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山歎了口氣。
“你們說,我爹是有名的富貴豪紳齊大鯨,號稱天下第一富商,咱們家的四海錢莊四通八達,光分店就開了不下500個,遍布整個中原地區。
我娘玉蝶谷出身,師從醫仙子16年盡得真傳,說一聲醫道聖手也絕不為過。
怎麽這兩個人加在一起,都無法把我這肺癆鬼的身子調養好呢?
該不會我爹在胡吹大氣,實際上就是一個普通商人,我娘學藝不精,實際上是個庸醫吧?”
兩個小丫鬟連忙低頭,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這話哪裡是她們能夠接的?說出話來腿直接就能打折了!
難得有心情開個玩笑,竟然沒人接梗,齊山搖搖頭,興致全無。
“有了,你們都下去吧,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
兩個丫鬟輕輕屈膝,趕緊並排走出了小院,隻留下乾瘦乾瘦的齊山坐在那。
這次確實是有點麻煩,不過問題也不大。
就算身體暫時被困,導致現在附身的身體異常脆弱,但齊山的能力卻沒有絲毫減弱。
大不了使用其他的技能就是了。
目光微微向上,看著空中漂浮不定的雲彩,一點點吸收著記憶當中的碎片。
深入幻覺之時,並沒有仔細探查,此時重新吸收記憶碎片,這才能感覺出兩者的差別。
果然是有些不同的。
系統還是滿附合齊山心意的,知道得找一個同名同姓的人附身。
記憶碎片裡面其實沒有太多的信息,只是大概交代了一下這裡的背景以及自身的狀況。
別看此人身體乾瘦,其實並沒有病,而只是體質有些古怪,出生之時跟普通的孩子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只是隨著慢慢長大,越來越瘦,就好像有什麽東西一直在汲取他身體上的營養似的。
父親是天下第一富商,家財萬貫,數都數不過來,每日穿金戴銀,吃香喝辣山珍海味如同流水一般的送過來,各色名貴藥材從懂事的時候就當蘿卜啃,各路名醫,各家聖手走馬觀花,一般來了又去,去了又來。
可是就這樣的努力之下,齊山的身體仍然沒有任何起色,反而隨著年齡的增大漸漸惡化。
幾年前還可以自行行走,如今就只能坐在榻上看看風月了。
母親出生於一個以醫道聞名於江湖的門派,平日裡被人尊稱為仙家聖手,卻對自己兒子的古怪病情束手無策。
這就導致了母親常年在外,尋找各路仙方以求救自己兒子一命。
父親為了傳宗接代,早在10年前就已經逐漸放棄了,又娶了幾房小妾,貌似也生了幾個孩子,只不過齊山的前身對這方面並不關心,也不了解。
即便如此,父親也盡到了自己的責任,各路的名貴藥材從來沒有缺過,金錢也是大筆大筆的送來,只是齊山連門都出不去,又有什麽地方花錢呢?
