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鄭哲三人來到驅魔殿的時候，殿中央擺著一排又一排不夜人的屍體。

羅正元雙眼通紅，正抱著幾具屍體不斷訴說著什麽。

十八營的驅魔人，在各路統領的帶領下，逐一上前祭拜。

“沈大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鄭哲找到沈晉。

“老夫也不清楚個中原因，一次隕落十六名不夜人，這種事情，我驅魔殿建立至今從未發生過！”

沈晉不知道鄭哲三人晚上在集市殺鬼的事情，他知道的事情，並不比鄭哲三人來得多。

“好在有半數不夜人早早離場，剩余這十六位一時貪功，決定留下來再斬殺幾隻妖邪，最後竟然無一生還......魏相親自出面，責問昨夜鎮守集市南門的陰差，結果陰差也是一問三不知，魏相當場惱怒，斬了兩位鬼差，要地府給個公道......總之，從今日起情況未明之前，驅魔人和尋常百姓一律不得進入集市。”

鄭哲三人面面相覷，神色很是凝重。

羅正元與這十六名曾經並肩作戰的同袍一一道別，拖著一對紅腫的眼睛，把鄭哲三人帶到一處偏殿。

“驅魔殿頒布特級任務，召集所有不夜人，今晚聯手進入集市，一舉鏟除邪祟。鄭道友，正元懇請你們祝我一臂之力！”說著，羅正元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楚凌淵連忙伸手扶住作勢要磕頭的羅正元:“羅道友說的是什麽話！鏟妖除魔乃我修道之人分內之事，何須如此！”

“鬼市一夜間坑害十六位同袍，必然有滔天妖孽隱藏其中，此番任務九死一生，你三人尚未加入不夜人，正元此請有違驅魔殿命令，但是......但是正元需要你三人的力量！”

說完，羅正元掙脫楚凌淵雙臂，一頭重重磕在地上。

“頭磕了，這個情鄭某人承下，今夜我三人必定幫死去袍澤討回公道！”鄭哲淡定說道。

昨夜殺入集市，鄭哲收獲了大量經驗值，不僅人物等級升到了8級，就連技能【歸元】也提升到了滿級。

【歸元——6/6】

【技能介紹:被動技能，每小時回復8點生命值和法力值，每3個人物等級，額外提高1點恢復速度】

白天，他的恢復速度已經到達11點/小時，而夜晚的法力恢復速度，更是有14點/小時之多。

後半夜加上大半個上午，自身回藍加上磕聚魂丹，鄭哲已經為姬司供應了不下200點法力，極大程度充實了姬司的能力。

隨著今後等級提升，鄭哲的恢復速度將會愈發恐怖。

之所以急於做好這些準備工作，是因為姬司昨夜做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分析——

時間回到前一晚。

獲取到足夠的因果律，鄭哲將西遊記整個劇情大致向兩位隊友交代了一遍。

這番舉動，果然對西遊世界產生了負面影響，當鄭哲講完後，手上的因果律，幾乎被扣得精光。

“真是個奇妙的世界，守護唐僧今後的八十一難，我們怕是會遇到萬界穿越者無窮無盡的騷擾呢。”姬司嘴上說的輕巧，面色卻並不好看。

而凌淵道君在鄭哲講完一切後，更是有種被顛覆了人生觀世界觀的感覺。

“鄭哲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姬司問道，“這因果律究竟是從何而來?”

“在鬼市裡殺亡魂，殺得多了也就攢得多了......”鄭哲想也沒想直接回道。

“不！我認為沒那麽簡單！”姬司來回踱步，思考了半晌繼續說道:“你告訴我們二人這世界的秘密，這個行為本身對這個世界來說是一種傷害，作為補償，

就需要消耗因果律，抹去這件事情的其後可能會產生的一系列影響。舉個例子:我和凌淵道君，可能某一天會多嘴，無意中對這世界的某些人說起取經這件事，因為鄭哲消耗了因果律抹去後續因果，所以那些人在聽我們講取經故事的時候，或是開小差沒注意聽，或是被從天而降的隕石砸死，總之不管怎麽樣，取經這件事情，無法從我們這裡傳遞開去。”

“還可以這樣的嗎?”凌淵道君現在完全處於懵逼狀態。

“雖然我說的可能有些誇張，不過，事情的本質應該就是如此，所以凌淵道君如果不希望連累無辜的話，今日之事，還是爛在心裡為好！

話說回來，好在我三人身份特殊，與這個世界因果牽連甚少，所以鄭哲說出整個故事，才隻消耗了數百因果律......我推測，如果鄭哲將此事說給這世上其它人聽的話，消耗的因果律只怕會幾十倍數百倍甚至更多。”

鄭哲點了點頭。 不得不承認，這兩位確實是他冥冥之中注定的隊友，換做其它人，他恐怕西遊記還沒講到一半，就會攪動因果，惹來大麻煩。

姬司繼續說道:“結論顯而易見:鄭哲妨礙主線劇情，會消耗因果律;鄭哲守護主線劇情，就會獲得因果律。

那麽問題來了，如果沒有人破壞主線劇情，又何須鄭哲守護?如果一切都按照既定的劇情發展，鄭哲不可能從集市裡獲得任何因果律！”

姬司話說到這裡，鄭哲已經恍然大悟，緊接著就是徹骨陰寒。

如果鬼市裡發生的一切都是西遊世界既定分支劇情，那麽鄭哲無論怎麽降妖除魔都不可能收獲到因果律。

退一步講，如果鄭哲在其中乾預太多，反而要扣罰不少因果律才對。

殺亡魂賺因果律這樣的事情既然發生，只能說明一件事——

鬼市背後，必然有萬界穿越者在搞鬼！

這一次的萬界穿越者，沒有選擇對陳光蕊下手，而是瞄準另一件看似毫不相乾的事情，躲藏在暗處攪風攪雨。

手法巧妙，無跡可尋，這次的敵人，很棘手！

————

扶起跪倒在地的羅正元，鄭哲一口應下晚上之事。

有萬界穿越者這顆釘子扎在鬼市，鄭哲寢食難安，即便羅正元不求他們，他們也會將集市裡的情況弄個一清二楚，揪出隱藏其中的禍首。

現在又不夜人這股勢力從旁協助，他們則會省下不少力氣。

而姬司這個變態，昨晚還想出一個非常無恥，卻非常管用的法子，可以幫鄭哲免去今後可能會遇到的一樁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