緩緩撲打在沐小墨得那張,明明給人家是一種陽光般錯覺的小麥色的瓜子臉龐上。這一抹微風中的熾熱,非但沒有燒盡她那內心當中的不安,反而還更添了一把那越發強烈不安的躁狂火焰。
使得沐小墨將她那另一隻空閑的手掌,也漸漸的隨著這一隻緊緊攥住那疾病證明書的手掌,所緩緩握緊。像是她想要重新握住什麽般似的;又好像是她想要把自己那內心深處的濃濃不安,給通過那憤怒般的力道,借由這握緊拳頭的動作,將它們給通通的捏碎在自己的掌心裡似的……
不知到過了多久,沐小墨她有點萎靡不振得抬起了自己的那小腦袋瓜來,仰望著頭頂上的這片一望無垠般夜色下的天空,似乎想要去需找著那隱藏在這夜色背後的某一顆最明亮的星星,來當做可以引導此刻正處於沒有地方釋放那內心當中的迷茫與不安,卻又有點躁狂不已般矛盾心理的自己,重新踏上這正確的生活軌道。
就在這時,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忽然在這沐小墨的身旁不遠處,毫無征兆般地響了起來:“嘿嘿,芸兒偷偷告訴媽媽你個好消息哦!今天,人家在學校可乖了,還被老師表揚了呢!瞧,這是老師發的大紅花!”
沐小墨尋著這道奶聲奶氣的聲音,抬眼朝著聲源處瞧去。卻沒想到自己竟正好撞見了似是一個溫馨的家庭,正捧著一朵大紅花在合影留戀的一幕。
只見,在沐小墨的視線裡,一名留著整齊短發的小女孩,正享受著在她身旁的一成熟男子,所伸出來的那緊緊牽住自己小手般,所帶有得“父愛如山”般大手上的溫暖,還朝著另一旁的年輕婦女,投以一個小孩子心性似得炫耀般天真笑容。
眼前的這一幕,像是在那幾秒鍾的短暫間,竟轟然般的化身為了一位喜歡窺探沐小墨內心深處那所埋藏多年的,不願被她憶起某些往事的魔鬼。
魔鬼它不斷在沐小墨的內心深處踐踏,而沐小墨則一直在捂著腦袋做著拚命的抵抗。她努力的阻止魔鬼不要將自己那內心深處,所深埋著的某些往事,給扒拉出來,讓自己再受一次打擊。
可顯然,最後的結果,還是這魔鬼更勝一籌。不論是陰招抑或是陽謀,現在的沐小墨都還不是這魔鬼的對手。
頓時,沐小墨的腦子裡,不斷湧現起一幕幕被那魔鬼,所從自己內心深處扒拉出來的,令她十分痛苦的灰色畫面……
那一開始就敗給了時間的泛黃全家福、到中途又敗給了感情,而被摔成四分五裂的爸媽結婚照、最後還敗給了那人心,以至終於徹底受不了對方,而撕破各自臉皮,所顯露出來的那張,真實卻醜陋不堪的嘴臉……
這些一幕幕不斷被那魔鬼從這沐小墨的內心深處,所扒拉出來的令她十分痛苦的畫面,無論是在心理情感上,還是在精神思想方面上,都無一不對此刻的沐小墨,再次加重了她那本來就已是搖搖欲墜般,精神與心理上防線的打擊。
此刻的沐小墨,忽然感覺到自己好累……真的好想就這樣一死了之。她忽然發現,在自己身邊的一切,都是些披著華麗的外表,卻經不起任何狂風暴雨般的虛假可憐之物。似乎她早已經厭煩了一個人,獨自承受著這不知何時起就有得不安。
在這個仿佛根本就沒有一處,可以令沐小墨她自己感覺到踏實安心般港灣的世界裡,試問她自己又能夠撐多久呢?到還不如直接選擇放棄生命算了……
“呦!這不是我們家可愛的小墨嗎?”