家世背景普普通通,除了身體上的怪病有些古怪之外,其余的並沒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
相比來說,世界背景反而有些古怪了。
跟處於幻覺時候差不多,這個世界竟然也是號稱廣袤無邊。
據說幾百年前,江湖上正邪門派和麗麗,將最後一個國家分崩離析之後,導致現在整個天下都沒有了國家的概念。
處於統治地位的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門派。
或者說黑幫比較合適,因為所有的行事方式都大同小異,很難區分正邪。
這個身體父親所開的四海錢莊,實際上也是一方強大的勢力。
只不過它的運營形式,有些類似於後世的股份製,每到一個地方都會跟幾家大門派合作,將錢莊的渠道鋪設開來。
誰都不會跟錢過不去,在利益的驅使之下,以及高超的手段之下,就目前為止,四海錢莊發展得相當順利。
除了暗藏在地下的殺手勢力,情報組織,以及幾個能夠威震天下的強大門派之外。
就是四海錢莊比較有排面了,沒別的,因為有錢呀。
從修真仙俠的幻境中掙脫出來,竟然是一個武俠世界,這種莫名其妙降擋的感覺,令齊山有些哭笑不得。
總的來說,這個世界的百姓被分為普通人和能夠修煉的武者。
他們以各式各樣的奇怪功法錘煉自身,能夠在舉手投足之間達成各種神奇的效果,不過跟武俠小說裡面的有些不同,這裡並不存在所謂的內力,也不會出現內力高深,可以瞬間學會招式的作弊狀況。
而是所有的功法,幾乎都是以打熬自身血氣為基礎展開的。
感覺有點像是練體練到極致,可以拳碎星河腳踏大地的那種感覺。
但腦海中的記憶卻顯示,所謂的前輩高人也遠遠達不到那種程度。
最多就是身體扛,揍一些力量大一些,速度快一些。
感覺80%的戰鬥畫面,都跟北鬥神拳有些相似。
通常前輩高人一個個都是肌肉塊兒盤結,胳膊粗拳頭大,身軀強壯到誇張的地步。
齊山的記憶裡就有一門功法,是父親親自傳給他的叫做巨鯨圖。
只需要不斷模擬巨鯨出水的動作,就可以錘煉全身肌肉,達到增強身體強度的目的。
齊山看了看自己乾瘦的胳膊,嘴角微微抽搐,還是算了吧。
心中略一思索,既然身體狀況不允許,那麽就不要輕易改變人設,選擇一個隱蔽一些的力量,反而有些好處。
那麽就決定是你了—影法師!
在得到影子果實之後,齊山利用上的次數很少,除了本著實驗性質組建了一個有軍團以外,好像就再沒有出場的機會了。
這次總算能夠派上用場了。
心中微微一動,身後影子莫名深沉了些許,影子裡面一個詭異的笑容一閃而逝。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短打勁裝的男子突然出現在了院落門口,低頭單膝跪在地上,恭敬的說道:“公子,大小姐來了!”
齊山微微一愣:“那就讓她進來吧!”
手下人口中的大小姐,是齊山一母同胞的親姐姐,比她大個三歲有余,今年正好滿18歲,正是最青春爛漫的時候。
只是身為富貴人家的大小姐,從小生長環境不同,眼界不同,培養出來的性格自然也不一樣,按照正常來說,應該是個傲嬌大小姐的個性,不說睥睨天下,也應該看不上普通男人。
可卻偏偏長了一個傻白甜的腦袋,還經常向往愛情,隔三差五就被人騙的團團轉。
這次過來估計也是哭訴。
過一會兒的功夫,一個穿著淡粉色華貴長裙的少女,眼角垂淚的跑了進來。
本來還只是有些抽泣,看到滿臉無奈的齊山,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弟弟,我又失戀了!”
一路衝過來,直接撲到了齊山的腿上。
齊山嘴角抽了抽:“這次又是什麽樣的男人呀?不會又看上哪個小武生了吧?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唱戲的只是逢場作戲,捧著你的目的,是為了讓你花銀子,還真以為是真心換真心啊?
吃100次虧也不長記性,真不知道你腦子裡在想些什麽。”
“不是!”
齊月有些委屈的道:“這次是一個劍客。本來我們處的好好的,突然就變了兩個,說是劍道已經度過了有情天,進入了無情天的境界。他要回去繼承第一樓,以後再也不見我了!”
說到這兒,又哭了起來。
齊山有點無語:“別的我不問,他在你手裡拿了多少錢?”
齊月茫然:“沒拿多少錢呀?我就給他了五萬兩黃金。”
齊山忍不住翻白眼,還五萬兩黃金,有一萬兩銀子人家就跟你無情了。
弄到錢當然得跑了,你這個傻子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呢,當然是又被騙了!
不過考慮到這,丫頭是自己姐姐,齊山也沒明說,只是歎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手。
一個身穿淡紫色長裙的少女,突然出現在身側的屏風後,微微行了一禮,恭敬的道:“公子有何吩咐?”
“第一樓是什麽情況?”
