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看到文錦森,勞倫特心中對於幕後老板是否到來的最後一絲疑慮徹底的煙消雲散。隨後就是被戲耍了以後的憤怒,但勞倫特巧妙的將其掩飾住了,因為他注意到在無名年輕人的身邊站著有一位粉色短發,目光怠倦的少女。
勞倫特決定弄清另外一名陌生少女的底細再做動作,但就在走向文錦森的途中,他已經想出了不下五個如何羞辱面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年輕人的主意。
“早上好啊,各位,又是一個清爽的早晨呢。”勞倫特一邊走過去一邊用不平不仄的語調對四周說道。
明明是非常簡單的早上問好,但被他如禿鷲一般的眼神掃過去,負責導購和接待的少女們都不由得噤聲,然後轉過身去忙碌自己的事情。
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勞倫特的到來輕易的擊碎了她們的交心氛圍。
勞倫特很滿意自己的威信力,接著把目光投向了剩下幾位沒有離開跡象的人。
文錦森自然是神情平靜的站在原地,而艾拉因為厭惡和懼怕的混合情緒有些顫抖,但依然堅強的前小踏一步隱隱將文錦森擋在身後。
而剩下的那人自然就是提爾比茨了,她看都沒有看勞倫特一眼,只是不雅觀的張開嘴打了個哈欠,顯示出很困的模樣。
文錦森看著大腹便便的勞倫特,和他面帶假笑的肥臉,再一次有了作嘔的感覺。
甚至讓文錦森隱隱回憶起了他第一次在研究院裡,聞到屍體時身上散發出的惡臭的時候。
果然不是一夥人,不入一夥門,門外的守門的小鬼這麽惡心人,他們老大更是毫不遜色,將這種天然的毫不做作的惡心發揮到了極致。
文錦森一邊心想道,同時朝身邊的提爾比茨遞了個眼色過去。
提爾比茨先是愣了愣,然後機械的點了點頭作為回應。
實際上和文錦森心意相通的提爾比茨這次並沒有理解文錦森眼神中的含義,只是假裝理解了。
因為提爾比茨此時真的非常困了,尤其在文錦森帶她二樓以後,那群穿著導購服的少女如同看見稀世珍寶一般圍到她的身邊,然後對文錦森問這問那。
都沒見過艦娘,這麽老土的嗎這些人,提爾比茨不由得在心中吐槽,好歹你們還是在幼明公司上班,這可是和艦娘軍團關系匪淺的地方。
可是提爾比茨看出面前這些人都是出自好意,縱然心中煩悶也不好發作。
尤其是看到自己提督一副身在后宮中愉悅神情,提爾比茨真是想錘自己提督,可惜通宵一夜的倦意無可避免的襲來,讓她打了個哈欠有心殺賊,無力回天。
除開戰鬥時的神采奕奕,提爾比茨大部分的時間作息都極度不規律,基本上處於一個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和那啥差不多的狀態。
勞倫特對她的警戒源自於提爾比茨對他的不屑一顧,但其實那只是他想太多了。
提爾比茨並不是在針對他,提爾比茨對誰都不屑一顧。
“這位客人。”勞倫特的肥臉上堆滿了假笑,衝提爾比茨畢恭畢敬的問道,“請問您有什麽需求呢。”
在這個非常時期,勞倫特仿佛又恢復了當初在軍部地下室工作時的敏銳嗅覺,他決定先弄清那個陌生粉色短發少女的底細。
文錦森和艾拉都被他這毫無由來的恭敬給嚇到了,本來文錦森以為這個勢利眼的胖子走過來指不定要陰陽怪氣他幾句。
這時候文錦森不由得感歎自己在語言天賦上的缺乏,不管怎麽說他都應該回過去嘲諷幾句才對,可惜他實在不擅長這方面。
而在不久的將來,文錦森會遇到一個特別擅長耍嘴皮子的艦娘。
當文錦森再回憶起此時的狀況時,會由衷的感歎如果當時帶過來的不是提爾比茨而是她的話,指不定要提前把面前的這個胖子諷刺成啥樣呢。
被勞倫特恭敬的發問的提爾比茨也愣了愣,心想幼明公司居然讓這麽一個惡心的胖子來招呼客人嗎?
