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謫雪怎麽受的傷?”鸞月壓著心中怒氣問道。

“被幽冥夜神的天聽法則所傷。”葉軒答道。

鸞月眉頭一挑，驚訝道:“你們遇到神道境的強者了?”

“那倒沒有，是不死神殿的天妖，用法則晶石放出的法則力量。”葉軒解釋道。

鸞月沉吟半晌後說道:“謫雪第一次違抗我的安排是因為你，每一次救你都會受傷，你有沒有想過，她萬一有一天因為你……”

鸞月強行控制住了情緒，沒有往下說，但葉軒已經聽出了她想要說什麽。

“總有一天，我會擁有足夠保護她的力量！”葉軒堅定道。

“哼！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你連自己的安危都難以保證，你拿什麽保護謫雪?”鸞月哼道。

沉默片刻，鸞月又說道:“我給你兩個選擇。一，留在神木谷陪謫雪，一生不得離開，否則……”

這個要求很強硬。

現在極西之地的局勢緊張，如果要丟下那位老人獨自鎮守鎮獄古都，葉軒自認自己做不到。

因此，雙方的矛盾幾乎是不可調和的。

鸞月“否則”兩字還沒說完。

蘇謫雪扶著牆壁從後面走出來，出聲道:“師傅……不要……”

葉軒正想要過去攙扶，鸞月也同時伸手過去攙扶。

這裡畢竟是神木谷，男女有別不能像外面那麽自由，葉軒隻好收回手。

“你不好好休息，出來幹什麽?”鸞月訓斥道。

蘇謫雪搖頭說道:“別提那樣的要求。”

“我這是為你好！”鸞月沒好氣的說道。

其實，鸞月早就看出來了，蘇謫雪算是她的半個孩子，蘇謫雪的性格她最了解不過。

從小到大，蘇謫雪從來沒有說過半個“不”字。

就這式樣的性格，卻推掉了和大周皇子的聯姻。

蘇謫雪每一次作出出格的事情，都是因為一個人。

鸞月算是看出來了，想讓蘇謫雪放下這個人，已是不可能，那就只能想辦法把這個人留在神木谷裡。

所以，她剛才提出了那樣的要求，只是話還沒有說完，蘇謫雪出來阻止。

“你就是個不爭氣的丫頭！師傅都是為了你，你怎麽就這麽傻?”鸞月歎氣道。

蘇謫雪只是搖頭。

鸞月歎了口氣，扶她回房間。

葉軒不好跟進蘇謫雪的房間，隻好留在神樹宮的大殿裡。

谷主房間裡，師徒兩人說著悄悄話。

鸞月坐在床頭，歎氣道:“謫雪，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把他留在神木谷裡，這樣你想要他陪你多久都可以，生生世世，不要像你母親那樣。”

蘇謫雪抿抿嘴說道:“我知道他的選擇，留不住他的。”

鸞月氣惱道:“那就說明他根本沒有把你放在心上！”

“他心裡有很多事，很多大事，很多別人扛不了，只有他能扛的大事。我不能攔他，攔他就是在趕他走，那樣他就再也不會回來了。”蘇謫雪悠悠歎道。

“你啊，是個冰雪聰明的。看得倒是透徹，只可惜，沒選對人。”鸞月歎氣道。

“他就是世上最好的人，我也是最幸運的，在最好的時候遇到了他。”蘇謫雪說著說著臉上不由得露出甜甜的笑。

“若是不能在一起，再好的人又有什麽用?”鸞月還是對此很不滿意。

“我知道，等他完成他的大宏願之後，就會安定下來的。”蘇謫雪堅信這一點。

“世上強者何其多，但又有誰真的能做成這事?天妖存在世間千百萬年，又豈是說滅就滅的?”鸞月對此不抱希望。

太古時代，強如青霄神帝，

也不過是毀了天妖神朝，並沒有說過要滅天妖族。上古時代，劍神玄離歌一柄劍蓋壓一個時代，同樣止步極西之地前。

這世間，能有幾個青霄神帝?

又能有幾個劍神玄離歌?

越是清楚這些的人，就越明白滅盡天妖，就只是一個大宏願。

大宏願之所以是大宏願，就是因為沒有人能完成。

“我願他可以，也盼他可以。”蘇謫雪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了明鏡止水般的平靜笑容。

鸞月從未見過她臉上露出這樣的神情，然而這種神情她很熟悉。

蘇謫雪的母親，當年的夕瑤神女，也是這般，每日孤燈為伴，卻也能滿足，所流露出的了是這種神情。

心有所歸，便能明鏡止水。

“傻孩子……”鸞月知道再說什麽都已經沒有用，只能歎了口氣。

……

夜晚。

神木谷的弟子對葉軒全都沒一個好脾氣，連一間休息的房間都不給安排，就好像誰欠了她們錢一樣。

葉軒倒也不生氣，神樹這麽大，隨便往哪個樹杈上一趟， 都能休息。

雷球倒是挺受歡迎，跑去青鸞神鳥所在的古樹樁，騷擾這隻巨大的神鳥，也沒人管。

夜深之後。

有夜梟暗衛進入神木谷，稟告了極西之地的消息。

大周軍撤出積雪城，原本就在預料之中，所以這對戰局並沒有什麽影響。

只要天妖軍沒有出兵攻打鎮獄古都，那戰局都是穩定的。

葉軒不太放心蘇謫雪，所以決定在神木谷多留幾天。

離開火黎谷好多天了。

一直沒有時間研究神道種子，神木谷中十分安靜，也不怕旁人打擾。

葉軒躺在神樹的一條粗大枝乾上，靠著樹杈，先取出晶石寶器。

這種晶石雖然非常罕見，但夜梟暗衛已經查出了來歷。

因此，葉軒已經知道這種晶石叫做法則晶石，來自域外虛空。

這種晶石本身質地一般，隨手一劍就能劈開。

不過，卻有儲存法則力量的奇特作用，也因為這個作用，才被稱作法則晶石。

葉軒取出鯤鵬劍，把鯤鵬帝獸吵醒，問道:“我能動用這裡面的法則力量嗎?”

“想死的話，可以試試看。”鯤鵬帝獸每次被吵醒都很生氣，哼哼唧唧的說道。

“為什麽?會有什麽樣的危險?”葉軒直接無視鯤鵬帝獸氣哼哼的語氣，繼續詢問。

“法則力量都有施放者的烙印，不是他指定的人，動用法則力量就是找死。”鯤鵬帝獸說道。

其實葉軒一開始就猜到法則晶石不能隨便使用，所以在火黎谷的時候，只是拿出來嚇嚇人，當時根本沒有動用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