“第一樓是滇南一帶的殺手網絡,他們以平民化和瘋狂著稱,成員大多數是山民和海盜,數量極多,每次接受任務都會精挑細選,一旦接下來就一定會完成。
殺手失敗,就會立刻派出第二波殺手,第三波殺手,直到任務成功。
最誇張的記錄是刺殺漠北的沙魔鹿晗,據說耗時15年,一共派遣了1374名殺手才將任務完成,是個很難纏的殺手網絡。”
齊山有些納悶:“這麽厲害?既然如此,不應該為了區區五萬兩金子,就跟我們四海錢莊交惡呀。咱們可跟地下世界勾連著呢!會不會是騙子?”
紫裙少女拱手:“並不是,此人叫做龐德玉,確實是第一樓的繼承人。只不過排位在30以上,幾乎沒有繼承的可能。
不過有著五萬兩金子的加成,應該會給他很大的助力。”
齊山點點頭:“拿空手套白狼得來的金子招兵買馬,擴大自己在第一樓的影響力,搶奪繼承人的位置!心機還是有點心機的,可惜見識不足,又下不了決心,反而弄巧成拙了!”
齊月不解:“你在說些什麽呀?我還在哭呢,你安慰我一下好不好?”
“哭就哭吧,哭出來舒服點!”
齊山有些無奈,擺擺手讓紫裙少女退下了。
那小子想的倒也算明白,以齊月的身份,兩人如果結合的話,他只能來其家做上門女婿。
這樣雖然獲得了一世富貴,卻身份低微,出去跟人說話都抬不起頭來,更不要說闖蕩江湖了。
這對一個心懷大志的劍客來說,比殺了他都難受。
拿了五萬兩黃金拚一拚,要是真的能夠繼承第一樓,自然會加倍奉還,努力修複雙方的裂痕。
要是失敗了的話,人都不知道能不能留下全屍,還管得了黃金債務?
不管怎麽說都不虧。
而且錢莊和氣生財,雖然有錢也有一定的武力,但跟殺手組織相比還要差得遠。
武力報復的途徑是行不通的,估計也正是這一點,才令那小子如此的有恃無恐。
齊山看了看梨花帶雨的姐姐,心中突然一動。
自己身上可還背著任務,黑暗力量的隱藏能力很強,要是不在平靜的水面上砸一塊石頭下去,根本看不出來哪裡已經發生了變化。
以這件事為切入點,好像也挺不錯的,5萬兩黃金畢竟不是小數,就算事情鬧得稍微大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
“姐?你還喜歡他嗎?”
齊月面容微微一紅。
齊山點點頭:“好,我知道了,那我幫你把他抓回來好不好?”
齊月眼睛都亮了,忙問道:“能做到嗎?龐大哥可是高手,手法高超,劍術超群,我手下的護衛隊幾乎不是一合之將,彌補上的應該也差不多,咱們手上沒有高手啊!”
“士別三日, 當刮目相看,你沒有高手,我這裡有啊!”
齊山露出一絲笑容:“綠兒,帶大小姐下去更衣,哭的妝都花了,順便叫人去準備一輛馬車,跟管家說一聲,咱們要出一趟遠門!”
小丫鬟走了出來,規規矩矩的答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扶起大小姐向後面走去。
齊月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的喜悅,見齊山笑著點頭,差點沒跳起來,反過來拉著綠兒走進了後宅。
齊山所在的城市有清風城,不算太大,位居二線城市,距離省城不到200裡。
齊山身體狀況雖然不妙,但畢竟是四海錢莊的少主人,這裡的分部是由齊山來負責的,雖然之前他從來都沒有管過事兒。
管家一路小跑過來,低聲詢問了幾句,轉身飛快去準備了。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一輛豪華的馬車出現在門口,後面整整齊齊的跟了20名騎兵,一個高大健壯著裝統一。
馬車前面,除了駕車的車夫之外,還有一個身形瘦小,手腳麻利的小廝,主要是為了跑腿用的。
在兩個小丫鬟的攙扶之下,齊山跟姐姐兩人登上了寬敞的馬車,隨著一聲令下,隊伍在家丁們的注視之下,緩緩駛向城門的方向。
管家站在前院的閣樓上,面無表情的放出了一隻信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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