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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鷂子》第67章 0金之子(2合1)
  “我投降,別殺我,我有重要消息稟告!”陳翔用肅慎話高喊,一邊說著,一邊扔掉了系在腰間的佩刀,高高舉起自己的雙手。無論在哪個文化中,高舉雙手示意沒有武器都是共通的放棄敵對的表現。

  陳翔這忽如其來的繳械投降,確實出乎於古力扎和拓跋部的騎手們的意料。騎手們雖然也下意識地繼續護衛古力扎,但也稍稍慢了一拍。

  這就夠了。陳翔左手手腕一搭,翻過來按在了梅花袖箭的機簧上。

  不能射死這位拓跋部的貴人,不然人家的近衛惱羞成怒,別的不說,自己肯定是被亂刀砍成肉泥。

  但也不能不射。終歸不能真的降了吧,別的不說,那自家那位二哥肯定是寧死不降的。自己若是真的束手待斃,光憑他和女武士兩個人下馬步戰,肯定吃不下這一夥騎手,必然落得個戰死的結局。

  那怎麽樣做,才能給自己和兄長,找出一線生機呢?沒有過多猶豫,陳翔迅速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六隻小箭飛快向古力扎射去,箭頭扎到他坐下的草原馬身上。馬兒吃不住痛,高聲嘶鳴起來,不住地顛簸。陳翔猛然撲了上去,一旁的護衛從馬上揮刀砍來,陳翔外翻左手手腕招架。

  “噹——”的一聲。衣袖破損,袖間的銅質袖箭管身擋下了這一擊,沒有讓這凌厲的一擊砍斷陳翔的左手。陳翔顧不得左手的酸脹和疼痛,趁著護衛們的慌亂,奮不顧身地撲上去,將古力扎從馬上扯下來,扭打在一起。

  二人在地上翻滾扭打,忽上忽下。近衛們茫然混亂,下馬持刀想要攻擊陳翔,卻又害怕誤傷了古力扎,投鼠忌器,束手束腳。此時陳翔卻也心中叫苦不迭。

  原來古力扎作為肅慎族拓跋部的貴人,從小不僅僅研習弓馬,更兼身強力壯,擅長角抵之術。如此的兩人摔抱糾纏,正是人家的長處。而陳翔本身經過跋涉,又累又餓,再加上方才又受了傷,竟然抵擋不住。幾個跟頭被古力扎翻身壓在身下,用蒲扇般的大手牢牢地卡著脖子,竟然想要活活掐死陳翔。古力扎猙獰地用肅慎話說:“小子,肅慎話學得不錯啊,說呀,再求饒啊,你倒是說說看啊。”

  陳翔被掐的滿臉脹紅,眼冒金星,神思混亂。忽然,一個清冷蒼勁的聲音響起:“放手,不然,去死。”

  陳翔隻覺得脖頸間勁力一松,清冷的空氣瞬間湧入胸口。他嗆了兩聲,抬頭望去,只見女武士的那把斬月長刀已經架在了古力扎的脖子上,鋒銳的刀鋒在肅慎貴人的脖間帶出一條血線。身後,陳昂滿身浴血,手持腰刀和騎手們對峙,一旁是已然拍斷了的拐杖。

  陳昂和女武士二人竟然趁著混亂,一路殺了進來,及時控制住了古力扎,穩住了局面。

  “哎呦,哎呦,輕一點。”晉王被兩位肅慎騎士捉住,倒懸著提在馬上。肅慎騎手紛紛高呼放人。但是女武士和陳昂聽不懂,而古力扎剛想說什麽,女武士刀鋒一橫,凜凜殺氣讓古力扎識趣的閉嘴。

  陳翔艱難地站起身來,揉了揉受傷的地方,和陳昂與女武士交換了一個眼神,走到古力扎面前,用漢語說:“我肅慎話說得好,你的漢話說得也不錯。能去學異族的語言,說明咱們都是有心人,何必相互為難呢?看你的樣子,在拓跋部裡大小也是個貴人,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你又何必和我們幾個南朝逃兵以命換命呢?”

  古力扎試探地慢慢用漢語說道:“你放了我,

我的人也會放了你的人,那個老頭。”  陳翔心中輕歎,聽得這句話,女武士和陳昂不禁面露喜色,所幸古力扎背對他們,這位有點腦子的草原貴人沒有看到這兩人的神色變化。否則,多半能夠猜得出來,這位“老頭”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不行啊,你們人多,我們人少。”陳翔面不改色,繼續和古力扎說。

  “只要你們放了我,我給你們馬,上好的良馬,騎了就能走。”

  陳翔搖了搖頭:“你們人多,騎射好,追著我們幾輪箭雨,人和馬就都死光了。”

  “那你說怎麽辦?”

