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曹操正在逗弄他那個活潑可愛且智商極高的小兒子,因為年齡和智力的雙重原因,現在曹衝已經基本上不會在父親身上撒尿了,丞相大人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怡然自得的享受著天倫之樂。有探子匆匆進來,跪伏於曹操面前,一言不發。
環夫人抱著曹衝下去了,曹操聽完探子的匯報後,面色肅然長身而起,自言自語道:“劉備果然生了一個兒子……”
荀彧有些不解的問:“明公,生男生女本就是五五之數,您又為何反應如此強烈呢?”
曹操徐徐坐下,端起了案上的茶盞。“五五之數不假,但要是有人提前就能知道是兒子,那這裡面就值得慎重考慮一下了。”
第二天我就啟程去淮南看望那位皇叔,同時恭賀他喜得貴子,帶上了東方朔,因為他告訴我陰陽盒馬上就又可以用了。我問他《建安字典》編得怎麽樣了?他回答說褒義詞部分全編完了,中性詞也差不多八九不離十,但貶義詞一個都沒有,因為缺少素材。
淮南一地被我的皇叔治理的不錯,雖然還沒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程度,但起碼刑事案件少了許多。看著百姓安居樂業我對劉備說朕心甚慰,劉備說都是賴陛下洪福。我問皇叔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呀?劉備說但憑陛下驅使。我說朕沒啥事只要百姓過得好就行了,還是那句話民為重,社稷與朕,俱輕之。劉備說陛下聖明。
劉備又說還是有自己的根據地好呀,我自淮南剛豎起大旗立刻就有好多英雄豪傑前來投奔。我說都是自己來的嗎?皇叔您沒出去到別人家裡去請呀?劉備說還沒呢主動來的都處理不過來哪有時間到處溜達呀。我說那也好也好不過真正的高人都喜歡擺譜該上門還得上門。劉備說陛下所言甚是,微臣謹記陛下教誨。
後來我看到了高懸在官府大堂我親手題寫的匾額:三人三姓三兄弟。
這句話是一副對聯的上聯,被我給斷章取義了,下聯是非常不適合寫給他們的。那七個字是——一君一臣一聖人。
劉備給我介紹著這段時間他招聘的英雄,包括義子劉封、關羽的義子關平、專業扛刀的大漢周倉,列尾有個不起眼的將領劉備說他叫廖化。我拍了拍廖化的肩膀說:“小夥子好好乾,將來必定是個做先鋒的材料。”大家都隨聲附和,但神色卻是相當不以為然。
晚上喝酒的時候劉備問我皇子的名字起好了沒有?我說還沒呢皇叔有什麽好建議嗎?劉備說我書讀得不多哪裡有什麽建議,前些天跟著流行態勢倒是也上了奏折,二弟三弟也都上了,但陛下您就隨便看看就好當不得真的。倒是我自己添了一個兒子,和陛下的龍子差不多大,還想請陛下賜名呢。我說這是好事呀孩子在哪裡帶我去看看。
這個孩子沒小皇子那麽機靈活潑,長相也很難找出值得恭維的地方,不過好在胳膊的長度和耳朵的大小都還算正常。看上去胖乎乎傻呆呆的,一直在吃著自己的手指,口水流得很長而且……很黏。劉備又說了一遍請陛下賜名,我隨口說那就叫劉禪吧。張飛哈哈哈笑著說這個名字好,那個字俺老張都不認識,陛下好有學問;劉備也說謝陛下賜名,這孩子以後就托賴陛下的洪福了;只有關羽站在一邊玩著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一言不發。
許都來信使了,說曹操反覆權衡利弊之後,覺得還是和挹婁和親比較合適,但是他只有一個女兒已經嫁給陛下了,所以不得已收了一個義女來完成這個光榮而偉大的使命。
我說這倒無所謂萬裡之外又怎能考證出這是不是曹丞相親生的,只要大家都說是那就是了。什麽是事實?統一口徑就是事實。又問那人選選好了嗎?使者說已經選好了不但貌美如花知書達理還有著豐富的經驗,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我有點不理解那個所謂的豐富經驗是什麽意思,但覺得無關緊要也沒多問,隻說曹丞相選的人必是不差的,過兩天朕回去親自給她踐行,畢竟是身負著和平使命的特殊外交家嘛,還是應該充分重視的。使者說陛下這可能來不及了,挹婁使臣急著要回去,現在他們的隊伍應該都已經出發了。我說這也太倉促了派誰去護送了?使者回答這種情況一般是娘家的兄弟護送,就派曹彰去了。中間要經過袁紹的地盤,還得麻煩陛下和袁紹說一聲讓他配合一下,不要製造不必要的麻煩,傷了大漢與挹婁之間的邦交。我說好好好這沒問題。 關羽有點不屑的說:“區區夷狄,何至如此興師動眾?難道還真敢犯我大漢天威不成?”
