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匠去後,賈芸在書堂轉了一圈之後,便來前院找二舅。
此刻,卜世君與老秀才兩人正準備馬車,送賈芸回城去呢!
兩人見賈芸黑著臉走來,一臉疑惑不解。
“二舅,中院這些孩子們我是怎樣交代的?怎麽如此散漫?”賈芸不高興道。
卜世君聽了,這才明白外甥為何生氣了,他抱屈道:“芸哥兒,這孩子們歸柳老爹管,柳老爹重武輕文,我有什麽法子?”
賈芸聽了,皺了皺眉頭,隨後,他朝老秀才道:“我二舅給你說了嗎?讓你管理府中大小事情,你可有難處?”
老秀才急忙躬身,認真道:“公子,卜老爺抬愛,屬下定然不負囑托。”
“很好!”賈芸點點頭,隨後,交代道:“孩子們的學業,以後交給你了。還有,不要光讀書,還要教他們算帳。可明白了?”
老秀才聽了,頓了頓後,便急忙答應下來了。
處理完這些事情,賈芸這才與眾人告辭,登上馬車回城去了。
一路上,賈芸坐在馬車上沉思,計劃未來情況,同時,他越來越感覺到手上能用的人手太少。
倪二,盧家兄弟,王老五,還有老秀才這些人,有獨當一面的能力,出了倪二,唯一短板便是他們與賈芸剛剛認識不久,關系還沒有到那種主辱臣死的狀態,賈芸不敢單獨重托。
柳大,王大腳,二舅他們,從小生活在中都,缺少練歷,如果遇到突發--情況,恐怕會陷入被動,甚至會誤了事情。
他們還有一段路要走!
至於剩下的柳林,卜旺財,謝大壯他們,現階段不過學習,賈芸不希望他們過早的出來做事,他準備把柳林,卜旺財他們當做自己未來的班子成員,自然要夯實基礎,不能做拔苗助長的蠢事。……。
回到家中,賈芸沒有驚動眾人,獨自坐在書房沉思。
倪二,盧家兄弟一行人去登州府的事情,賈芸並不擔心,他擔心的是,將要去金陵的王老五。
如果在金陵沒有人罩著,王老五恐怕難以打開局面!
不過,他賈芸人輕言微,恐怕就算給留在金陵的賈氏各房寫信,人家也懶得多看一眼呢。
除非……除非有一個身份重量的人寫信,這才能引起金陵那邊人的重視。
不過,找誰呢?
當然,賈政最為理想!不過……。賈芸苦笑緩緩搖頭,這種小事,賈芸不敢去打擾賈政。
難道找賈璉?
也不行,這賈璉與他賈芸關系不冷不熱的,恐怕人家懶得理會呢!
被拒絕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賈芸再次搖頭。
隨後,賈芸一歎,“看來,也只有央求王熙鳳了!”
想到這裡,賈芸起身,帶著一盒香露出了書房。
此刻,詹鳴,焦大,柳老爹三人得知賈芸已經回來,大家正圍著謝大壯在院子中說話。
見賈芸出來,柳老爹笑道:“芸哥兒又要出去?”
賈芸笑著點頭,隨後,他心中一動,朝柳老爹笑著道:“柳老爹,我有一名朋友回金陵,你老可什麽話要帶回嗎?”
“回金陵?什麽朋友?”柳老爹驚訝道。
“嗯!算得上自己人。”賈芸笑著道。
柳老爹聽了,捋了捋胡須,他沉吟一番,最後緩緩點頭道:“好!我老頭正有此意。”說完,柳老爹立即回家寫信去了。
賈芸看向焦大,笑道:“焦太爺,你老……。”
“哈哈,我老頭子孤身一人,金陵哪裡還有什麽親人?算了吧!”焦大不以為然道。
賈芸聽了,隻好點點頭。
隨後,他交待詹鳴幾句,便帶著謝大壯朝榮府趕去了。
這一次,賈芸沒有從大門邊門進入榮府,而是從後院雜役,仆人平常走的後門進去了。
幸好後門看門子的一眾婆子們認識賈芸,否則,賈芸很難通過呢。
不過,謝大壯被堵在門外,按照規矩,謝大壯無權進入府中。
賈芸隻好讓謝大壯在後門外等候,他直接朝王熙鳳院趕去。
“咦!這不是五嫂子家的小子嗎?”
“是啊!聽聞是他揭發了賴家人的陰謀!”
“老爺,太太對他青眼有加呢!咱們上前見禮。”……。
一路上,不少管事的婆子,還有各處丫鬟都上面過來朝賈芸見禮,賈芸免不了要回禮。
五月的陽光曬得刺眼,走走停停,很快,讓賈芸滿頭大汗淋漓了。
來到王熙鳳別院二門,賈芸看到興兒百無聊賴的坐在椅子上踢腿。
他見賈芸走來,一聲驚呼,跳了起來,一臉激動的迎了上來。
“賈芸!終於把你盼來了!想煞我了。”興兒激動喊道。
賈芸見興兒要朝他撲來,他臉面一抽,急忙攔住了興兒。
“我說興兒,有扇子沒有?一路上,把我曬得滿頭大汗。”賈芸抱怨道。
興兒聽了,急忙從旁邊桌子上拿起大扇子,替賈芸扇風。
一邊扇,興兒好奇問道:“賈芸,你怎麽想起來找我了?”
興兒還以為賈芸是過來找他的呢!故此,他非常的高興。
賈芸摸了摸鼻子,言不由衷笑道:“一直沒見你,挺掛念的。怎麽?有空嗎?等會兒,逛街去如何?”
興兒聽了,臉上亦浮現出一抹激動,不過,隨後,想到主子的交待,他立即變得垂頭喪氣的了。
“不行!二爺他正要準備出門呢!”興兒無奈道。
“哦?璉二叔要出門?二嬸子呢?”賈芸裝著漫不經心問道。
“二--奶奶正陪著老祖宗呢!”興兒解釋道。
賈芸還想詢問,驀地,余光瞥見正堂門簾掀開,賈璉在丫鬟豐兒,幾名婆子護擁下出了房間。
賈芸咽下嘴中的話,不再多言了。
賈璉遠遠看到賈芸在二門好像與興兒說話, 他眉頭一皺,不緊不慢的來到跟前。
“見過璉叔!”賈芸擠出笑臉,躬身施禮。
賈璉掃了賈芸胳膊下的香露木盒,他摸了摸嘴巴,隨後笑了起來。
“芸哥兒,你有什麽事情啊?”賈璉裝著關心的樣子問道。
賈芸頓了頓,急忙笑道:“是這樣,當初答應二嬸供應府中香露,如今,我家香露生意斷了進貨渠道,無生意可做。故此,過來朝二嬸賠罪。”
賈璉聽了,眼珠子轉了轉,隨後,哈哈笑道:“呃!這是好事啊!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我聽下人都在議論,你家酒樓的生意非常好。芸哥兒,什麽時候你做東?請我喝一頓啊?”
咦!賈璉是什麽意思?難道想要插手酒樓的生意嗎?
賈芸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笑著朝賈璉道:“璉叔,我隨時都有時間,今晚在東坊間酒樓一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