嘛,也比那些圍在自己提督身邊問這問那的鶯鶯燕燕要好。
提爾比茨正好把心中的煩悶一股腦傾瀉出去,她用不耐煩的語氣說道:“幼明公司就是這麽接待客人嗎?連個坐下來歇腳的地方都沒有,都是怎麽乾活的。”
站在她身邊艾拉聽到了她的抱怨,心想道:二樓是為了展覽圖紙的,旁邊的房間自然有休憩室可供休息,你這個小丫頭簡直就是無理取鬧。
性情直爽的艾拉剛想開口辯駁幾句,但是卻被文錦森悄悄拉住了,她轉過頭髮現拉住她的文錦森臉上正強忍著笑意。
勞倫特被提爾比茨毫不客氣的抱怨驚呆了,在幼明公司已經很久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了,但是聯想到這名少女可能的身份,勞倫特又覺得似乎理所應當。
於是勞倫特趕忙對周圍看似在忙碌,實則都在關注著這邊一舉一動的接待員姑娘加大了分貝怒吼道:“都在看什麽看!還不快去給客人準備椅子。”
接待員的姑娘們懾於勞倫特的淫威,都紛紛應下回答說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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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不要她們去。”提爾比茨阻止道,要是讓這些人去拿椅子回來,自己提督的目光又要被她們導購服那不知羞恥的短至大腿根部的裙底吸引了。
勞倫特連忙換上笑容,忙不迭問道:“那請問您覺得誰去比較好,我在樓下還有幾個小廝,我可以吩咐他們過來幫忙。”
“不用那麽麻煩,”伴隨著困意來襲的還有她思考上面的怠惰,提爾比茨想了想,指著勞倫特說道,“就你去搬好了。”
“我?”被提爾比茨手指著的勞倫特驚訝更上一層。
勞倫特剛剛下意識就想發火,但他看著提爾比茨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在軍部底層多年摸爬滾打培養出來的敏銳提醒了他。
接著他明白了,或者說自以為明白了提爾比茨的真實用意,同時也愈發堅信了面前粉色短發少女就是那個神秘的幕後老板。
“這應該就是幕後老板對我的考察,都是她故意做出來的。”勞倫特在心裡自語道,“哼,甭管多神秘,果然也還是年輕,居然想裝作客人來考核我,還好被我及時洞察。”
於是勞倫特非但沒有發火,反而臉上的笑容更甚,說道:“我這就去給您準備,請您稍等片刻。”
勞倫特轉過身腳步輕快的朝休憩室走去,如果不是希望給幕後老板留下一個穩重的印象,他甚至想一邊走一邊哼點小曲。
悄悄關注著事態發展的接待員姑娘們目送著一直以來都耀武揚威的主管離去,甚至他還帶著笑意。
接待員姑娘們的臉上都寫滿了不可思議,她們彼此用眼神交換了一下信息,確認如果不是老色鬼主管今天中邪了,就是提爾比茨的真實身份過於特殊。
這麽一想,她們看提爾比茨的眼神立馬就不一樣了,眼中充滿了熱切,在這個世界上居然有能夠壓住主管的人。
提爾比茨被接待員姑娘們的熱情眼神嚇了一跳,忽然覺得幼明公司裡面充滿了古怪,這裡都是些什麽人啊,她打定主意事成以後一定趕快帶提督離開這個鬼地方。
並不是因為她實在困了想回去睡覺什麽的,絕對不是。
艾拉把目光投向身旁的文錦森,用眼神詢問了一下和眾人心中同樣懷有的疑問。
文錦森微笑著搖了搖頭,否認了她的猜想。
接著艾拉就理解為什麽剛剛文錦森拉住她時笑容的真正含義了。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但那個討人厭的主管應該是看錯了提爾比茨的身份才會這樣唯唯諾諾的,畢竟文錦森第一次來的時候沒能帶提爾比茨上樓。
艾拉也同樣朝眾人搖了搖頭,否認了那個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導購員姑娘們臉上難掩失望的神色,但同時表示了理解。
也對,她們都是身份低微的普通少女,平時固然是看多了白馬王子在惡魔手中拯救公主的故事,心中尚存有一絲幻想。
但她們也很清楚,現實遠遠沒有故事那麽動人,高高在上的王子不可能會停下腳步看她們一眼,生活永遠都是苟且多過戲劇。
更何況,少女們看向文錦森平淡無奇的臉龐,彼此交換一個眼神然後搖了搖頭,將文錦森劃出了好球區,她們心目中的王子絕對不會頂著這樣一副大眾臉。
喂喂喂,你們這樣對著別人臉然後搖頭的動作真是非常的失禮欸。文錦森憤怒的朝她們揮了揮拳頭表示抗議。
文錦森抗議的動作引得眾人的發笑起來。
這些對話都僅僅依靠眼神或者動作來完成,被瞞在鼓裡的人只有困的不行的提爾比茨還有離開的主管勞倫特。
