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常夫人,雖然談不上貌美如花,不過,別有一番桃之夭夭的風情。
不過,隨後賈芸心中遲疑起來!
常夫人這個名稱,讓他想起了常家人常凌。
難道這眼前女子與常家有關系不成?
一時間,賈芸慎重起來了。
“奴家給詹公子,小公子見禮了。”常夫人暗中環視一圈後,她微微躬身朝賈芸,詹鳴兩人萬福。
賈芸看到,她一舉一動間,眸光流轉間,都有一種天生的嫵媚柔美之意。
“哈哈,常夫人,本公子終於再次見到你了!來來來,喝點酒如何?”詹鳴大笑,示意常夫人坐下說話。
常夫人聽了,微微一笑,啟唇道:“奴家還要給兩位公子跳舞。不便喝酒。”
詹鳴聽了,臉上露出失望之色,隨後,他臉色一板,沉聲道:“怎麽?不給本公子的面子嗎?”
換做平常時候,詹鳴也不勉強常夫人,不過,他身邊坐著賈芸,常夫人不識抬舉,直接拒絕了他的好意,讓他面子如何掛得住?又如何不惱火?
常夫人聽了,自然知道詹鳴生氣了,她臉色一僵,隨後,白玉臉上亦浮現出一抹不安。
賈芸見了,朝詹鳴微微笑道:“詹兄,何必計較這等雞皮小事?”隨後,賈芸也不等詹鳴答話,他朝常夫人微微笑道:“本公子聽聞你善楚舞?是否?”
常夫人見賈芸發問,而且,一旁的詹鳴臉上沒有絲毫惱意,常夫人心中一動,她感到眼前這個少年身份定然不一般,故此,常夫人急忙躬身道:“是!”
“很好!跳吧!如果跳得好,本公子有賞!”賈芸大咧咧笑道。
常夫人急忙答應,她招呼一聲,隨後,外面門口走進兩名身抱琵琶的女樂師。
兩名女樂師已經年長,穿戴簡樸,不過,等兩人盤跪下,緩緩彈起琵琶。
頓時讓賈芸心神一震,一種古樸,滄桑,歷史厚重感迎面撲鼻而來。
同時,只見常夫人開始隨樂起舞。
開始時候,琵琶聲音緩和悠揚,常夫人長袖飄動,忽如煙起,忽如虹飛,妙婧纖腰,腰-肢偃仰。
不久,琵琶聲音越來越急促,常夫人動作速度之快讓人目不暇接,殘影連連閃動,如柳絮,如閃電,穿梭於疾風驟雨之內!
而且,配合著樂聲,給人一種古老的氣機透發而出,伴隨有濃烈的殺伐之氣。
賈芸看得一陣癡-呆,目光也不知不覺中帶上了一絲敬佩。
這就是楚舞啊!
時隔千年,仍然帶著一股金戈鐵馬,遠古的滄桑之氣。
這舞姿比什麽後世特牛逼的什麽舞會強了不止百倍,僅僅是血氣,就讓後世等人汗顏。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等樂聲消失一陣之後,賈芸這才猛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此刻,常夫人與兩名女樂師已經跪在地上多時了。
“賈芸,怎麽樣?不枉此行吧?”一旁的詹鳴哈哈大笑道,他臉上有一種自得之色。
賈芸微微頷首,讚歎道:“古人曰:余音繞梁三日不絕!今日,真讓我見識到了。”說完,賈芸回頭,朝大壯道:“大壯,賞!”
謝大壯聽了,遲疑一下,他從懷中掏出一兩銀子來,正要遞給常夫人。
賈芸見了,笑罵道:“真是小氣鬼!丟了本公子的臉面,賞十兩銀子。”
謝大壯聽了,隻好掏出一錠十兩銀子,交在常夫人手中。
常夫人與兩名樂師見了,都心中激動不已,三人急忙叩拜感謝賈芸一番。
賈芸笑著讓三人起來,隨後,不吝言語再次讚賞一陣子,末了,賈芸裝著好奇的樣子朝常夫人詢問道:“閣下跳的一手好舞,不知以前是……!”
常夫人聽賈芸詢問自己來歷,她長歎一聲,臉上滿是濃濃的挫敗感。
“回稟公子,奴家本來是良家人,丈夫早逝,不久前,只因為家中小叔子殺了榮府的大管家,故此攤上了這等禍事。”常夫人哭哭啼啼道。
“什麽?賴大是被你家人殺的?”一旁的詹鳴一臉驚訝之色,他滿臉的不可思議之色。
常夫人見詹鳴神色驀然變得震驚,她以為詹鳴心中有些害怕榮府的勢力,她不敢回應,只是緩緩垂下了頭。
詹鳴見常夫人不敢答話,他哈哈大笑道:“常娘子,如今賴大一家老小上百人已經被關押在天牢裡面,等待秋後斬立決。常娘子,你也該欣慰了。”
隨後,詹鳴替常娘子大概講了賴大一家的事情。
常夫人聽了,臉上露出驚喜之色,不過,隨後,漸漸的平靜下來了。
詹鳴見常夫人沒了聽下去的興致,他驚訝詢問原因,常夫人微微搖頭,苦悶道:“這能如何?我仍然走不出這座牢獄。”
詹鳴聽了,他乾笑一聲,便低頭喝悶酒了。
就算他詹鳴有心想贖出眼前這名舞女,不過,他父親知道後,恐怕把他打得半死了。
常夫人見詹鳴這幅樣子,她心底徹底失望,隨後,她朝賈芸深深一拜,隨後,帶著兩名樂師離去了。
“賈芸!”詹鳴望著賈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賈芸見了,問道:“詹兄有什麽事情?”
詹鳴沉凝一番,最後長歎一聲道:“算了!說實話,我本想贖出常夫人,不過,我爹知道後,恐怕會氣得半死。還是算了吧!”
賈芸聽了詫異道:“難道詹兄喜歡上了這名女子?”
“不!我不過是對她舞蹈感興趣!”隨後,詹鳴湊到賈芸耳邊,低聲道:“說實話,如果小桃老實一點,說不定我會考慮贖她呢!只可惜,她眼光很高。”
說完,詹鳴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他大笑道:“說這些幹什麽?不提了!不提了!咱們喝酒,喝酒!不醉不歸啊!”說完,詹鳴端起面前的一大碗酒一仰而盡,漸漸的他有了豪氣了。
“賈芸,跟我喝酒!”詹鳴拉著賈芸胳膊,大叫道。
“大壯, 你陪他喝!”賈芸心中正想著事情,他哪裡能與詹鳴胡鬧,他吩咐背後的謝大壯陪詹鳴喝酒。
此刻,謝大壯被剛才一陣楚舞勾起了內心澎湃之氣,他拿出一個大碗,與詹鳴拚酒起來。
詹鳴見謝大壯比他喝的還要猛,他豈能服輸?
一時間,兩人你一碗我一碗的痛飲起來了。
很快,兩趟杏花酒一掃而空了,詹鳴爛醉如泥,趴在酒桌上動彈不得了。
反觀謝大壯,臉上全是意味猶盡的神色。
賈芸見了,朝謝大壯笑罵道:“大壯,你跟焦太爺學壞了。”
謝大壯見賈芸呵斥他,他摸了摸後腦杓,一副憨笑模樣。
隨後,賈芸讓旁邊的婆子打來一盆涼水,讓謝大壯擦洗一番,清涼一下腦門,隨後,賈芸付了帳,讓謝大壯扛著詹鳴,便朝樓下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