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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鷂子》第72章 薩仁(2合1)
  “來,喝上一碗馬,人就暖和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多謝大姐你的救民之恩。”

  “這沒什麽,草原荒涼,遇上人都講究個守望相助。”

  某處帳篷裡,陳翔嚴嚴實實地裹著獸皮襖,躺在火堆旁,和一位乞伏部的婦女用肅慎話交談。他用手捧著陶碗,感受著滾燙的馬奶滲透出來的熱力,呼吸著特有的奶香味,精神振奮,他真切的意識到,自己活了下來。

  “大兄弟,我看你不像是我們肅慎人啊。”那婦人腦門寬闊,臉蛋渾圓,長得不算漂亮,但是飽經風霜的臉上寫滿了質樸堅毅,是典型的乞伏部落的剽悍女子。陳翔毫不懷疑,這樣的女子,有暗夜獨行尋找牲畜的勇氣,有扶危濟困幫助路人的豪氣,也有一言不合拔刀殺人的蠻氣。畢竟,這位婦人發現陳翔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搜了他的身,並且拿走了他手上的腰刀。

  “我是南朝人,之前常來草原行商,所以也會說些肅慎話。今年不走運,遭了兵災。被拉去做了苦役,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眼下自己極為虛弱,真的動起手來,還未必是這位婦人的對手。而且這片營地還有不少人,一旦這婦人喊叫起來,更是逃不了。只能想辦法糊弄。

  還好,還好自己在決定步行之後,就把身上的戰弓,鎧甲,甚至是之前被砍壞了的袖箭都扔了,只剩下隨身的一把腰刀。這樣勉強還說得過去,行走草原用腰刀防身是很正常的,但是如果連軍中獨有的鎧甲和戰弓都有,那就百口莫辯了。

  當然,也幸虧這位婦女沒有解開自己的衣服,不然自己這一身的傷口和刀疤,肯定得露餡。想到這裡,陳翔下意識地裹了裹身上的獸皮襖。

  “剛才再外面,倒是沒有看清。兄弟你這身上穿的,看上去挺眼熟,可不像是南朝商人的衣服,倒像是我們草原人家自己縫補的舊皮襖啊。”那婦人又問道。

  “唉,別提了。”陳翔裝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樣子說道:“我也是做了萬全的準備才敢逃的,糧食,錢財,衣物,馬匹都有,打算直接跑到海東去,誰曾想路上遇到了天殺的……哦,不,是遇上了草原的好漢。說是我這身衣物在草原上不方便,用自己身上的衣服換了我的衣食錢財,也牽走了我的馬。”

  那婦人豪爽地笑了:“這你也確實是倒霉,一個商人戰亂時候帶這麽多東西亂跑,可不是招人來搶嗎。你還算運氣好的,人家還留你一命,還給你留了衣裳,不然早就凍死了。”

  陳翔小心的吹了吹奶皮子,喝了一口馬奶,感受醇厚的暖流緩緩滑入腹中,一點點從腹中溫暖全身。他打了個哈欠,說道:“是啊,大姐,能遇上你,是我陳翔這輩子最大的福氣了。敢問大姐您如何稱呼?您的恩情,我沒齒難忘。”

  “你稱呼我薩仁好了。可不敢這麽說,搶了你東西的多半是我們乞伏部的人,所以我救了你也是應該的。好了,我看你走了那麽多路,也累了吧,先歇著。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陳翔也覺得眼皮沉重,困意上頭,倒頭便睡。一夜無話。

  第二天,陳翔被嘰嘰喳喳的吵鬧聲鬧醒了。睜開眼,一群小孩子圍在他的炕邊上,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這個就是薩仁大媽昨天晚上救回來的家夥?”

  “聽說還是個南朝人。”

  “南朝?是南邊的海東國嗎?”

  “你沒聽長老說嗎?南朝還要南邊,比海東國要大十倍。

”  “十倍是多少?”