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在於,並不擅長和人打交道的文錦森卻出乎意料的和面前這群身份普通的姑娘相處甚佳。
這些人彼此間其樂融融的氛圍讓他不自覺的聯想到了研究院。
大概是因為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吧。
伯爾尼城的民眾們總歸都是幸福的,而他,文錦森·阿卡迪奧,會誓死捍衛這份幸福。
文錦森看著她們的笑容,在心中默默的說道。
對於一般人來說,搬個椅子可能就是隨手的事情,但是對於體重飆升的勞倫特來說,這個活不由得讓他回憶起了往昔在軍部時的困難時光。
而當他氣喘籲籲的把椅子搬來時,招來的反而是提爾比茨的怒罵:“你是豬嗎?腦子長哪裡去了,讓你搬椅子你就真的隻搬了椅子過來,招待客人用的茶水呢,是怎麽乾活的。”
“是是是,您說的是。”勞倫特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當他抬起頭時,臉上依然帶著明媚的笑意,只是他脖子旁邊的暴起的青筋似乎昭示了他此時的心境。
但提爾比茨可不管那麽多,她毫不客氣的坐在椅子上,然後打起了小盹。
勞倫特一邊在心中默念著考驗考驗,一邊面無表情的往休憩室再度趕去。
但其實這份潛藏的不爽也只是惺惺作態而已,勞倫特是在做給那名幕後老板看,免得她看輕了自己,真把他勞倫特當成一個隨便使喚的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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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其實提爾比茨就是把他當下人了。
一般情況下她也不會表現出這麽缺乏教養,她的發火只會發給文錦森看,反正文錦森是她的提督得包容她的任性。
但今天的情況不太一樣,首先提爾比茨非常困了,現在處於一個發起床氣的狀態。
其次她也注意到自己提督和面前這些人的奇妙默契,對於自己完全摻和不進去這點,提爾比茨感到異常的惱火。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個胖子的模樣實在不討喜,在這點上面提爾比茨和自己提督達成了共識。
勞倫特費了極大的心神,才終於在休憩室裡面沏好一壺茶,顧不上是否燙嘴,他就急切的提著茶壺和茶杯走出了休憩室。
他心中甚至還有些自鳴得意,自己在軍部地下室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養成的沏茶水磨功夫還沒有完全忘記。
勞倫特一路小跑著趕回提爾比茨的身邊,比起休憩室的椅子來說,茶壺的重量明顯要輕了許多。
但為了表示出自己的誠意,勞倫特一邊喊著:“茶來了。”同時腳下絲毫沒有放慢速度。
眼看著就要跑到位置了,勞倫特的整個注意力都放在了茶壺上面,以免被燙傷了手,以至於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圍觀他的導購員姑娘臉上都掛著或深或淺的笑容。
“勞倫特·索羅。”在勞倫特的身後傳來的一個威嚴的聲音,叫出了他的名字,不知道是出自誰的口中,但卻仿佛在勞倫特心中響起。
勞倫特被這個聲音激的心口一顫,接著腳步節奏一頓,心說不好,眼看著就要摔向地上。
勞倫特努力的轉過頭,期待著有人能扶自己一把,但他只看見了那些他曾經完全看不起的姑娘臉上的笑意。
呲啦,這是茶壺裡的熱水潑出來燙到勞倫特肥大的手上的聲音。
這個聲音讓文錦森想起幼時獨自生活時看到屠夫處理豬皮上的毛發時的一幕。
文錦森記得當時屠夫把鍋底燒紅,再把豬皮放上去紅烙,待到充分烙好以後再冰水浸泡,對和這個聲音簡直一模一樣。
但是接下來茶壺破碎的聲音, 和水潑在地上都聲音都被勞倫特的慘叫聲掩過去了。
勞倫特摔在地上,捂著遜色紅腫起來的左手,高聲呼痛。
看到眼前勞倫特的慘樣,不知道是誰先開的頭,導購員的姑娘們終於繃不住笑意,放聲的大笑了起來。
盡管她們知道可能隨後就會遭到勞倫特的冷酷報復,但她們等著看勞倫特此時滑稽摔倒的模樣已經太久了。
這些笑容不是完全肆意的,但總歸是快意的。
她們快意的笑容讓高聲呼痛的勞倫特漸漸冷靜了下來。
由於過於肥胖勞倫特捂著手用力了幾次都沒能順利站起來,於是他不再努力就箕踞的坐在地上,看著剛剛小睡過去但被吵醒睡眼惺忪的提爾比茨問道:
“你到底是誰?”
親,本章已完,祝您閱讀愉快!^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