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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鷂子》第105章 閑話殺人事
  宴後,關於“陳翔失寵”的流言,在定遠衛中漸漸傳開。

  “說得好像我曾經受寵過,聽起來怪膩味的。”陳翔笑著和郭志平打趣道。

  “你可別不在意。你軍中多執軍法,素來冷言冷語的,不少人對你有敬有畏,卻沒多少親近之意。你想出來渡河的法子,固然是救了大家一命,但是冬日涉水,也把大家折騰得夠嗆,這感恩之心也大為削減。人心都是看高踩低的,軍營裡人心浮動,對你可沒什麽好處。要不去和將軍說一說?”郭志平關切地勸道。

  “行了,老郭,我心中有數。你也別和我走得太近了,將軍現在陪侍晉王,你多和那位暫代軍務的王劍鳴套套關系,不會有什麽壞處的。你好歹也是晉王府中的舊人,又是定遠衛的立功將士,他會賣你這個面子的。”陳翔勸道。

  “得了吧,就他?我們定遠衛立下大功不假,可也不能像他這樣寬縱啊。這些天來將士們出入秦樓楚館,酒肆街巷的還少嗎?要不是你拘著,這定遠衛的將士能鬧翻天。他這個臨時抽調過來暫代軍務的將軍,有什麽不敢管的,就這樣放任?”郭志平一臉不屑地說道。

  “欲擒故縱罷了,不放縱定遠衛的將士,哪裡有名正言順殺人立威的機會?不殺人立威,他又如何壓得住你們這群立下大功,眼高於頂的驕兵悍將?這王將軍倒也有幾分韜略。”陳翔喝了一碗熱薑湯,緩緩說道。

  “原來如此,這些彎彎繞,還是參軍你看得清楚。我呸,這個王劍鳴,狗肚子裡的這點心思,全用在算計自己人身上了,打肅慎人的時候怎麽不見他這麽積極啊。”郭志平沒好氣地說。

  陳翔瞟了他一眼,訓道:“你呀,謹言慎行。你心裡多少也有點數,修羅將軍不可能總是統領定遠衛的。這王將軍,以後說不定就是定遠衛的主將,你呀,還是小心點好。”

  郭志平嘿然一笑,說道:“你這還有什麽內幕消息,說道說道?虧我還一直以為,是參軍你要來當主將呢。”

  “得了吧,你這馬屁拍的,過分了啊。”陳翔笑罵道:“任何一衛的主將,至少也得是六品的武職。更何況定遠衛立下大功,擴編在即,不來個四五品的將軍,鎮得住場子嗎?哪裡輪到到我。”

  “可是,你鎮得住啊,換了其他人,比如這個王劍鳴的,他就是鎮不住,還得用心思,耍計謀。”

  兩人正說著的時候,有士兵前來通報。

  “報告參軍,康維屯長和張簡參議因軍法問題爭執不休,拔劍相對,請參軍速去處置。”

  “報過王將軍了嗎?”

  “回稟參軍,報過了,王將軍說,還是請陳參軍前去處置。”

  郭志平小聲說:“平日裡沒人理睬,這種時候倒是第一時間想到你了。”

  陳翔收拾收拾起身,對著郭志平說道:“這不,人家都看著我呢,能不能鎮得住,不試試怎麽知道?”

  一路上,陳翔不斷詢問著士兵此案的前因後果,心中多半已經有了主張。陳翔趕到現場時,看到的只是兩夥人相對而立,怒目對視,但是鋼刀都還插在鞘中,並非拔出。陳翔松了一口氣,還好,局面尚且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康維見到陳翔後,指著對面的張簡,憤懣不平地說道:“參軍,你可算來了。你倒是評評理,都是從遼河畔死裡逃生出來的戰友,何必這麽爭鋒相對。不錯,衛滿是殺人了,但是殺的不是大周的子民,也不是海東人,不過是肅慎狗。

還是人家先動手襲擊,他自衛反擊,錯手殺掉的。他張簡犯得著這樣上綱上線,沒事找事嗎?”  陳翔轉頭看向了張簡,雖然他一路也了解了一些情況,但還是想聽聽張簡的說法。

  “非戰之時,殺人者死。”張簡冷冷地說道。

  “參軍,你聽聽,你聽聽,就這八個字,車軲轆一樣來回轉。我也是想不通了,什麽仇什麽怨,非得對著自己的戰友下狠手。哪怕是殺人了,也得看看輕重緩急,是非對錯,哪能混為一談?和這頭倔驢真的說不清楚,參軍,你和我一起勸勸他吧。”康維說道。