  “十倍就是說,你有幾個手指頭,南朝就有幾個海東。”陳翔看著孩子們好奇的目光和你一言我一語地瞎說,忍不住插話道:“而且,南朝比海東,大十倍還要多。”

  “我不信。”

  “你會說話?”

  “南朝是什麽樣的?”

  小孩子們見陳翔能說肅慎話,驚喜之余,更是將連珠炮般的問題接連不斷地砸向了陳翔。一時間,陳翔也有些招架不住。

  “好啦好啦,他是我阿媽救來的人,得聽我的。你們都給我出去!”一個小女孩尖著嗓子叫道。小小年紀,聲音卻一點也不小。小屁孩們雖然頑皮,但也不得不屈服在小姑娘的雌威之下,做了個鬼臉跑了。

  小姑娘約莫八九歲年紀,身量還未長開,頭上用花繩綁了幾個小辮子,臉頰帶上些草原紅,不算美,但還是有著女孩特有的活潑勁道。她盯著陳翔,小聲地問道:“你,就是我媽昨天救回來的南朝人?”

  “是啊。”陳翔起身,簡單穿戴起來。乞伏部落民風淳樸自然,也少了一些禮教大防。若是在中原,像是婦女孤身出門救來一個男人,或者讓家中女眷和陌生人獨處的情況,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不過在部落裡,既然主人家不介意,陳翔也不能大驚小怪,反而惹來尷尬。

  “我聽說,南朝人又好多漂亮的小玩意,你有嗎?”小姑娘睜著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眼中充斥著渴望。

  陳翔俯下身子,默默小姑娘的頭,說:“你叫什麽名字?”

  “冬日娜。”

  “好啊,冬日娜。叔叔答應你,等我回到南朝,一定給冬日娜帶上一些好看的首飾,也把冬日娜打扮的漂漂亮亮。現在,麻煩冬日娜,帶叔叔去找你阿媽,好嗎,叔叔有重要的事情和你阿媽商量。”

  “阿媽在整理羊圈呢,我帶你去。”冬日娜開心地拉著陳翔走出了帳篷。

  剛一走出帳篷,陳翔眼前一亮。遠山起伏,那積雪仿佛是給山脈穿上了銀白色的的裙擺,間或點綴著一些綠色的松枝。三三兩兩的氈房錯落有致,像是平地上開出的白色蘑菇。清澈的溪水潺潺流過,帶著冬季特有的清涼和甘冽緩緩向南。確是一副難得的世外風光。

  可惜,陳翔卻無心駐足觀賞,而是跟著冬日娜的腳步,找到了修理羊圈的薩仁。薩仁抬手擦了擦汗,看到了兩人,停下了手中的活,笑著說道:“年輕人身體不錯啊,昨天好像丟了半條命,歇一個晚上就能下床了。吃過早茶了嗎?”

  “不用了,薩仁大姐你救了我的命,我哪裡還好意思在你這兒白吃白喝。”

  “哪能不吃啊,不吃早茶,一天都不得勁。再說,我也不讓你白吃白喝,這不,孩子他爹打仗去了,我這兒還真有不少活給拉下了,你歇得了勁,還得幫我乾活呢。”薩仁自來熟的擺擺手,招呼道。

  “我還正想和您說呢,薩仁大姐,您的恩情我銘記於心,可是眼下我有急事,必須得先走……”

  “走什麽走!”薩仁瞪圓了眼睛喊道。但她馬上又意識到自己的神情太凶了,緩和地笑了笑,說:“你看這天啊,指不定什麽時候又下雪了,一路上又難走。你倒不如索性在我這兒呆下來,大姐都幫你想好了,咱這兒部落剛走了不少男人,正是缺人的時候。你留下來,東家南家的搭把手,終歸有活乾,也餓不著你。等到春暖花開了,再走也不遲啊。”

