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前,春風秋水將做好的混雜著硫磺粉和黏土的毛草團點燃,送入飛蝗洞窟,還掐了個清風咒,幫助刺鼻濃煙在洞內加速擴散。
洞內的飛蝗難以忍受這股味道,紛紛飛出洞穴,想要捉拿罪魁禍首。
早已逃之夭夭的春風秋水沒見著,卻發現地上一道醒目的墨綠色血跡。
飛蝗順著血跡一路追趕,最終看到正在吞噬同伴屍體的鯉魚精。
這些日子裡,兩方妖物沒少起衝突,飛蝗為了吃到鮮嫩綠植,忍不住飛到對岸覓食,而鯉魚精卻經常躍出水面半路截殺。
論個體實力,飛蝗遠遠比不上鯉魚精,且蟲子沒法下水,所以只能忍下這個暗虧。
等時機成熟,飛蝗將出現四位首領,屆時,整條河的鯉魚都會遭受滅頂之災。
然而今天,這些鯉魚簡直膽大妄為!
不僅大模大樣上岸捕食飛蝗同胞,甚至敢進犯它們棲身的洞穴。
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飛蝗必將食其肉飲其血,用這幾條魚怪的命,來祭奠蝗族同胞在天之靈!
大戰一觸即發。
上百隻泰日天大小的蝗蟲,鋪天蓋地撲向鯉魚精。
岸上的鯉魚精見飛蝗群這麽大的陣仗,碩大而注滿水份的腦袋也多少意識到情況不妙,趕忙轉身往小雁河奪命狂奔。
可憐魚人的兩條腿更適合劃水,在河岸上奔跑速度看得讓人糟心。
落在最後的一條鯉魚精已經被數隻飛蝗撲倒在地。
無數不斷開合的口器對著鯉魚咬去,一時間魚鱗蹦碎,殷紅血水像噴泉一樣飆了一地。
見同伴被平日裡當做美味口糧的蝗蟲啃噬,鯉魚精很是憤恨。
這群蟲子反了天了,居然想吃我們的肉?
跑在隊伍最前面,手握斑斑鏽跡大砍刀的鯉魚精停下腳步,轉過身子,目中迸射出凶殘紅光,一股森然氣勢在它身上積蓄。
今天老子要讓你們這幫臭蟲子知道,誰才是這片領地真正的主人!
隨著法力值傾瀉,這條鯉魚精身上的氣勢愈發可怖。
它橫刀立馬,瞬間消失蹤影。
與此同時,前方數米距離的直線上,飛起無數殘肢斷翅,墨綠色汁液像潑墨一樣肆意揮灑,無數飛蝗身首分離,掉落的一顆顆腦袋滿是迷茫,到死都不知道這一刻究竟發生了什麽。
鯉魚精身體出現在倒地同伴面前,短短瞬間,這位魚人同伴已經被啃噬得白骨嶙峋,死得不能再死。
鐵鏽砍刀上下翻飛,又砍死幾隻飛蝗,隨後它揮刀的動作逐漸遲滯。
一眨眼的功夫,它全身上下就布滿了傷痕,涓涓血流在雙腿匯聚,從腳蹼趟入大地。
周圍重新湧上來的飛蝗不要命地用鋸齒橫生的大腿死死扣著它身上的魚鱗,幾丁質口器大口大口連皮帶肉撕扯著,囫圇吞棗咽入肚腸。
這條魚人到死都沒明白,飛蝗什麽時候在它腦袋上釘了一根鐵箭。
【經驗值+3】
【經驗值+1】
【經驗值+1】
【經驗值+3】
……
在隱蔽處偷偷放著暗箭的鄭哲,看著不斷響起的系統提示,內心爽到了九霄雲外。
果然還是鯉魚精給力,每條都有3點經驗!
無須斬殺,無須收錄,只要參與進攻,目標一旦在戰鬥中身死,就能獲得系統獎勵的經驗,而西遊世界僅僅只有他一人具有火種系統,不用擔心有人搶怪。
鄭哲在不暴露身形的前提下,
每一箭都選擇怪物最密集的方位發射,兩波怪物狗咬狗,最後都將成為他的經驗。 緊接著第三條鯉魚精也慘死蝗口,而這時候,最先倒地的那條鯉魚精,已經被吃得只剩下一地斑駁破碎鱗片,和一具滿是牙印的鮮紅骸骨。
前後一共半分鍾多一點時間,活蹦亂跳的魚人就被吃乾抹淨,飛蝗的恐怖可見一斑。
鄭哲有些心悸,要是自己這個計劃稍有紕漏,春風秋水兩人加一塊兒,現在也怕是剩不了幾斤幾兩了。
正擔心兩師兄弟的安慰,前面的局勢進入了白堊化。
兩條鯉魚精已經踏入河水,但身上無一不停滿了飛蝗。
魚人早已丟棄了各自的武器,一雙手掌在身上四處拍打拉扯著飛蝗,試圖將它們扯離身體。
不少飛蝗雙腿夾帶著血肉,被按落水裡。然而更多前赴後繼的飛蝗,將兩魚人層層包圍。
鑽心刺骨的疼痛,致使魚人的四肢瘋狂撲打著水面,血水夾雜渾濁淤泥,在河面上染出一幅幅詭異花朵。
花朵被水流衝散,水花聲漸漸止歇,飛蝗的複眼泛著幽茫,淋漓盡致瘋狂過後,復仇的甜美滋味勝過鯉魚的鮮活血肉。
天性懼水的飛蝗,這一刻徜徉在河水中,享受著無與倫比的勝利快感。
過了好一會兒,它們才砸吧著泛著余腥的口器,翅膀拍著河水,向岸邊遊去。
今日過後,蝗族永不淪為口糧!
河水裡的飛蝗頗為費力的劃動雙翅,臨近岸邊,才伸出大長腿,墊著河岸的淤泥,緩緩爬上河岸。
一隻大腹便便的蝗蟲吃力地在淤泥裡站穩身子,方才的復仇,它吃了很多,身軀有些笨拙,被水流帶偏了不少方向。
它甚至懷疑,上岸後,飽食血肉的自己還能不能飛起來,計劃著今後兩天得減減肥了。
正要上岸,腳下淤泥一滑,它一頭栽倒在水中。岸邊的蝗族同胞,見此情況,紛紛揚起頭頂的觸須,表達著嘲笑的情緒。
一秒、兩秒、三秒……十秒過去,這隻栽進淤泥裡的肥胖蝗蟲,遲遲沒有再冒出頭來。
一隻岸上的飛蝗趴在水邊,把複眼湊近湖面,想看看水裡的情況。
它看到河裡一片漆黑,隨後這團黑暗裡生出兩道森白。
下一刻,一張血盆大嘴,一口咬斷它上半身,殘留在岸上的後半截身子爆出一團綠漿,剛剛吃進肚子裡的血紅碎肉也隨之流淌而出。
一瞬間,整條河面沸騰起來,無數劃動翅膀,尚未登岸的飛蝗被無數大嘴一口咬斷,整個河面被花花綠綠浸染,像是為剛才一閃而逝的鮮花,補上滿屏綠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