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小公子是救人而來,真乃大善!”櫃台的中年大夫捋著胡須,看賈芸目光全是讚賞之色。
賈芸頓了頓,苦笑道:“談不上大善!先生謬讚了!”
“嗯!小小年齡如此謙卑,真乃是良才矣!可否在學宮讀書?”中年大夫笑著問道。
“呃!正在準備童生試。不曾入學宮!”賈芸微微搖頭道。
中年大夫聽了,臉上亦浮現出一抹惋惜神色。
不過,他隨後想到賈芸正要參加童生試,他笑著道:“也好!老夫祝你取得好成績。”
說罷,他看了椅子上壯漢一眼,皺眉道:“出診費老夫可以免了!不過,今晚,老夫是幫助朋友坐診,這樣吧!老夫只收藥材費用。至於小姑娘的請求,老夫希望小公子應當考慮一番。古人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不是老夫家中清貧,難以養活,這……!”
說完,這名中年大夫眉頭緊鎖,一副深深的棘手和無奈之態。
賈芸揉了揉額頭,他忽然好奇眼下此人的身份,聽他剛才的話,賈芸知道,大夫不是他的營生,不過是替朋友坐診而已。
怪不得醫館有人坐診,原來,人家老板抓來個免費的代班者。
“先生是……!”賈芸朝中年大夫拱手,語氣有探尋之色。
中年大夫微微一笑,“老夫是何人小公子何必知曉?眼下情況,小公子可有辦法?”
賈芸低頭朝小女孩望去,小女孩滿臉的期盼之色,她死死的抱著賈芸小-腿不放,好似怕賈芸瞬間消失一般。
其實,賈芸早就想收留了這對可伶哥妹,只是按照賈芸的後世的性子,賈芸可不願意趁火打劫,他準備等壯漢醒來探問一番,如今,知道哥妹兩人竟然是小女孩做主,賈芸自然要順水推舟同意了。
“起來吧!我同意便是!”賈芸微微一笑,拉起小女孩。
此地,不是問話的地方,賈芸讓倪二背起赤腳壯漢起行,他朝中年大夫告辭,帶著小女孩離開了醫館。
本來,賈芸還想打探中年大夫的身份,不過,中年人直接拒絕了,賈芸也懶得多留在這裡了。
中年人目送賈芸一行三人遠去,隨後,他返回醫館。
“這孩子今年參加童生試,到時候,我一定要留意他的文章。小小年齡如此心善,不應該湮沒在濁世間。”中年人捋著山羊胡,他緩緩自語道。……。
馬車來到倪二獨住的小院,倪二背下壯漢,放在炕上,便開始煎藥。
賈芸領著小女孩開始燒水,在路上,賈芸已經得知哥妹兩人的遭遇,原來兩人來自青州府,因今年青州府鬧饑荒,餓死了很多人,百裡無人煙,年關的時候,哥妹在老家再也活不下去了,故此,來中都投靠親戚。只可惜,中都的親戚早已經搬家,不知去了何處。
哥妹兩人這才流落街頭,無處可去。
加上兩人身上銀子花光,七天已經沒有吃過一頓飽飯,風寒饑餓交加,元宵節,小女孩忍不住領著哥哥出來乞討,然而,還沒有開始她大兄便病倒了。
火灶大火升起,小豆豆雙手捂著火光,她滿臉的激動之色。
賈芸悄悄離開,他去了一趟家裡,把自己小時候的衣服全都拿過來。
“倪二哥,辛苦了!先讓兩人住在這裡一陣時間,等我家建好了房子,再讓兩人搬過去。”賈芸朝倪二道謝。
倪二正在煎藥,他聽了,急忙站起身來連連擺手道:“公子,
你這是善舉!倪二哪裡敢言辛苦?說實話,倪二跟著公子你這樣的人,打心裡很歡喜。”末了,倪二滿臉的真誠笑容。 賈芸感覺到這一刻,倪二或許打心裡真正的臣服了他了。
咦!還有這樣的後果?
賈芸心裡不由得暗暗一陣苦笑,他現在也不知道該與倪二說些什麽,最後,隻好拍了拍倪二肩膀,給小女孩小豆豆送衣服去了。
熱水燒開,倪二先給小豆豆的大兄謝大壯擦了身體,最後,喂藥,換上乾淨衣服,背到炕上去了,隨後,倪二開始燒炕。
“小豆豆,你也去洗澡!隨便把我拿來的衣服換上。”賈芸吩咐道。
謝小豆聽了,她有些遲疑,哀求道:“公子,我可以不洗澡嗎?”
“不!絕對不行!快去,否則,本公子考慮不要你這個醜丫頭了。”賈芸嚇唬道,
謝小豆聽了,臉色劇變,她嚇得連連點頭,抱著衣服去了灶房。
事情一切都解決完,賈芸還掛念著今夜的賞燈,他揉了揉眉心,來到倪二房間。
“倪二,我去了!有什麽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公子,我駕車送你吧!”
“算了吧!你在家中照顧他們兩人。 我騎馬很快到了。”
隨後,賈芸,倪二兩人把馬從馬車解開,倪二回房拿出馬鞍,套在馬肚子上面。
一切妥當,賈芸踏鞍上馬,馬鞭一揚,馬蹄聲如擊鼓一般,很快去了。
這時,謝小豆已經洗完澡,她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出來,正巧看到賈芸消失的背影。
她嚇得花枝亂顫,眼眶一紅,淚水啪嗒要落下來。
“公子!公子!……!”謝小豆以為賈芸不要他們哥妹兩人了,她癱瘓在地上,滔滔大哭起來。
倪二見此,摸了摸腦門,一臉無奈之色。
隨後,倪二上前道:“小豆豆啊!公子今晚還有事情,等會兒就回來!你不要著急嘛!你有什麽事情,可以對我倪二道,倪二是公子的下人,自然全力幫你。”
謝小豆聽了,漸漸地停止了哭啼,她一對淚眼望著倪二,不確定道:“公子還會再來?”
“當然!不遠處可是公子的家!否則,你身上的衣服哪裡來的?聽話,別哭了。等天亮,我帶你去見公子。”倪二拍著胸腹保證說道。
謝小豆聽了,高興起來了。她擦掉眼淚,朝倪二重重的點頭。……。
“籲!籲!”賈芸來到柳老爹朋友家院子門口,他下了馬,打開房門,把馬拴在馬廄裡面。
馬廄裡面有四匹馬,柳家的一匹大紅馬,這家主人的兩匹青馬,還有王短腿的黑馬,賈芸把自家的黃馬拴在邊上,把草料全部推倒黃馬這邊,揉了揉黃馬的脖子,也不管其它馬抗議的嘶鳴聲音,賈芸施施然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