  陳翔此時倒也回過味來,眼前這個草原婦女是打著什麽心思了,原來想讓自己當個短工,隻管吃喝的那種。且不說自己眼下根本不可能耽擱這麽久,哪怕是自己真的留下來幹了一個冬天的活,人家男人回來以後,放不放自己走還是兩說,草原部落裡救了人家的命,讓人家給自己當奴隸的,也不在少數。旁人也不會說什麽。

  陳翔摸了摸腰間,很顯然,腰刀早被收走了。軍情緊急,不容耽擱,沒有和這位草原婦人虛與委蛇的空間和機會了。沒辦法,陳翔想到晉王和獨孤芷,靈機一動,開口編起了謊話:“薩仁大姐,不是我不想留下來幫您乾活,實在是我真的急著去海東國。不瞞您,我在海東有個相好的,本來說好是跑完最後一趟,我就去接她回中原成親。哪裡想得到就碰上這個兵災,遲遲不能脫身。我那未來丈人本來就看我不順眼,一直想把他女兒嫁給大臣的兒子,是我那相好的抵死不從。眼下我如果遲遲不回去,我那相好的以為我死了,沒準就真的聽從她爹的安排了。所以我心裡這個急啊,沒了馬,哪怕步行也要趕到海東去見我那相好的。”

  一旁的冬日娜聽得入了神,倒是薩仁撇了撇嘴,說:“你倒是急也沒用。冬天在雪地裡徒步趕路,什麽結果你也嘗到了。現在你身體還虛弱著呢,你就是想走,你也走不了啊。還是安安心心呆下來吧,屬於你的,遲早都是你的,不屬於你的,再費勁也沒用。”

  “這讓我怎麽等的下去啊!”陳翔焦急地喊道。想到自己身負二哥用性命換來的重托,想到東征大軍的西歸路上分秒必爭,那份急切之情就分外真切。薩仁臉上也嚴肅了些,說道:“沒法走就是沒法走,你想找死我也不攔著。”

  陳翔環顧四周,問道:“那大姐,你能借我一匹馬嗎?我保證,來年肯定換您兩匹,哦,不,三匹馬。我家裡有錢。求求您了,大姐,您也是過來人。”

  薩仁搖了搖頭,說:“話說道這份上,我也不怕你笑話。我救你,也是有計較的。一方面確實是部落的傳統,不能對路人見死不救,而且你看上去白淨斯文的,也不像什麽壞人。另一方面,確實是部落裡走了不少人去打仗,缺了人手,想著你也算個人力。所以我也不是那窮大方的人,你說是借我一匹馬,可是你騎著馬跑了,要是一去不回,我去哪裡找你?我好心好意救人,到時候反倒賠上一匹馬,哪有這樣的道理?”

  “您就相信我,我叫陳翔,是太原郡祁縣人。是……”

  “你打住,這不是信不信你的問題。是這事兒不能怎麽辦,你懂嗎?”薩仁說道。

  和著蠻娘們說不清!我身上有什麽東西,不都被你收取了嗎?還能有什麽。陳翔聽懂了薩仁話裡的意思,心中大急,想動武卻又沒有把握,急著上下摸索,看看能有什麽東西。

  忽然,陳翔仿佛想到了什麽,伸手往懷裡掏,可掏到了一半,他又猶豫了。最後,咬咬牙,陳翔對著薩仁說:“大姐,我也不白要你的馬。你看,這是什麽。”

  說著,陳翔掏出了自己一直貼著內衣珍藏之物,一隻鎏金點玉鳳尾釵。正是當初兩次自己兩次想要送給溫沅,卻又沒送出去的那隻。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收藏著,也是收藏著自己的那份心意,眼下軍情緊急,人命關天,倒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薩仁看著那隻鳳尾釵,也有些出神。冬日的陽光下,通體的赤金閃閃發光,碎玉溫潤流光凝碧,那隻鳳凰更是栩栩如生,展翅欲飛。

