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郎中,你以為本祭酒怕你不成?”說完,紀思臉色露出冷笑,繼續道:“我孫兒為人勝而不驕,溫潤如玉,他豈會無緣無故的與別人打賭?想必是中了爾等奸計!就算是到了萬歲爺面前,我紀文本也不懼你!”
“好哇,好哇!你這個老奸賊,又開始耍潑打滾了!走!咱們進宮面聖,請萬歲爺主持公道。”賈政大怒,雙目圓睜,瞪著紀思,如鬥雞一般。
這一刻,紀思的話把賈政氣壞了!
這老賊果然開始耍賴,連白紙黑字上面的字據都翻臉不認了。
紀思見賈政臉色不似作假,他微微一頓,哈哈大笑起來了。
“老賊,你笑什麽?”賈政見紀思大笑,他心中驚疑不定,忍不住開口喝道。
紀思笑聲漸漸收斂,隨後,面無表情道:“為了這等小事驚擾萬歲爺,你賈存周能做起來,我紀文本卻不敢奉陪!”說完,紀思掃了身後的孫子紀嵐一眼,轉頭朝旁觀看戲的賈芸冷聲道:“既然我孫子欠你一百兩金子,我紀家清貧,拿不出來。也罷,我孫子這條命你拿去吧!”
說完,紀思朝旁邊的大兒子怒喝道:“去拿棍子來,讓我打死這個不肖子孫。”
“父親!你……!”紀思大兒子結結巴巴,滿臉驚懼。
“混蛋東西,愣著幹什麽?難道你想讓全家人流落街頭嗎?”紀思瞪著大兒子怒聲道。
紀思大兒子見父親徹底發怒,他嚇得縮了縮脖子,急忙轉身尋了一條木棍過來。
“畜生!我怎麽教育你的?竟然狂到了這種地步?今日,趁早打死你這個不肖子孫,省的讓人家說紀家出了個敗家子。”隨後,紀思一腳把孫子紀嵐踢趴下,他舉起木棍,狠狠的朝紀嵐屁-股打來。
“啊!”,“啊!”,“啊!”隨後,紀嵐慘叫聲頓時此起彼伏,聲音比殺豬還要響亮。
一時間,驚動了後面內宅紀家的女眷,不過,直接被憤怒的紀思趕了回去。
同時,院子內的情況,也引起了四周街坊鄰舍百姓,大家都紛紛為了過來,低聲詢問情況。
得知事情原委之後,一眾百姓對賈政,賈芸一行人充滿了憤怒,憎恨等神色,有的甚至咬牙切齒,額頭青筋根根爆起,一臉仇視瞪著賈芸一行人。
這讓榮府家丁們都心頭一凜,全都戒備起來了。
“啪!……!”隨著五十個棍子落下,紀嵐哭叫聲終於聽了,整個人疼的昏厥了過去。
紀思收了棍子,氣喘籲籲地休息幾秒鍾,望著地上的孫子,他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心疼,不過,隨後,複歸平靜。
“賈存周!老夫身體年邁,體力不支。這畜生的性命已經歸你們榮府,要殺要剮隨便吧!”紀思扔了手中木棍,朝賈政冷冷道。
賈政聽了,眉頭緊鎖,感覺到深深的棘手和無奈。
這老賊真是奸詐無比,他這一手,局面頓時反了過來,讓賈政感到有些被動。
他當然不能真的要了老賊孫子的命,否則,他賈存周只怕被朝堂奏折淹死。
頓時,賈政心頭沒了主意,他隻好朝詹光看來。
詹光見紀思狠狠地鞭打親孫子,他早已經傻了眼了。
此刻,他哪裡還有什麽主意?
詹光眼珠子轉了好久,最後,一臉無奈的朝賈政搖了搖頭。
賈政見此,知道詹光也沒了主意。
難道要這樣白白放過紀思的孫子?
他心有不甘啊!
賈政臉色變幻莫測,最後,心底長歎一聲,內心全是挫敗感。
賈政正要轉身退走,驀地,賈芸聲音傳來,“二爺爺,既然紀大人如此說,不若我們把紀嵐公子送到府衙,請府尹大人秉公處理。”
送到府衙?
賈政眉頭一挑,滿臉疑惑望著賈芸。
一旁的紀思聽了賈芸的話,心猛地一沉,一股不妙的感覺傳來。……。
賈芸清了清嗓子,朝賈政解釋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既然紀家拿不出銀子來,我們隻好請官府出面了。”
官府?
呵呵!順天府府尹郭松看他敢接這個案子嗎?
大理寺上下幾乎全是都是紀思老賊的同黨,只要把人交給他們,前腳剛走,他們後腳便會放人了。
芸哥兒還是年輕不知道朝堂事情啊!
賈政心中微微搖頭,滿臉苦笑之色。
見賈政不認同自己的觀點,賈芸急忙勸道:“二爺爺,此事情……!”
賈芸的話還沒有說完,驀地,外面傳來喝道聲音,緊接著,一眾身穿鎧甲的王府親衛湧進院子來,驅逐四周圍觀的百姓。
中都的百姓也是見過世面的,見這些軍士是王府護衛,大家都作鳥獸散。
紀思見到這一幕,他心底不妙的感覺越加甚重。
難道這個事情是一個陰謀?
難道這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推動?
難道最後的目的是他紀思?
一瞬間,紀思心頭翻江倒海,一對雙目死死地盯著門口處。
賈芸也一臉驚疑望著門口,他越發感到這事情非同一般了。
難道陳學政透露考題給他,其實是另有目的?
而他賈芸已經做了陳學政的棋子了?
不過,現如今有一名王爺過來,想必,這裡面水深著呢!
恐怕陳學政與他賈芸一樣,也是被作為棋子的命運!
“哈哈!本王聽聞賈郎中一大早便來找紀祭酒,怕你們打了起來,故此,急忙忙朝這裡趕來。怎麽樣?都沒事吧?”安南郡王在幾名心腹擁護下,大咧咧的走了進來。
他一進來,便朝賈政,紀思兩人關切詢問道。
紀思臉面一僵,他正要回話。
一旁的賈政終於回過神來了,他急忙上前朝安南郡王見禮,一臉的高興之色。
安南郡王是賈府世交,他的到來讓賈政驀地有了底氣,同時,心底有一絲疑惑。
不過,驚喜還是大於疑惑,此刻,賈政仿佛有了主心骨,滿臉春風。
安南郡王與賈政寒暄一陣子後,隨後,臉上笑容收斂,朝賈政責怪道:“我派人找你,聽聞下人回稟你帶人來找紀祭酒,我知道你們往昔的恩怨,不過,你們兩人已經在萬歲爺面前保證過,絕不再動乾戈。今日,世兄你為何忘了陛下的教誨?”
賈政聽了,急忙道:“王爺,不是下官不尊聖命,是這回事情。”說著,賈政原原本本講了事情經過。
安南郡王聽完,他哈哈一笑,“原來是這等趣事!幸虧本王不知道,否則,說不定本王要坐莊了!”
說完,安南郡王朝紀思笑著道:“紀大人,賈郎中說的可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