張飛說:“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俺願意替陛下分憂將那個什麽挹婁給一鼓蕩平。”
我解釋說挹婁目前還很弱小,不至於對我大漢造成什麽威脅。袁紹雖笨,對抗他們還是綽綽有余的。這次和親的目的主要是幫助他們發展,教給他們先進的生產技術和管理理念,讓他們的百姓生活得更好,這樣才符合我們泱泱大國的身份。
關羽釋然了,張飛覺得有些遺憾,劉備不住口的稱讚我乃曠世明君。
許都城內,曹操正在給曹彰送行。挹婁使臣仰著頭看著曹彰孔武有力的身板,目光中充滿了豔羨之色,問:“丞相大人,這次去的就是這位公子嗎?”
“是呀。”曹操拍了拍曹彰的肩膀微笑著說:“這是老夫的第二個兒子,從小就不喜歡讀書,好在還有把子力氣,也不算是一無是處。”
“那好,那好。”挹婁使臣滿臉堆笑,看上去很是滿意。
這幾天的日子過得很是自在,我沒事(其實從沒有過什麽事)就去田裡和插秧的老大爺閑聊,問問今年的年景如何可有什麽不順心的事?老人們都說托皇上和皇叔的福,今年是一片的風調雨順,日子比袁術在的時候好過得多了,我們老百姓還能有什麽不滿意的?正午的太陽還是有些毒的,水牛懶洋洋的泡在水裡隻把一個碩大的牛頭露在外面,幾個放牛娃在樹蔭下面玩小石子,我走過去想參加,玩了一會兒他們就嫌我笨不帶我玩了。我看著這黃發垂髫並怡然自樂的畫卷心裡無比舒暢,但突然間覺得似乎少了點什麽。
“老人家,怎麽我看到的非老即小,青壯年男子都哪裡去了?”
老人默然,良久後眼角垂淚說:“不瞞您說,壯丁們都被袁術征去當兵了,不止壯丁,有些壯婦也一樣被征調……都是有去無回呀,所以現在就只剩下老的老小的小了。”
我頓時無話可說,又訕訕的說了幾句不鹹不談的話起身告辭。回去後我就和劉備商量免了淮南這幾年的賦稅,由中央財政進行補貼。本想給曹操寫封信說一下又想到過兩天就回去了,還是當面和他溝通比較好。
“其實那老人家說得也不盡然。”劉備說。“袁術當時確實征了不少兵,最後的時候四丁抽三也是有的。剩下的一些不甘心為袁術賣命的乾脆就拉杆子造反了,打起了黃巾的旗號……微臣到淮南之後就順勢把他們給收編了, 周倉、廖化都是裡面的佼佼者。”
“都是些壯勞力……依朕看,閑時操練,忙著還是務農吧。畢竟經濟和民生的發展才是根本呀。”
我很清楚自己的這句話會給歷史帶來怎樣的影響,自從士兵開始屯田之後,整個漢民族就基本沒有專職士兵了,都是這種平時從事生產戰時放下鋤頭扛起槍的半職業兵士,以至於後來對抗北方遊牧民族的時候往往力不從心。不過這件事我不做以後鄧艾也會做,不過提前了幾十年而已,這段時間和北方遊牧民族也沒什麽太大的戰事,所以對歷史沒有起到本質上的改變。
從山坡上站起身,拍拍屁股上沾著的草葉和塵土,我看著天邊紅彤彤的夕陽說:“皇叔,劉禪的滿月酒朕也喝過了,準備明天就回去,淮南就交給你了。倘若大漢真能打造出一個太平盛世的話,朕,希望從淮南開始。”
“微臣必不負陛下所托。”
到許都的時候正是黃昏,曹操帶著一班臣工出城十裡前來迎接,我坐了一天的車有點累了,隨便撫慰了大家幾句又刻意表揚了一下曹操為國家大事犧牲女兒的壯舉,希望大家學習,這時群臣的眼神都有點怪怪的。確實,曹操犧牲的不過是別人家的女兒,但嫁妝終歸還是他出的吧,還是做出了應有的貢獻。那也沒辦法,誰讓挹婁指名道姓的非要和丞相和親呢?曹操的眼神也有幾分古怪,猶豫著想要張嘴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我以為他是在心疼嫁妝,什麽都沒說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下以示嘉許。
寢宮內,貂蟬居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