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鳴回到家,他徑直走進自己的書房,坐在書案邊沉思起來。
今天發生的事情,讓詹鳴心潮澎湃,不過,激動之後,詹鳴感到自己剛才在街上答應賈芸的邀請,有些衝動了。
他已經找父親商量一番才對啊!
不過,父親會答應嗎?
詹鳴苦笑一下,隨後緩緩搖頭。
他知道父親的心思,不過是想借助賈芸未來的力量而已,並不是要把身家性命壓在賈芸身上。……。
詹府大門口,詹光走下馬車,詹家兩名年老仆人急忙迎了上來。
詹光先去了正堂,他緩緩休息片刻,隨後,想到什麽似的,皺眉問身邊的老仆人,“少爺回來沒有?”
“老爺,少爺不久前回來了。老奴剛才添加了熱水,見少爺還在發呆呢!”
“哦?發呆?”詹光皺眉,一臉的錯愕。
“是的!少爺回來之後,一直便是這個樣子。如今有一炷香時間了。”
一炷香時間?
詹光聽了,心中狐疑不定,隨後,他眉頭緊皺起來,沉思片刻,詹光朝老仆人吩咐道:“去!把少爺叫來。”
老仆人聽了,急忙朝東跨院去請詹鳴。
很快,小廝把詹鳴帶來了。
詹光打量兒子,果然,見兒子臉上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思慮,詹光微微一笑,說道:“我兒,你不是去見賈芸去了嗎?怎麽啦?”
詹鳴正要考慮該不該告訴父親不久前他答應賈芸的事情,驀地,只見外面傳來一陣哈哈笑聲,“詹兄!詹兄!說好的一起去燕春樓喝酒去,怎麽回來的如此晚?”
話音一落,東街傾銀鋪的王掌櫃的一臉笑容走了進來。
燕春樓自然是青樓,在中都略有小名,這家新來的姑娘很討詹光歡喜,故此,詹光沒少光顧燕春樓。
不過,兒子就在眼前,老王如此說,這讓詹光驀地臉面一紅,老臉掛不住了。
“胡言亂語,我何時答應跟你去燕春樓?”詹光朝王掌櫃的臉面一板,正色道。
王掌櫃的聽了,嘴角一裂,笑嘻嘻道:“詹兄,開個玩笑嘛!”說完,他望著詹鳴笑道:“世侄,最近你忙什麽呢?王叔很少見到你啊!”
詹鳴聽了,急忙上前見禮,笑道:“不過是讀書交友而已。”
王掌櫃的聽了微微頷首,隨後,他與詹鳴閑聊一會兒,隨後閉上了嘴。
詹鳴知趣,他朝父親告辭回書房去了。
在書房呆坐一炷香時間,詹鳴越想越感覺解不開心中的疙瘩。
隨後,他出了書房朝正院走來,路過正堂門口,詹鳴朝老仆人問道:“老爺呢?”
“回稟少爺,老爺跟著王掌櫃的出去了。”老仆人咧著嘴,笑著道。
詹鳴甚至清楚的感受到老仆人臉上的曖昧之色,詹鳴頓了頓,隨後,他一臉無奈出了大門。
前一陣子,母親因為奔喪回了娘家,父親一有時間便跟著王掌櫃的去燕春樓,這讓家中的兩個姨娘有些不高興,故此,家中沒少生閑氣,詹鳴也不願意去後院了。
詹鳴滿懷心事來到隔街張家酒樓,他要了酒菜,去了二樓雅間,慢慢斟酌起來。
就在詹鳴喝獨自喝悶酒時候,驀地,隔壁雅間嘎吱一聲響,有兩人說說笑笑進去了。
接著,便是店小二的上菜,上酒聲音,隨後,安靜下來了。
詹鳴微微搖頭,暗忖自己太蠢,理會人家做什麽?
想到這裡,詹鳴倒了一杯酒,正要一仰而盡。
驀地,隔壁傳來冷笑聲音,“呵呵!王管事沒少朝姓詹的身上使銀子,可是,得到的都是寧榮兩府的雞毛蒜皮的小事情。我看,王管事不堪大任,最後,少不了老哥你出手啊!”
寧榮兩府?姓詹的?王管事?
詹鳴心中一凜,雙手微微一顫,生出一絲不妙的感覺。
隨後,他握住酒杯的手縮了回來,支起耳朵細聽隔壁房間的對話。
“哈哈!趙亮,你想多了!你我兩人都是烏先生的手下,難道不知道烏先生非常器重王貴嗎?老弟,這樣的話在老哥面前說說就算了!千萬不可亂言,否則,你我要吃大虧的。”另一人淡淡笑著道,語氣有些平淡,看樣子是個老成穩重之人。
“是小弟肺腑之言。小弟這是為老哥你抱屈啊!”先前的人又說道,聽聲音,好像是一個青年人。
王貴?
不就是王掌櫃的名字嗎?
果然,這兩人說的是父親與王掌櫃的事情。
詹鳴心中一凜,心底冒出一股涼氣,他無比震驚,冷汗開始滲出!……。
隔壁的話仍然斷斷續續傳入詹鳴耳中,不過,詹鳴大腦已經陷入了一片混沌狀態。
他恐駭至極!
過了很長時間,詹鳴這才漸漸回過神來了。
同時,隔壁的對話已經到了尾聲。
“老哥!明日,兄弟我離京,家中妻兒老母還請老哥多多照付一番。我怕……。”那名青年人遲疑道。
“呃!老弟放心跟隨主子南下吧!你家的事情就是老哥的事情,希望兄弟旗開得勝,立了功勞步入主子的眼裡,到時候,不要忘了老哥啊!”
“一定!一定!”……。接著,兩人開始痛飲,說一些交心的話語。
詹鳴端坐在椅子上不敢動彈半分,同時,他還擔心店小二與東家老張頭闖了進來。
這樣的話,對方說不定要殺人滅口呢!
一時間,詹鳴感覺時間過得很慢,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消失在房間之中。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就在詹鳴等的心焦時候,隔壁房間的兩人喝的酩酊大醉,最後,兩人大笑著下樓去了。
等腳步聲音消失,詹鳴急忙打開門,悄悄的跟了上去。
不過,他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詹鳴心中一動,他急忙回身,朝挨著街道的雅間走去。
推開門,詹鳴閃入其中,隨後,急忙合上。
詹鳴一個箭步來到窗戶,他打開了一條縫,朝下面街道看去。
果然,不久,有兩名醉暈暈的漢子出了張家酒樓,在門口燈光照耀下,兩人的面龐詹鳴看的一清二楚。
詹鳴死死盯著這兩人,把這兩人的模樣刻在腦海裡面。
一直到這兩人消失在街道盡頭,詹鳴這才合上窗戶,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沉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