  “除了給我們的馬,其他人的馬通通殺了,然後我們才會放了你,騎馬離開。”陳翔說。

  “不可能。”古力扎話一出口,就感覺自己脖子上的刀鋒瞬間凌厲起來。但是他咬咬牙,還是繼續說道:“這樣,你們完全可以殺了我以後騎馬逃走,我沒有任何可以反製你們的方法。你們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們。拓跋部的雄鷹不怕死,只怕死得沒有意義。”

  陳翔板著臉,說:“你如果想活,只有這條路,不然,一定是死。”

  古力扎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說:“你們不也一樣嗎?你們想活,就不敢殺我,對吧。”

  麻煩了,這就是玩命。理智的角度下,現在應該心平氣和地溝通,找出解決之道。但是雙方都必須展現出狂熱和不怕死的氣魄,來威脅對方讓步。一旦讓古力扎鼓起勇氣來,就更難逼迫他妥協了。陳翔緩緩地深吸一口氣,突然用肅慎話大聲說道:“誰敢攔我,我就殺了古力扎!”說著,走過去撿起之前扔在地上的腰刀,然後走到一位拓跋部騎手面前,吼道:“下馬!”

  拓跋部騎手無奈,翻身下馬,只見陳翔利落地將腰刀捅進了馬匹的脖頸。血光四溢,馬兒哀嚎著倒下。所有人都怔怔地看著這一幕,古力扎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這人想做什麽了。

  溫水煮青蛙,他要一點一點削弱近衛們的戰鬥力。單憑人質,也不可能讓騎手們引頸就戮,但是騎手們不敢傷他,也就不敢阻止他殺馬。馬殺得差不多了,斷絕了近衛的追擊能力,也減少了他們的讓步空間。畢竟,這四人想活,必須要留下四匹馬,這是雙方都清楚的底線。如果陳翔把馬匹殺得只剩下四匹,古力扎也不可能通過任何交涉手段,讓肅慎人留下哪怕一匹馬。因為,對於這四人來說,每一匹馬就是一條人命,不可讓步。

  當然,騎手也可以選擇策馬後退,讓陳翔砍不到。可是,如果就這樣簡單地被陳翔逼退的話,無疑更是將古力扎陷入孤立無援的狀態。所以騎手們不能退,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陳翔來殺馬。

  “他要是敢再殺馬,你們就把那個老頭給殺了!”古力扎用肅慎話喊道。

  陳翔瞟了眼女武士和陳昂,擦拭了一下身體,走到古力扎旁邊,用肅慎話對他說:“如果你的手下敢殺老頭,那我就……”

  “殺了我嗎?”古力扎仿佛已經習慣了刀鋒的銳利,毫不怯場地用肅慎話回答道:“你們有四個人,我只有一個人。你會願意為了給那一個老頭報酬,殺了我,讓你們三個一起死嗎?我可不信啊。要不我們試試看?”

  陳翔冷笑:“好膽魄,是條漢子。不錯,我們有四個人,你只有一人。動不動用殺人來交換,確實很麻煩。不過,你有十個指頭,不是嗎?彎弓搭箭,我可以從大拇指開始切,你傷他,我切一根,他死了,我再切一根。放心,我會好好包扎,不讓你死。但是這中間的痛苦,還有沒辦法射箭提刀的殘疾,需要你自己承受。”

  古力扎的呼吸急促起來了,說:“你要是敢這樣,我就咬舌自盡。”

  “得了吧,你要是願意拿自己的命換我們四個,早就自盡了,還等得到現在?”陳翔大笑,毫不留情的奚落古力扎。

  古力扎閉上眼睛,胸口不停起伏。過了一會兒,說:“我們本來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何必鬧成這樣非死即傷的?”