  “那你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陳翔向康維問道。

  不得已,康維只能詳細說明,衛滿原來是康維手下的一個親兵,好色貪財,經常光顧尚慶府中的廉價青樓,沒曾想竟惹上了病。他一怒之下,帶上刀準備回去找人算帳。結果反而被那青樓裡的人劃破了臉,他一時氣急,錯手殺了人家。

  “屍首呢?”陳翔問道。

  “死者是強遷來的肅慎的松南八部的人,也沒什麽親人,自然也沒有苦主。青樓那邊我讓人賠了點銀子,他們也識趣,不再追究這件事了。這事兒不會有什麽後患的。”康維連忙說道。

  “屍首在營中,可以勘驗,刀口極深,絕非誤殺。”張簡答道。

  陳翔皺起了眉頭。他知道張簡平素沉默寡言,可一旦說出來的話,絕對是板上釘釘,毫無虛假。也正因為如此,之前他才建議獨孤芷,讓張簡幫他處理一些軍法方面的工作,而張簡也算得上是恪盡職守,毫無紕漏。張簡既然都這麽說了,那麽所謂的“失手錯殺”肯定不是事實,多半是衛滿殺心一起,有恃無恐,含怒殺人。

  可是康維雖然只是一個屯長,卻在定遠衛當中頗很有人望。這件事情上又是聚眾相爭,又是善後掃尾,擺明了就是要強行保下衛滿。定遠衛惡戰余生,現在正是內部最為團結抱團的時候,以軍法斬殺袍澤,情感上難以接受。更何況,定遠衛成軍的時候,其實隱隱約約有水軍將士一系和晉王府一系的區別。由於晉王的地位和獨孤芷的身先士卒,晉王府一系一直壓著水軍將士們,對此水軍將士也只能接受,也導致這個潛在的矛盾一直沒有顯露。但是大戰之後,獨孤芷不在營中,代管軍務的王劍鳴也是水軍將領,這讓原本不顯露的矛盾漸漸凸顯。張簡作為晉王府中人,身份又不高,他做出來的判決,康維難免有很強烈的抵觸之心。

  但若是姑息,那麽定遠衛的軍紀無疑就更加渙散了。想到這裡,陳翔不再猶豫,大聲說道:“衛滿在哪裡?”

  張簡讓軍法處把人押了出來,衛滿是一個三十余歲,留著三縷長須的瘦高個, 左臉上還有一道指甲劃出的血痕。

  “無令擅出軍營,流連青樓,其罪一也;帶刀上門,尋釁滋事,其罪二也。先打二十軍棍,以正軍紀。”

  “是。”軍法處立刻執行起來,偌大的軍棍一下一下的砸了下去,衛滿忍不住發出慘叫。

  張簡自然沒話說,連康維也沒有多說什麽,也許是因為在康維看來,如果參軍有意殺人,是犯不著先打軍棍的。如果能多受一些皮肉之苦,換得性命,也是合算的事情。

  二十軍棍打完之後,不理睬尚在哀嚎的衛滿,陳翔吩咐道:“至於殺人之事,到底是錯手還是蓄意,對方到底是無辜平民還是意圖行刺,勘察屍首之後,自然明了。張簡,把屍首帶上來。”

  康維這時有些慌了,忙說道:“參軍,不用這麽認真吧。”

  陳翔橫了他一眼,說道:“糊塗,不管如何判決,首先必須搞清楚原委。你以為你可以大包大攬把事情接下,可若是有其他隱情,一旦發作起來,吃虧的是你!”

  康維怎舌。陳翔都把話說道這一步,他還能說什麽?只能先看看陳翔到底有什麽打算了。

  屍首被白布遮蓋,由兩位士兵用擔架抬了過來,放在當中。陳翔蹲下身子,揭開白布看了一眼,沉吟片刻,又把白布蓋回,站起身子,面色鐵青。

  “剛才,你說,她沒有親人,沒有苦主,是嗎?”陳翔沉著聲音,質問康維。

  “沒錯,我問過青樓了,就她一個人。”

  陳翔壓製著殺意,緩緩說道:“你錯了,她,還有一個不到十歲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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