忽然又一股有點猥瑣般意味的話語,猛然打斷了正做著複雜的心理深思的沐小墨。
沐小墨不禁皺了皺眉頭,看向了說出方才那有點猥褻般意味話語的人,卻見一名染著五顏六色的頭髮,加上一副尖嘴猴腮的男生,正以一副光膀子,走路一步三晃的姿態,痞性十足的來到了沐小墨的跟前。
來者的名字叫做沈醇,二十左右的年齡,是沐小墨在學校裡面的同學。但沈醇他卻幾乎很少待在學校,逃課打架已經成了他的家常便飯,是個出了名的讓學校頭疼的問題少年。因為不知道什麽緣故,這沈醇的家裡居然和學校的董事會有點關系,所以這沈醇才會一直遲遲沒有被學校給開除。
沈醇來到了沐小墨的跟前後,輕輕用自己那有點粗糙的大手,臭美似得摸了摸自己的臉蛋,然後帶著股調侃的聲腔,朝自己面前的沐小墨說道:“我說小墨墨,這大晚上滴,女孩子一個人待久了,可是會被壞人欺負的!更何況,您可是一朵在溫室裡的花兒,啥也乾不了,只能苦讀書,被學習壓力搞垮身子,請個假也是應該的。要不,讓哥送一送你吧?嘿嘿。”
面對著,跟前這沈醇的那有點暗含冷嘲熱諷般的話語,沐小墨的瓊鼻,冷冷地聳動了一下,哼了聲回道:“不需要,走開!”
沐小墨斷然回絕了沈醇要求的態度,非但沒把沈醇給徹底趕走,反而更激起了沈醇那似乎打算調戲沐小墨一番的興趣。
“呦呦呦,今兒莫非是我們家小墨親戚來了?說話怎火藥味這麽重啊?咦,這是什麽!”沈醇直到這時才忽然發現那被沐小墨,所緊緊攥在她手心裡頭的那張疾病證明書,竟趁著沐小墨毫無防備的瞬間,一下子從沐小墨那裡一把奪了過來。
沐小墨見狀,立馬就慌了,連忙下意識的想要從沈醇的手裡,把那原本屬於自己的疾病證明書給重新搶回來。
可是,這沈醇本來就是一個不喜歡學習,專門喜歡調戲小姑娘的泛泛之輩,他又豈能夠讓這沐小墨如此輕而易舉的,就將這自己手心裡頭已經到手的這張,原本屬於沐小墨的疾病證明書給搶回去?
於是乎,這沐小墨便和那沈醇動起了手腳,可還是被沈醇一個眼尖,鑽了個空子,讓沈醇他徹底看到了疾病證明書上的那“雙向情感障礙”六個大字,以及寫有病人名字的“沐小墨”三個小字。
沈醇霎時不禁發出了一陣,不顧這沐小墨感受般的幸災樂禍地大笑。他的眼神裡面,頓時還帶著點可憐般的望向了沐小墨,說道:“雙向情感障礙?老子我特麽沒看錯吧?沒想到我們家小墨,竟然在情感上面出現了問題?該不會是內分泌失調,太久沒治,所以現在成神經病了吧!哈哈!”
沐小墨當聽到沈醇嘴裡,所吐出來的“神經病”三個字時,那早已經被痛苦給折磨得千瘡百孔般脆弱心靈,仿佛又在這頃刻之間,狠狠地再添了一把利劍。利劍所深深扎進沐小墨那脆弱心靈上的疼痛,促使得沐小墨毫無征兆般竟像是瘋了似得張開了大嘴,重重地咬在了沈醇的手臂上。
沈醇萬萬沒想到在自己眼前的沐小墨,居然會宛如一位瘋婆子般,死死的用她那潔白卻又鋒利的牙齒,就朝自己的手臂上咬,連忙痛得大呼出聲來,頓時,便立馬賞了沐小墨一個大嘴巴子。
沐小墨捂著此時有點開始發燙的臉龐,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沈醇。
“該死的娘們,看來老子今天不辦了你這朵溫室裡的花朵話,就對不起老子我這,被你咬的已經發紫的手臂了!”沈醇話畢,還惡狠狠地在自己腳邊的地上,吐了幾口唾沫,接著就猙獰起那張黑夜裡帶著一絲邪笑的臉龐,一步一步的朝著沐小墨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