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進急忙出列,躬身道:“陛下,既然紀大人牽連到案子之中,以臣來看,不若另選一名翰林院學士,等事情平息之後,下次鄉試再請紀大人坐鎮。否則,中都議論紛紛,朝廷失了面子。”
“這……!”康清帝頓了頓,忽然想到退朝之後將要面對那些老頑固的紛擾,康清帝心底便沒了剛才的堅持。
他微微頷首道:“也罷!朕另選他人!”
康清帝思索一陣子之後,便緩緩開口道:“翰林院學士,順天府提督學政陳尚為今歲鄉試主考官。”說完,康清帝朝陳進道:“陳愛卿,退朝之後,你代朕勉勵他一番。”
陳尚聽了,急忙下跪領命。
康清帝被駁了臉面,他心中有氣,緊接著,快速處理一番最近朝中爭執之後,便寒著臉去了。……。
朝堂的事情,賈芸自然不知情,這幾天,他與詹鳴商議文登未來計劃。
如今,詹光經過活動,吏部已經把詹鳴候補官帽子分發到登州府。
而且,不久前文登縣知縣破了海盜大案,馬上就要高升。
這文登知縣空缺下來,詹光自然加緊活動,在賈政帶著詹光拜見吏部侍郎之後,就在昨天,一切終於定了下來。
半個月後,詹鳴就要走馬上任,榮任文登知縣。
當然,這裡面有花費了一千多兩銀子,銀子自然是賈芸掏的,詹家父子過意不去,故此,詹鳴開始全心全意替賈芸謀劃起來了。……。
“芸哥兒!芸哥兒!”驀地,外面傳來急促的喊聲,聽聲音像是榮府管家周瑞。
賈芸,詹鳴兩人對視一眼,急忙走出書房。
只見周瑞急匆匆的小跑而來,他見了賈芸,焦急道:“芸哥兒,快去府中接聖旨。”
聖旨?
賈芸聽了不敢怠慢,急忙跟著周瑞朝榮府跑去,一邊跑,賈芸一邊回頭叮囑謝大壯,小丫頭兩人看好家。
一旁的詹鳴也微微一驚,急忙緊跟著賈芸朝榮府跑來。
等賈芸來到榮府正院,只見遠遠的看到榮禧堂大門口已經擺好香案,賈政率領榮府一眾人跪在地上等候太監宣旨。
一名中年太監面無表情坐在香案後面幾步地方,他身後是十名禦林軍親衛,腰挎寶刀,臉色冰冷,氣勢駭人。
周瑞拉著賈芸急忙跪倒這名太監面前,周瑞顫聲磕頭道:“回公公,賈芸帶到。”
這名中年太監便是禦前太監張德子,他與戴權不同,張德子很少與賈府打交道。
張德子早已看到賈芸與周瑞兩人,他微微頷首,淡淡道:“很好。”
說完,張德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隨後,從身邊一名禦林軍親衛手中接過聖旨,同時,一名親衛點完香,退到張德子後面。
張德子在香案前站立,環視一圈,他打開聖旨開始宣讀。
周瑞趁此機會,急忙退到賈政後面,與眾人三拜九叩,執行大禮。
張德子掃了下面一眾人,嘴角揚起一股冷意。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榮國府賈政,素有孝名,後添工部郎中,兢兢業業,無有遺漏。朕深感欣慰。賞玉扳指一枚,以示褒賞。”說完,張德子合上聖旨,雙手奉在手中,朝賈政笑眯眯道:“政老,請接旨。”
賈政不敢怠慢,急忙率領眾人三拜九叩,隨後,小心翼翼起身,接了聖旨和賞賜的玉扳指。
賈政把聖旨和玉扳指交給旁邊的賈璉,他擠出笑臉,正要招呼張德子,張德子擺手,肅然道:“賈芸何在?”
賈芸聽中年太監呼喚自己,他急忙上前跪倒地上。
張德子掃了賈芸一眼,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萬歲爺讓咱家帶話給你。”
賈芸聽了,急忙叩頭,“小子賈芸恭聽聖訓。”
張德子見眼前小儒童並沒有出錯,他微微頷首,接著臉色一板,沉聲道:“萬歲爺說。”接著,張德子朝皇宮方向一拱手,語氣肅然道:“你神童之名,朕略有耳聞,小小年齡不閉門讀聖賢書,去舞坊幹什麽?仔細小心傷仲永重演汝身上。朕賞你一枚玉扳指,紀家欠你賭債一筆勾消。如有怨氣,朕下旨讓你終身不得科舉。”
下面的賈芸聽了,心中倒吸一口涼氣,心中發毛,整個人感到蛋疼。
看來,這件事情,他賈芸成為替罪羊了!
不過,千萬不能露出怨氣,否則,人家要讓你終身不得科舉呢!
賈芸壓下心底翻滾的鬱悶心緒,他伏地連連磕頭,感謝皇恩浩蕩。
“起來吧!”張德子見眼前小家夥嚇得連連磕頭不止,他戲謔笑道。
賈芸聽了,急忙裝著一副惶恐的樣子,隨後,緩緩起身站了起來。
張德子見了,心中微微點頭。
隨後,他把一個小白玉扳指交在賈芸手上。
賈政見完事,他急忙上前招呼張德子。
張德子與賈政說了兩句閑話,便拱手要告辭。
賈政急忙讓人送上一百兩銀子作為酬謝,張德子得了銀子,一臉洋洋得意帶領一眾人去了。
賈府眾人把張德子一眾人送到榮府大街上,等人消失影子,賈政這才帶領眾人回了院子。
隨後,賈政讓賈璉去內宅告訴賈母,以便安女眷之心。
賈璉去後,賈政喝退一眾下人,帶著詹光,賈芸朝榮禧堂走來。
進屋之後,賈芸免不了朝賈政施禮,等賈政吩咐之後,賈芸這才坐下。
按例, 聖旨要送到東府祖祠供上,賈政把周瑞叫來,吩咐周瑞把聖旨送到東府的祖祠。
周瑞雙手接過之後,帶著兩名仆人,恭恭敬敬的退下去了。
賈政掃了他手中的玉扳指一眼,隨後,長歎一聲,臉上滿是濃濃的挫敗感。
“沒想到紀思老賊仍然深得萬歲爺信任!這老賊真是運氣非常好啊!”賈政朝詹光等人歎氣道。
詹光,程日興,單聘仁三人對視一眼,隨後,詹光微微笑道:“東翁,既然老賊皇恩還在,咱們不如不理會這老賊。這老賊在朝堂得罪了不少重臣,我們只需作壁上觀就行了。學生斷定,不出三年,這老賊必然被人扳倒。到那時候,東翁再行動也不遲。”
賈政聽了,捋了捋胡須,隨後,臉上亦浮現出一抹同意之色來。
“不妥!不妥!恐怕這老賊已經盯上東翁,咱們需要采取主動才行呢!”一旁的單聘仁驀地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