  陳翔不舍地說道:“大姐,這是鳳釵是我為我那相好的買的。別的不說,光是這上面的用的一兩多的黃金,就能換上一匹成年的草原馬了。更何況,這鑲嵌的玉石,這嫻熟的做工。換您一匹馬,綽綽有余,多的,就當是我對您救命之恩的報答了。”

  薩仁把手在衣服下擺擦了擦,接過了金釵,下一秒,突然張口一咬。冬日娜一聲驚呼,只見金釵絲毫未損,依舊光彩奪目。

  “是金的,是金的。”拿著金釵,薩仁笑得合不攏嘴,看著陳翔的目光也柔和了許多。

  陳翔皺了皺眉,但忍下了心中的不滿,說道:“大姐,那您看,這馬……”

  “你急什麽嘛,按理說,草原上救了差點倒斃的行人,行人身上所有的東西都屬於救人者的。所以,這金釵也該屬於我。”

  “你……”陳翔忍不住怒氣,指著薩仁就要說什麽。

  “好啦好啦,逗你呢!”薩仁笑著,吩咐冬日娜說:“你快把那頭頭上有白點的小公馬牽過來。”

  “我不,我不,那匹馬說好了是送給我的,等我長大了讓我來騎的。”冬日娜撒嬌地說,眼睛卻是直勾勾地看著那隻鳳釵。

  “以後給你弄匹更好的馬。看什麽看,好吧,這金釵以後你出嫁的時候留給你,行了吧,還不快去,找打嗎?”薩仁吼道。

  “說話算話,可不許反悔。”冬日娜急匆匆地一路小跑。隻留下薩仁和陳翔兩人。

  薩仁收下金釵,有些不好意思,說道:“真的不歇兩天再走?你這身體還沒恢復呢。”

  “不了,我心急如焚,吃也吃不下。”陳翔說道。

  想到自己剛剛收下人家要送給愛人的首飾,薩仁也有些不好意思,說:“你放心吧。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你這麽千裡迢迢也要去見那姑娘,心思這麽誠,長生天也會保佑你的。”

  陳翔深吸了一口氣,沉重地說道:“希望長生天,能保佑我,此行順利,得償所願吧。”

  “這娶媳婦,其實不難,聽大姐一句話,只要你倆一條心,別的什麽有的沒的都不怕。不怕你笑話,當初我男人就是這麽追的我,為了我打趴了我娘家半個部落的漢子,眼見他自己都沒多少出氣了,我爹還是不肯松口。結果我拿剪子對著自己的脖子玩命,才有了今天,才有了冬日娜。”薩仁嘿嘿地笑著,回憶起了過去。

  “大姐帶上這金釵的樣子,姐夫回來之後肯定歡喜緊。”陳翔會意,應和著。

  這話說到了薩仁的心坎裡,讓她覺得分外的妥帖。薩仁心中想到:這南朝的漢子就是會說話,咱草原的漢子什麽都好,就是不會哄人,那個木頭……

  說話間,冬日娜已經牽來了小公馬,對陳翔囑咐道:“它叫流星,你可要好好對待它哦。”

  “行。”陳翔迫不及待地翻身上馬,動作熟練。馬兒見是陌生人,折騰了一番,但是在陳翔熟練的馬術下,漸漸屈服。

  “不吃個早茶再走嗎?”見到陳翔馭馬順利,薩仁有些不安,忍不住問道。

  “不了,實在沒這個心情。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必有後報。”說著,一聲嘶鳴,陳翔縱馬前行。

  “年輕人真是急啊。”薩仁嘟囔著,手裡忍不住又摸上了剛剛到手的金釵。

  這時,只見陳翔又撥馬回轉,來到薩仁母女的面前,說道:“大姐,我記得聽你說過,你男人去打仗了,是嗎?”

  “是啊,怎麽了?”

