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屋內一片寂靜,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時候,驀地,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房門猛地被推開,“二爺,出大事了。”
兩名家丁滿頭大汗朝賈璉喊道。
賈璉先是一愣,接著勃然大怒,雙目圓瞪大如銅鈴,鼻中直噴粗氣一臉惱火,“亂嚷嚷什麽?成何體統?呃……出事了?”
賈璉終於回過神來,他臉色一驚,急忙站起來怒喝道:“說,出了何事?可是被你奶奶發現情況?”
一旁的賈芸聽了賈璉這話,他心中一動,對賈璉這番話好奇起來了。
賈璉這番話的意思很明顯,他有事情瞞著妻子王熙鳳。
賈芸猜想,以賈璉的性格,想必百分之九十以上與女人有什麽關系。……。
“二爺,是賈芹!他砍人了!把東府的王管家與他姨娘砍了!”一名家丁解釋,他說話的時候,或許想起恐怖一幕,臉色嚇得有些蒼白。
賈璉聽了,愣在當場了。
賈芸聽了這個消息,他眉頭緊鎖,急忙詢問道:“可出了人命?”
兩名家丁對視一眼,緩緩搖頭,“芸少爺,我們奉老爺命令前來請二爺,並不沒有仔細詢問情況。不過,王管家與那名小娟女子滿身是血,癱瘓地上,想必……。”
話還沒有說完,賈璉驀地驚聲道:“什麽?老爺也在現場?”說完,賈璉滿臉的急色。
“是的!老爺發話讓我們過來請二爺你呢!”
賈璉聽了,不敢怠慢,他急忙吩咐往回趕。
賈璉一眾人急衝衝下樓去了,賈芸沉吟一番,下樓找到周氏,告訴了周氏情況。
周氏聽兒子砍了人,她嚇得癱軟在地上,臉上全是絕望之色。
一旁的婁氏,郭氏兩人急忙上前攙扶周氏,周氏滔滔大哭起來,“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天殺的東西剛剛走了,芹兒又出了這檔子事情,這讓我怎麽活啊?”周氏悲慟,傷心欲絕。
見四周食客都朝櫃台望來,賈芸急忙吩咐婁氏,郭氏攙扶著周氏退到酒樓後院去了。
後院,芸母正在與來旺婦商量西坊間,北坊間酒樓張羅情況,兩人聽到外面動靜,都急忙走了出來了。
見周氏大哭,芸母上前問道:“怎麽了?怎麽了?”
郭氏,婁氏兩人聽了,隻好看向賈芸。
賈芸急忙講了事情經過,聽賈芹出事了,芸母也吃了一驚,她急忙道:“我兒,你快去打探清楚,我與你周大娘隨後就到。”
賈芸點點頭,他留下謝大壯,在街上雇了一輛馬車,朝家中趕來。
很快,馬車回到自家胡同口,賈芸遠遠的發現賈芹家門口已經擠滿了圍觀的街坊鄰舍。
賈芸付了車費,下了馬車快步朝人群趕來。
“芸少爺來了!讓路!”
“芸少爺來了!讓路!”……。
倪大見賈芸過來,急忙大喝,隨後,他躬著身體,一臉討好的護著賈芸越過人群。
如今,他兒子倪金在賈芸家府中當差,每個月有二兩銀子月例錢,他見了賈芸豈能怠慢?
而且,他一直注意著兒子情況,見賈芸並沒有派兒子做任何事情,只是跟隨焦大習武,這情況分明是栽培兒子,倪大心底自然萬分歡喜。
當然,他也知道芸少爺這樣做都是看在二弟的面子上,畢竟,他倪大從沒有替芸少爺效勞過一件事情,人家芸少爺豈會白白的付出?
想明白這關節之後,倪大沒事的時候,總喜歡來芸家跑,幫謝大壯劈柴,幫小丫頭挑水,幫卜旺財傳遞消息,忙的不亦樂乎呢!
“可出人命了?”賈芸低聲詢問倪大。
倪大急忙搖搖頭,低聲回道:“我聽裡面的人說,張郎中說,王管家兩條腿要廢了!至於那個賤女人,跑得快,逃過一劫。”
說完,倪大一臉的幸災樂禍模樣。
“賈芹呢?”賈芸皺眉道。
“賈芹沒事!已經被控制了!”倪大見賈芸臉色不好看,他急忙收斂臉上神色,恭敬道。
賈芸這才放心下來,他帶著倪大越過賈芹家大門,走進院子內。
來到院內,只見裡裡外外的圍了幾圈賈氏一族族人和寧榮兩府家丁。
賈政正端坐在中央椅子上,下垂首是賈珍,右邊是坊正賈效,賈效背後站著大兒子賈璘,三人做在院子中央,臉色都不太好看。
再看地上癱瘓一男一女,兩人衣服凌--亂,滿身血漬,哀哭聲音不斷。
一男一女不是別人,正是賈珍的心腹王管家王興和賈瓔的小妾小娟,不過,如今小娟已經榮升賈瓔府邸的女主人了。
在兩人對面,是五花大綁的賈芹,他臉上仍然殘留著一股恨意,雙目之中隱有血紅之色,眼底全是憤恨之色!
賈璉,賈蓉,周瑞,來旺等一眾寧榮兩府男丁都圍在內圈,大家噤若寒蟬,一個個都不敢吭聲。
焦大,柳老爹等人一眾賈氏族人在第二圈,大家都沉默不言。
聽到外面有了動靜,眾人回頭一望,見賈芸進來,大家對視一眼,隨後,複歸平靜。
賈政見賈芸停在圈外,他招手道:“芸哥兒,你過來。”
賈芸聽了,急忙上前來到賈政面前躬身施禮,“政爺爺有什麽吩咐?”
“王興與王氏兩人,你可耳聞……!”賈政驀地停了下來,隨後,他微微搖頭,感到自己有些昏了頭。
賈芸才不過十二歲,哪裡知道男女苟且事情?
他問賈芸無疑是緣木求魚!
賈芸見賈政問到一半便緩緩搖頭, 他知道賈政心中所想。
他心中糾結一番,最後,他雙眼一亮,有了主意了。
“政爺爺,我耳聞纓叔死的不明不白的!”賈芸朝賈政施禮道。
賈政一驚,滿臉的愕然,同時,他臉上露出驚疑神色。
其他人也是一震,滿臉不可思議的望著賈芸。
賈芹更是雙眸之中盡是刀鋒,鋒銳至極!
唯有地上癱瘓的王興與王氏兩人心頭一顫,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氣腳下傳來,兩人對視一眼,都帶著濃濃的畏懼和恐駭。
賈珍皺眉,他望著一臉平靜的賈芸,冷笑道:“賈芸,你胡說什麽?賈瓔之死早有公論,你口出妄言,是何道理?”
說完,賈珍頓了頓,冷哼道:“如果拿不出一絲證據來,別怪我動用族長的權利,治你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