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畫面在繼續,采藥人帶著小姑娘上山采藥,漸漸進入了深山。
突然,一頭妖獸從林中衝出來,朝父女倆低吼,那一雙獸瞳中射出嗜血凶光,凶惡無比。
采藥人頓時大驚,拖著小姑娘就往回跑,一邊跑一邊大喊:“月兒快跑!”
小姑娘嚇小臉煞白,被拖著狂奔,鞋子踢掉了,摔在地上,回頭哭道:“爹爹,鞋……鞋……”
“不要了,不要了……”采藥人不敢停留,扔掉背簍,把小姑娘扛起來狂奔。
然而,凡人根本跑不快,妖獸一個飛撲,就將父女倆掀翻在地。
妖獸再次撲上來,咬向采藥人的脖頸。
采藥人連忙舉到藥鋤擋住獸口。
妖獸咬在藥鋤的木柄上,用力甩頭撕扯。
采藥人死死的抓著藥鋤阻擋妖獸,同時大喊:“月兒快跑!快跑!跑回去叫人。”
“爹爹……”小姑娘大哭,遲疑再三,才轉身往山下跑。
然而,她還沒跑多遠,身後就傳來一聲慘叫。
“啊!”
采藥人肩膀被妖獸的獠牙撕開了一條血口,鮮血噴湧而出。
嘗到血腥味的妖獸越發凶猛,爪子在采藥人身上亂抓。
采藥人不停慘叫,無力反抗,只能死死的抓著藥鋤阻擋妖獸的撕咬。
小姑娘聽到慘叫聲,回頭看見采藥人被妖獸撕咬得遍體鱗傷,因為害怕,大哭起來。
漸漸的,她的眼睛中透出一道凶光,額頭、眼角出現凸起,長出了骨凸,然後大叫著朝妖獸撲了上去,張開口緊緊的咬住妖獸的脖子。
妖獸哀嚎掙扎,脖頸上被撕開一條血口,鮮血滾滾而出,噴濺得小姑娘全身都是。
小姑娘不敢松開,死死的咬住,直到妖獸鮮血流乾,不再動彈。
采藥人半趟著,表情驚愣的看著這一幕。
直到妖獸死透之後,小姑娘才慢慢將妖獸松開,站直身體,慢慢轉過來。
采藥人臉上立即露出驚恐表情。
原本俏皮可愛的小姑娘,此刻渾身染滿鮮血,眼中透著不屬於人的凶光,額頭、眼角長出了骨凸,配上渾身鮮血,畫面無比血腥可怖。
小姑娘往前走一步,想要靠近采藥人。
采藥人嚇得醒過神來,大叫道:“別過來!”
小姑娘一愣,腳步頓在原地,張口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
采藥人表情驚恐,爬起來慢慢後退:“你是天妖!你是天妖!”
小姑娘一臉迷惑和驚慌,往前追了兩步。
采藥人驚聲大叫:“別過來!你是天妖,你走!你給我走!”
小姑娘眼淚滾滾而下,張開手想要抱。
采藥人只是一個凡人,看到如此血腥可怖的天妖,嚇得跌跌撞撞的逃走。
天上下起了大雨,小姑娘一邊哭一邊追,追上去抱住了采藥人,哭著叫了一聲:“爹爹……”
采藥人推開小姑娘,大聲道:“我不是你爹,你是我在溪流裡撿來的。可我萬萬沒想到你是天妖,要是早知道,我就不會要你!你不要跟過來!”
采藥人說完冒著大雨跑下山去。
小姑娘看著漸漸遠去的背影,站在雨裡哭。
淚水混合雨水滑落下來,衝刷著衣服上的鮮血,流進泥土裡。
直到大雨停了,直到天黑,直到第二天天亮。
小姑娘一直站在原地,神情呆滯的看著采藥人消失的地方。
肚子餓了,她就在附近挖茯苓、山藥果腹,始終不肯走遠。
也不知道等了多少天,始終沒有等到采藥人回來,她身上的衣服變得髒兮兮的,身上也髒兮兮的,但始終不肯走遠,始終在附近徘徊。
妖獸屍體開始腐爛,食腐的禿鷲飛下來,把妖獸吃個精光,只剩一堆白骨。
小姑娘眼角、額頭的骨凸始終沒有消失。
有一次,有一個樵夫上山打柴,她上去和樵夫說話,把樵夫嚇得轉身就逃。
她一直在附近等待,每天都會眺望采藥人離開的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有一個額頭同樣長著骨凸的天妖出現,走到她面前,盯著她的眼睛看,半晌之後出聲說道:“跟我走吧。”
小姑娘似乎意識到,眼前長有骨凸的靈族和她才是同類。
她沒有反抗,被帶走了,走的時候,一直回頭看著采藥人離開的方向,直到消失在山路盡頭。
小姑娘被帶走之後,記憶畫面卻沒有消失。
日升日落,不知過了多少時日。
一個人拄著拐杖艱難的上山,來到妖獸骸骨前,舉目四望,大聲呼喊:“月兒!”
聲音在山林間回蕩,卻沒有任何回應。
這個人赫然就是采藥人,他腿上、身上還裹著紗布,臉色蒼白,非常消瘦,顯然已經病了很久。
……
葉軒看完這一段記憶畫面,長長呼出一口氣,內心被這段記憶觸動了,卻不知道是該同情采藥人,還是應該同情那個半人半妖的小姑娘。
明煌也是神情觸動,顯然他的感觸更多。
略微回想了一下這段記憶畫面,葉軒忽然想到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不對啊。如果這個小姑娘是皓月女帝,而這些畫面是她的記憶幻化而成,那應該在她被天妖帶走之後,畫面就結束了啊。為什麽會出現後面采藥人重新回來那一段?”
明煌一怔,也發現了這點不合常理,猜測道:“也許是她長大之後,回來尋找,通過大神通回溯當年發生的事情。”
葉軒點點頭,覺得確實有這種可能,不過也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也可能是小姑娘心中想象出來, 安慰自己的。畢竟記憶是存在腦袋裡的,並不一定是真相。”
第二段記憶畫面消失之後,周圍又恢復了星空密室原本的模樣。
兩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等第三段記憶畫面。
不過,並沒有出現新的畫面。
葉軒又等了一陣,確認不會再有畫面出現,便轉身走出了這扇光門,然後看到另外幾扇光門也打開了。
到現在為止,葉軒還沒搞清楚這些光門為什麽會突然打開。
不過,這不是重點。
葉軒想要繼續看下一段記憶畫面,於是走進左手邊第二個光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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