  “兵凶戰危,你能打別人,別人也能打你,前線危險,你這兒也得小心。保不準敵人可能來偷襲你這兒,大姐你也得警醒著點,有什麽動靜,趕緊帶著女兒躲起來。”

  “你呀,也太操心了。”薩仁大大咧咧地說:“聽說北邊的忽而都大汗打了個大勝仗,把南朝大將軍的頭都砍了,我男人不過去捧個場,撿個漏,還能有什麽事兒啊。”

  “戰場的事情說不準,南朝這麽強,不也是敗了嗎?小心點總沒錯。”陳翔在馬上高聲勸導。

  “我曉得了。兄弟,你也一路小心,祝你早日娶到心上人!”

  陳翔在馬上和薩仁母女揮手作別,一路向南,頭也不回地奔馳而去。

  這南朝人,心思還挺細。

  薩仁看著陳翔漸漸遠去的背影,心裡想到。

  不過,他的騎術,也太好了吧。比部落裡不少男人都好了。南朝的行商,現在一個個都有這麽好的騎術了?

  薩仁搖搖頭,甩掉心中無謂的憂慮,專心俯下身子,繼續和眼前的羊圈較勁。

  傍晚,忙活了一天的薩仁收拾工具,正要返回自己的氈房,正巧碰到了自家平日相熟的小姐妹,正得意洋洋地帶來一堆東西回來。她忍不住也湊了過去,同時也掏出了那金釵,也準備乘機炫耀一番。

  “你看,這鏈甲衫,雖然殘破,還有血跡,但也不是不能修補。修好了給自家男人上陣用。實在不行也是好幾斤鐵啊。”

  “你看著小筒子,雖然不知道有什麽用,但是看看,這是銅做的,等貨郎來了,好歹也能換點錢。”

  “你再看看這把戰弓,多好的勁道,力氣不夠的都拉不滿它。誰家男人有了他,上山打獵肯定能多打幾隻羚羊。”

  小姐妹周圍圍上了一圈人,嘰嘰喳喳議論個不停。小姐妹本身也是很得意,一件件的如數家珍。

  “你這些東西是從哪兒來的啊。”有人問。

  “就是趕馬的時候,去西北邊多走了一圈。那個方向,不是昨天薩仁還撿到個人嗎?我想著,有一就有二,就過去碰碰運氣了。”

  “等等,你是說,這些東西,都是在我昨天撿到人的那個方向,找到的?”薩仁擠進人群中間,皺著眉頭,向小姐妹問道。

  “是啊,怎麽了,薩仁,你可得講道理啊,這些東西是我撿到的,不關你的事兒。你凶,我可不怕你。”小姐妹看到素來凶悍的薩仁神情不善,有些緊張地說。

  “我問你,你還見到什麽了!”薩仁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忍不住逼問道。

  “我見到什麽,憑什麽告訴你啊,薩仁你吃槍藥了是嗎,火氣這麽大。”小姐妹沒好氣地說。

  “你說不說,說不說!“薩仁心頭火起,揪住小姐妹的衣領就問道。

  周圍旁觀的人都慌了,連忙攔下薩仁。

  “說話就說話,動什麽手啊。”小姐妹委屈地說:“我倒是還見到有一匹折了腿的草原馬,可惜了。哦,對了,那馬和你家那口子的馬有點像,屁股上都有一撮黑毛。”

  相似的馬匹,格外眼熟的舊衣服,散落在荒原的甲衣和弓箭,嫻熟的騎術,迫不及待地要走,一樁樁一件件事情,仿佛走馬燈一般,在薩仁的眼前轉過,之前的一些疑惑不解的地方,此時此刻仿佛痛苦地清晰起來。

  看著薩仁直愣愣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小姐妹慌了,湊上去,說道:“薩仁,你怎麽啦,別嚇我啊。有什麽事,你說啊。呀,你流血了。”

  那金釵鋒利的邊角已經劃破薩仁長滿老繭的雙手,割出鮮紅的血液,可薩仁依舊緊緊握著那隻金釵,緊緊的,一動不動。

  那鮮血順著釵尾滑落,一滴一滴的,像極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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