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我應該沒辦法回去了。”一名隊員如是道，聲音中，沒有任何膽怯，“請告訴師座，我沒給他丟臉，隊長，也幫我照顧好家人。”

邱翱沒有回答，隨後，他的耳中傳來了爆炸。邱翱深吸一口氣，道，“所有戰機，與鬼子戰機周旋，不要硬拚，返航！”他們的任務其實已經達成，現在，只是怎麽回去的問題。

……

“賴頭子！”朱子明喃喃道，剛剛，他的耳中傳來了賴頭子的告別，讓他鼻子一酸，繼而，濕了眼眶。賴頭子是跟著他來到空軍部隊的，可剛剛，他撞上了鬼子的一架戰機，同歸於盡了。

朱子明沒有發呆的時間，他知道眼前的戰況凶險，下了與邱翱同樣的命令，在這樣的數量差之下，他們，沒有辦法硬拚，只能想辦法突圍，盡量保存實力。

“隊長，我的燃料不夠了。”一名戰士笑著道，“已經不夠我回去淶陽了。”

“王小二！你別亂來！”朱子明大聲道，第二大隊其他戰士，都聽得到這個聲音。

“隊長，謝謝你。”王小二的聲音有些顫抖，作為轟炸機駕駛員，這個時候，他知道，他的存在，已經是朱子明等人的累贅了。

“混蛋！別亂來！跟著我！我帶你出去！”朱子明怒道，他實在不允許。

“如果有兄弟能安全回去，記得，幫俺照顧好俺娘！”王小二釋然的道，隨後，就駕駛著飛機衝向了東邊，那邊，有著五六架日軍戰機。

“轟！”巨大的爆炸響起，王小二駕駛著戰機與日軍同歸於盡了。不過，他運氣好一些，機翼還擦到了另一架日軍飛機，所以相當於他解決了兩架飛機。

朱子明聽見耳中的爆炸，對著前方的日軍戰機開火。

“噠噠噠！”

……

而王小二的死，也帶給了其他轟炸機飛行員一個啟發，這樣的覺悟，他們在當上飛行員的那一刻就有了。

三個隊長，聽著傳來的爆炸聲，都沒有再說話。只是認認真真的清理著他們前方的日軍戰機，為他們後方的戰士們開辟道路。

約半小時後，戰場已經從京都上空，轉移到了日本海上空。

是的，他們衝出來了。雖然，損失了大部分的轟炸機。可是那些轟炸機啊，都是飛行員們自己選擇和鬼子飛機同歸於盡的。因為，他們要給其他隊友創造回去的機會，所以，毫不猶豫的，他們都衝向了鬼子。這個結局，同樣也是這些戰士們，所向往的。

終於，有一架戰機，沒有子彈了。

“隊長，我，沒有子彈了。”朱嘉勳的耳中傳來聲音，朱嘉勳的心一跳，聽著耳中，這平靜的語氣，道，“陳廷霄，你*的別亂來！”激動的朱嘉勳都飆了髒話，因為從陳廷霄的語氣中，是一種視死如歸。

隨後，朱嘉勳的耳中又傳來一聲爆炸，“轟！”

眼淚一下從朱嘉勳眼中衝出，今天，他失去了太多的戰友。這些戰友，都是自發的，為他們阻擋敵人去了。只為了其他戰士能有更大的生機。

……

淶陽

周衛國知道，這一次的任務之艱難，可他，沒有其他辦法，他必須要挑起日本人的怒火，同時，必須要讓日本人感受到恐懼，對戰爭的恐懼，讓日本民眾也體會到這樣的感覺，這樣，才能挑起日本內部的矛盾。

“希望，不要戀戰吧。”周衛國歎道，深呼出一口氣。

……

黃海

“隊長，已經到了黃海了，我們還追嗎?”一名日軍問著飛行員。

“不追了。這裡距離支那太近了，萬一，支那人有其他埋伏，

我們就危險了。”這是一個不知道中國有多少戰機的日軍空軍飛行隊長，隨後，他駕駛著飛機，就開始回航，“而且，我們也沒有子彈了。”“斯密碼森。”

“不，不用。我們畢竟擊落了這麽多支那飛機。”

“嗨！”

……

一場追逐戰，從日本京都，到黃海，日軍飛機大部分開始返航，因為，追到現在，子彈消耗的差不多了。

……

“還有多少人，還有子彈的?”邱翱的聲音，在剩余的戰機飛行員的耳中響起。

“隊長，我還有一半！”

“隊長，我也還有一半多！”

“好，還有子彈的，現在調頭。”邱翱冷冷的道，不是他料事如神，而是，他此時已經是整個隊伍斷後的戰機，他看見了日軍飛機開始回航，到了這個地步，日軍回去的原因，要麽，燃料不足，要麽，沒有子彈。

邱翱更相信是後者，因為，戰機的航程，相對來說，都比較長。

“噠噠噠！”

“噠噠噠！”

槍聲再度響起，幾架日軍飛機不查，被擊中。

……

淶陽

“師座！空軍大隊，回來了！”一名士兵跑來報告。

“回來多少人?”周衛國問道。

“156人。”

周衛國松口氣，好在，沒有全部打光，還是留了一半多的，“準備好飯食與熱水，讓他們好好休息。”

“是！”

“衛國，這樣的代價，不會太大嗎?”李衛民看到周衛國松口氣，如果還剩156人，那麽，也就是240多架飛機出去，回來了150架左右，可以說，是很大的損失了。

周衛國搖頭，“轟炸，是戰略上的，給予鬼子高層以及民眾的威懾。這同樣是一次秀肌肉，告訴他們，我們是能轟炸日本本土的。”

“所以?”

“所以，才能挑釁日本人，讓他們感受到憤怒，要和我們戰鬥。”周衛國道，“這樣，大家就都會防備日本人的攻擊了，同時，嚇一嚇日本那些膽小的人，讓他們反對戰爭，害怕戰爭。”

李衛民點頭，歎道，“好吧。”

周衛國沒有再說什麽，只是走出了指揮部。

“衛國，你去哪兒?”

“機場！”

……

當周衛國到達淶陽機場的時候，這邊，只有第一大隊。

第一大隊原本100多人，現在還有70多人。

“師座！”

“師座！”

見到周衛國過來，戰士們都給周衛國敬禮。

周衛國回禮，他看著眼前眾人，眼眶都是紅的，很明顯，都哭過。有人犧牲，自然有人哭泣。可，這就是戰爭。

“好好休息。”周衛國拍了拍一名戰士的肩膀，溫和的笑道。

“辛苦你了。”

“好樣的。”

周衛國一一安慰著。