  陳翔心中松了一口氣,誰先說軟話,誰的氣勢就泄了,就沒有辦法讓對方相信,自己敢玩命,那麽另一方,就可以得寸進尺了。

  “早知此時,當時你又何必那麽認真地盤查測試呢?難得糊塗,大家其樂融融,不好嗎。”

  “是是是,是我多事了。這樣,我有個法子,既然我們都不太相信對方,那麽我們可以把放人這個步驟分成幾步。首先,我們放了一個你的人,騎馬跑掉。然後,你們剩下的兩個人挾持住我的兩個心腹部下。然後你們把我放了,我再放剛才挾持我的人走。然後放一個,走一個。這樣慢慢來,不要一錘子買賣定生死,這樣對我們都太危險了。”

  “是個好主意,不過我們不需要挾持你的心腹部下。我知道,在你們草原貴人的心理,除了自己的命,其他人的都無足輕重。我們隻挾持你一個,你先放了我們三個人走,過一段時間,我們最後一個人就會放了你。”

  “這樣我太吃虧了……”

  “沒什麽吃虧的,誰讓你草原貴族的命,比我們這些大頭兵值錢?再說,我們留下的那個人,想活命,也只能期待你的憐憫。誰的命不是命,被你的人包圍的情況下,犯不著一定要害死你。”

  古力扎低下了頭。雙方這一輪肅慎話的唇槍舌戰,以古力扎的默認宣告結束。當這位身處劣勢的拓跋部貴族心中產生了恐懼的念頭時,交涉的結果就可想而知了。

  陳翔用漢語大聲喊道:“老頭子,二哥,我和這家夥商量好了。他先放我們三個人走,留下一個人看守他,並且絆住這夥騎手。等我們走得差不多了,再放人。那就麻煩你這位女仆,給我們殿後吧。”

  聽到這話,晉王奮力地在敵騎上掙扎起來,女武士用凌厲的目光掃視陳翔。陳翔絲毫不懼,瞪了回去。

  是的,眼下已經是最好的局面了。古力扎不是傻瓜,如果交涉的結果是“陳翔四人可以殺了古力扎之後從容逃走”的情況,那古力扎絕對不可能接受。可陳翔又不可能接受這夥騎手有機會威脅自己這一行人的情況。那麽,唯一的選擇只能是犧牲一個人,確保其他三人的安全,同時也給了古力扎一些安全保障。

  犧牲誰呢?自己,不可能。二哥,不可能。晉王,也不可能。那就只有這位女武士了。哪怕晉王再寵愛自家的這位婢女,也沒用。

  古力扎想了想,大聲用肅慎話吩咐,讓騎手們放了那位老頭。然後微微側了側脖子,發覺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沒有動。他不敢多做動作,只是輕輕地用漢語說道:“這位美麗強大的姑娘,我聽到他們說要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了。這些中原人是多麽地自私自利啊,你又何必多在意他們的生死呢?你看,現在只有你控制著我。只要你輕輕將刀鋒從我的脖子上移開,我保證會納你作為我最寵愛的姬妾。你看,你矯健的身姿和強悍的武藝,正是我所需要的。你柔順的長發和輕柔的吐息,簡直讓我迷醉……”

  “住口,再說話,我打斷你的牙。”女武士甩出了硬邦邦的一句話。

  古力扎訕訕停口,但心中微微得意。他知道自己的屈服是一件很憋屈的事情,但是沒辦法,畢竟他身份尊貴, 不能和這些南朝逃兵換命。而且,這種出現了一些生機,但是又有人要犧牲的情況,反而更容易讓原本團結的一群人分崩離析。危險,永遠不再黑暗,而在於光明未到來的晨曦。

  晉王踉踉蹌蹌地奔過來,甚至還摔了一跤,但是他沒有喊累,艱難地爬了起來。陳昂適時地扶了一把,可晉王沒有理會,只是激動的對陳翔喊道:“不可以,不可以留下她。大不了,大不了我來斷後!”

  什麽鬼!陳翔瞪大了眼睛。晉王荒唐到這種程度嗎?為了一個寵愛的姬妾,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且不說晉王年老的身軀能不能完成劫持一個草原壯漢對峙的重任,哪怕真的辦到了,然後呢?讓女武士出去告訴大周天子,陳家兄弟為了自己脫身,讓大周的晉王給他們斷後?那祁縣陳家不得被盛怒的天子給族滅啊?晉王就是自己替換了女武士,陳家兄弟,也不可能讓這個女武士活著見到任何一個大周朝廷的人。必然是死路一條。

  晉王真的是昏頭了,陳翔心中暗道。

  “老爺子,你別犯傻。我們兄弟倆,讓誰死,也不會讓你死的。”陳翔冷冷的說,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這種時候,怎麽可以由著晉王的性子來胡鬧!

  陳昂也保住了晉王,不停地勸導著。

  “你們不懂,不懂啊!”晉王抱著頭,咆哮著,哭天喊地,涕泗橫流。

  “啊——”晉王痛苦的高喊,然後猛地抽了抽鼻子,抽噎不絕。

  “你們不懂。”晉王顫抖著指著女武士,喊道:

  “她,是我的親生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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